......有点拎不清。
老太太最大的遗憾就在这里。
不能否认西林觉罗氏是个善心人,但是只有善良没有原则是没用的。
看着老太太叹气,林铭烟心里咯噔一下:“我额娘又......”
她不想说西林觉罗氏是不是做了错事,因为那毕竟是她的额娘。
两辈子才遇上一个对她这么宝爱的母亲。
老太太摇摇头:“她受了这么久的磋磨,竟然丝毫不恨林家。”
“以前以为柱儿是那贱人生的,愚孝就罢了。”
“现在知道了那贱人是仇人,她在街上遇上了,竟然还给钱!”
老太太从来不轻易动气,但是对偷走她孩子的林老太太,也是一口一个贱人。
她恨不得能生啖林巧兰和林老太太的血肉。
知道林家婆媳在做皮肉生意,善良了一辈子的老太太,还花钱专门找了几个折磨人的客人,叫他们时不时光顾林家。
可这个儿媳,其他的地方都好,竟然在这种事情上面,往她心窝子里戳。
“什么?!”林茗烟听了都觉得脸红,不过还是问道:“那您有问她......为什么吗?”
总不会对那个恶毒的林老太太,还有什么感情吧?
老太太摇头叹息,她没问,但是想也知道肯定是看乞讨贱人可怜了。
可怜吗?
她还觉得那贱人的报应不够!
她命里本该无子无女,一辈子孤苦无依的。
可是她偷了自己的孩子,却当个劳力吸血,去供养亲子。
这样的人,有什么可怜的?!
要不是看在西林觉罗氏也是受苦过来,还生了三个好孩子的份上。
她当天就要给对方没脸了!
林铭烟听了这话,也觉得无语了,狠狠心道:“玛嬷,我额娘见识少人糊涂,也是因为没人教导。”
“之后还赖您费心教一教,道理说明白了,她也就学会了。”
“只要是为她好,您略使些手段,茗烟都感激不尽。”
她知道老太太特意跟她说这事儿,不是来倾诉的。
主要还是想看看她对额娘的态度,才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林铭烟当然希望她能把额娘调教好,不然以后四爷登上大宝,她这还能闹出不少事来。
可是前提是要为额娘好,而不是为钮祜禄氏好。
响鼓不必重锤敲,两句话老太太就知道了林铭烟的意思。
寒暄了几句也就告辞了。
经年的老奴何嬷嬷扶她上了马车,老太太吐出一口浊气:“西林觉罗氏生了个好女儿啊。”
她这辈子没福气,没能生个女儿出来。
何嬷嬷蹲下给她捶腿,问:“侧福晋护着她额娘?”
老太太摇摇头:“侧福晋是讲理的,西林觉罗氏我们好好调教,使用一些温和的手段吧。”
“前儿个叫你物色的两个姑娘,给她们一笔银钱让她们回家嫁人吧。”
她原本想着给凌柱纳两个妾,把西林觉罗氏的心思给占住。
再在后院的争斗中,让她学会人与人之间的残酷。
现在看了林铭烟的态度,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按照这位的护母程度,凌柱这辈子都别想着纳妾了。
何嬷嬷松了口气,点点头:“可不是,慢慢教便是了,您也不是那愿意磋磨儿媳妇的人。”
老太太自己跟丈夫琴瑟和鸣,这辈子吃的最大的苦就是生产时丢了个儿子。
独子三个媳妇难产而亡,她都没想过给他纳妾。
这次也是被气狠了,才起了这个念头,还只是找了人,迟迟没有行动。
“是啊,回去把家里的账理一理,先带着她学习执掌中馈,”老太太脑子里已经制定了学习计划。
回去先把掌家权给西林觉罗氏,先占住她一年半载胡思乱想的时间。
然后再把几个出产不错的庄子给她练手,叫她知道怎么经营。
最后凌柱官场上还有一系列的送礼走动,足够她忙的晕头转向。
等这些都学会了,大孙子铭珩就要挑媳妇娶亲了,有的是事情做。
何嬷嬷了解了她的计划,笑笑:“计划也不用太细,这万一怀孕了,一切都得停下。”
老太太噎了一下,叹口气:“唉,这倒是。”
西林觉罗氏不知道为什么,日子突然间水深火热起来,天天忙的回房倒头就睡。
这天老太太上午要念经,她好不容易抽个空,跟凌柱在院子里酿酒。
凌柱是个喜欢喝酒且风雅的人,她刚好又会酿,两人有说不完的话。
他愿意答应娶她,虽然有让大哥的孩子认祖归宗的想法在里面,但更多的是觉得西林觉罗氏跟他合拍。
没搞清楚事情之前,他假借缘分,在温泉庄子上赖了一阵,跟她相处的就不错。
两人坐在一起,正在用小花剪剪葡萄。
葡萄是林铭烟送来的,整整一大箱子,吃不完怕坏了,这才起了酿酒的心思。
林柱的手不是很灵巧,一下子就剪破了一颗,他也不恼,剥开送到西林觉罗氏嘴边。
她张开嘴巴便接了过来,笑道:“再弄破,可就没几颗能酿酒了。”
凌柱笑笑:“不够再去买,我私库里有钱。”
“还是不了,额娘好像气了,”西林觉罗氏也是会看眼色的。
之前还好好的,这几天她总觉得老太太对她冷淡了许多。
她有心想缓和关系,却摸不着门道。
凌柱见她自己提起来了,便旁敲侧击的说:“你们上次上街去,是遇到了什么人吗?”
其实事情他都了解清楚了,可是怕直接说出来伤了妻子的脸面。
今天终于找到机会说了。
西林觉罗氏听了,把手里的剪子放下,犹豫道:“上次是遇到了林家人,她问我要钱。”
“你给了?”凌柱咳嗽一声道。
“我不想给啊,可是额娘一直拿眼神暗示我给,”西林觉罗氏叹口气:“我知道额娘心善,就给了几个铜板。”
“她会不会是嫌我小家子气,出手不够大方啊?”
要不是老太太在边上盯着,她是一个铜板都不想给的。
她不禁犯愁了,要是下次还遇上可咋整?
凌柱下巴都快掉了:“啊?你以为额娘叫你给钱?!”
这误会不就大了去了吗?
“不是吗?”西林觉罗氏傻了,然后恍然大悟:“她难道是叫我把她手上的破碗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