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居。
林茗烟还在给跪在地上的杜鹃等人求情,可是四爷这回真的很难说话。
他拉着林茗烟起身:“奴才的事儿交给苏培盛来解决,你别管了。”
林茗烟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六个人,叹口气,转身跟苏培盛道:“苏公公,您只管教,但是人要给我保证全须全尾的啊。”
这么点事儿,林茗烟不觉得是杜鹃等人的错。
可是四爷要给他们立规矩,她也不能拦着。
现在后院人还不多,以后人越来越多,不出意外还要进宫去。
他们能多长进一点,命也能长一点儿。
苏培盛对她点头哈腰,保证不大刑伺候。
林茗烟这才跟着四爷走。
到了花园里,四爷看她还是牵挂着奴才,点点她的鼻子:“现在知道怕了?”
“你说你累了,不就能把人打发走了吗?”
何况她是真累了,又不是托辞。
林茗烟不好意思道:“要是是个托辞还好说出口呢。”
“张妹妹还没经人事,我要是说累了什么的,不成故意膈应人了吗?”
张氏估计就是赌她不好意思说,这才来的。
而且就算她说了,对方也可能装听不懂。
还不如干坐着把人熬走呢。
“你平常那么多小主意,这次怎么不知道把人弄走?”四爷难得开玩笑道:“要是爷回来看到她,就跟她走了呢?”
他在后宫里,可是看惯了抢人截胡的,张氏的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难道林茗烟还是个傻的,不知道吗?
林茗烟撅撅嘴巴:“那您肯定不会从我这里走吧?”
跟他这么长时间了,这点子自信还是有的。
她又没犯错,四爷不会这么打她的脸。
“再说了,我要是叫人走,那不是得罪她了吗?”
“哦,你不想得罪,叫爷来做这个恶人,”四爷横了她一眼。
林茗烟心虚的抬眼:“爷,你生气了啊?”
不会吧,他是主子,还怕得罪妾室啊。
“真是个傻的,”四爷捏捏她鼓鼓的小脸蛋儿,“你让她待,不让她待。”
“只要爷今天没跟着她走,那就算是得罪她了。”
“现在爷还发了火,她面子里子全没了,心里恐怕恨死你了~”
林茗烟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抱着他的手臂直摇道:“是啊,肯定恨死我了,怎么办啊?”
她还是职场心理,虽然不怕得罪人,但是也不好跟同事撕破脸。
两人都清楚看不上对方,少来往不就得了?
她就搞不懂张氏了,不接触不来往,相安无事不好吗?
非要死皮赖脸的来,她还想从她手里抢人不成?
从前那些想抢她客户的同事,可没什么好下场!
“傻茶茶,”四爷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对视:“爷都在你这待了快一个月了,后院谁都恨死你了吧?”
“这种人别管,你还指望跟爷的其他妾室当好姐妹不成?”
这是什么清醒发言?!
林茗烟原本犯困的眼睛都睁的老大,眼里全是不可思议。
原来男人也知道,自己的三妻四妾是要撕逼,不可能和睦相处的啊?
她试探道:“爷,你不想后院和和气气的吗?”
不是吧,这位爷不是想在后院妻妾里面养蛊吧?
先是独宠李氏,现在又独宠她。
这是干啥啊?
“你们和和气气的,联起手来给爷喂药吗?”四爷嗤笑一声。
一刹那,眼波流转流光潋滟,把林茗烟看呆了。
林茗烟难得被男色所惑,摇摇头:“那我不可能给爷喂药的。”
她又不是甄嬛。
说完,她立刻低下头,埋在四爷怀里。
妈呀,这么清醒的男主,后院的人可怎么斗啊!
“茶茶就是嘴甜,”四爷把她头抬起来,一下下啄着,没有再说其他。
两人在湖边腻乎了好一会儿,估摸着苏培盛已经把人训好了,这才往回走。
临风居里,林茗烟先看了看杜鹃等人的手和腿,见都还在就松了口气。
大家都沉稳了很多,好像这段时间有些浮躁的心情,全都消失不见了。
这样看来,借着这个事儿让苏培盛教一教也是有好处的。
一顿饭吃完,林茗烟明显感觉到了他们的长进,有点那意思了。
吃完饭实在太困,两人睡了个天昏地暗。
四爷先一步醒了,林茗烟还睡得正香。
他正想把人叫醒,怕她白天睡太多晚上再失眠了。
就听到外面传来喧闹声儿。
紧接着苏培盛的声音就响起来了:“主子爷,正院刘得住来报,宋格格要生产了。”
四爷一听,立刻算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
宋氏的预产期在十一月,现在还没十月底,算早产吧?
丫鬟进来给他穿衣服,窸窸窣窣的林茗烟也醒了。
一听宋氏要生了,还是早产,她仅剩的一点困意也没了。
两人迅速穿好衣服起来,就往正院去。
刘得住引着大家去到了正院边上,林茗烟匆匆看了一眼,好像是倚梅园。
这处院子也挺大,种了挺多梅花,才有了这个名字。
四爷嘴上没说,但还是皱了皱眉。
刚进府,福晋说宋氏怀孕,搬家狼烟地动的,怕出事儿,所以让她住正院。
平常宋氏住在西侧院,但是这临生产了,怎么就这么搬出来了?
他是这么想的,见到福晋就问了出来:“怎么这个节骨眼上,把宋氏搬出来了?”
福晋心想这话可真新鲜。
那是正院,正室住的地方。
她自己还没生孩子呢,总不能叫一个格格把孩子生在正院吧。
何况这个孩子还是早产,说不定就是早夭的命。
等下在正院生了,被爷给她养,那可不占了她头一个孩子的名额?
福晋心里吐槽,嘴上却道:“没生之前不好挪动,是怕惊着孩子。”
“这生了之后,产妇坐月子,就更不好挪了。”
“索性现在生产的时候挪,生下来就安定了。”
反正搬家的事儿又不用主子干,丫鬟太监来来回回搬几趟就好了。
四爷看着院子里来来回回搬东西的奴才,又听着里面宋氏的惨叫只觉得脑仁疼。
林茗烟看着这一团乱麻,心里不住庆幸,还好自己一个人住。
这搬来搬去的,宋氏一边生产还得一边担心搬家,真是嫌她太生的太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