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南栀如遭雷击,瞪大了眼睛看着莫雪鸢。
她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脸一下子就变得如纸般单薄。
莫雪鸢也怀了孕,也是个儿子,那她肚子里的这一个,又算是什么?
南栀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扎了一下,又紧接着被一把锋利的匕首再划一刀,她痛得几度欲死。
尽管那一张脸,还是那样平静,一脸淡然的看着莫雪鸢。
没有人看得到,隐藏在平静面容下的心,一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此刻,更是如被万箭穿心。
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僵硬,南栀伸手,扶住身旁的一根铁柱,才堪堪站稳了身。
可那双眼,眼神还是落在莫雪鸢的身上,似一根针,要将对方给穿透。
真的,真的是祁时宴的吗?
她有一丝的疑惑,但转念一想,他们已经订了婚,有孩子那不早晚的事情吗,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在这几个月里,他虽然也时常回来,但每一次基本上都闹得是极不愉快,最后以他愤然离去而结束,而他没回来的那些天,必然是歇在了莫雪鸢那儿。
祁时宴他也是个男人,也会有身体的需求,那不也是很正常的吗,可现在,她又在酸什么,当莫雪鸢告诉她,她也怀了孕,也是个儿子,是祁时宴的,她为什么就那么难以接受呢?
莫雪鸢看着对面南栀脸上神情的变化,心下愈加得意,继续步步紧逼。
“南栀,时宴心里爱的人是我,在他心里你什么都不是,只有我肚子里的这个才是祁家真正的继承人,是被万人捧着的宝贝疙瘩,你就算是用尽手段霸占着时宴又怎么样,等到我肚子里的这一个出生,你就等着和你那个小野种一起从祁家滚蛋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
南栀压下心里的苦痛,以最最平静的口吻同莫雪鸢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十分感激你的。”
南栀还想说得更多,说自己从来都没想过要去跟她争什么,抢什么,也没有想过要霸着祁时宴不放手。
是祁时宴他自己,他跟个神经病一样,时不时的就找上门去跟自己闹,纠缠着她不放,哪怕每一次都讨不到什么好,可他似乎热衷于这样的游戏,归根结底,这件事的核心人物不应该是他祁时宴吗?
可莫雪鸢却将全部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她的身上,仿佛她才是那个该被人人喊打的小三,可,她是吗?
明明是她莫雪鸢,是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祁时宴认为,当年是她莫雪鸢救了他的命,那个在山洞里与之有过一夜肌肤之亲的人是她莫雪鸢。
不过这样也好,等到莫雪鸢肚子里的一出生,她都不用怎么去想念念的抚养权归谁了,莫雪鸢就帮她给解决了,她确实是该好好的感激她,还会代替念念一起感激她。
“算了,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先走了。”
“哒哒哒!”莫雪鸢踩着那双恨天高,忽而又一转头:“用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
确实是不用了,这个地下停车场她虽然没来过,但也还在市区内,只要是还在市区,打个车,这样的事情她还是可以自己做到的,不用假借于人。
“哒哒哒!”高跟鞋的声音渐次远去,南栀拿出手机,点开打车软件,定好位置,也算好了来回的路程跟车费,正要下单。
突然间!
“啊!”
一声尖叫,嘴巴被人给死死捂住了。
这个人力气之大,任凭她如何挣扎,推搡都没有用。
最深的恐惧来自于最初的记忆。
她本就是漂在水面的浮萍,突然间,一道旋涡急转而下,她被卷入湖底。
这一次,无人救她于深海。
“死丫头,真是让人好找,几年不见,出落得是越发标致了。”
赵德贵的话响在她耳边,男人死死拖着她,将她拖至暗处,一个监控死角。
南栀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苍白的小脸显露出从未有过的慌乱。
她强迫着自己去睁开眼睛,强迫着自己去面对。
在睁眼的一刻,她发现,面前站着的不止赵德贵一人。
何翠莲,赵宇轩都在。
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就站在她的面前。
而在不远处,莫雪鸢微微低了低身,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偷偷的躲了起来。
在两个人推搡拉扯的时候,手机快门对准,一张又一张的照片保存进了手机相册之中。
又不放心的放大照片,确定能看到两个人的脸,唇角的笑扬起,这才离开。
“死丫头!”何翠莲一开口还是老样子,大呼小叫。
她甚至还要抬手甩一个耳光过去,被南栀用手臂给挡了。
“你这三年在祁家好吃好喝,做你的少奶奶,我们也没去找过你的麻烦吧,可你为什么要找人去害宇轩,你知不知道,他学校里已经开始在查他学籍的事情了。”
南栀咬牙,露出嘲讽一笑,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来找她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双眼十分漠然的看向赵宇轩:“你上科大,本来就是顶替了我的名额,是你自己作假在前,现在学校要查又来找我的麻烦,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赵宇轩咬着自己的牙,看他那模样,几乎是要将自己的一口牙给咬碎。
“都三年了,学校都没查,现在为什么查?”
他愤怒的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南栀:“说,是不是你这个臭丫头找人去学校里举报了,不然学校为什么会查?”
“就是你,是你这个臭丫头,你要害我。”说到激动处,赵宇轩拓沫星子直飞:“臭丫头,我告诉你,我要是被科大给退了学,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
南栀要被逗笑了。
“你们什么时候又放过我了?”
她眼中涌着嘲讽:“三年前,我离开月亮岛,你们不也是背着我偷偷找祁家人开口要了五百万吗,怎么,现在钱花光了,便又找上了我。”
也就是因为这样,沈秋兰也明里暗里的看她不顺眼,觉得她和这家人一样,贪得无厌,平常的吃穿用度也总是苛刻着,好在她自己抽空又学了设计,私下里接一些单子,一个月下来也能挣不少,有一次参与设计了一款航空模型,注册了批号,申请了专利,还拿了金奖,光奖金就高达3000万。
“只可惜。”她声音冷漠,透着无尽悲凉:“你们一分钱都别想再拿到,我也不会再给你们一分钱,你们谁都别想从我这里再拿到一分的钱。”
何翠莲听不下去了,出声反驳:“南栀,做人得讲良心,从六岁起你就来了我们家,我们供你吃,供你穿,你现在出息了,就想要翻脸不认人,你想得美。”
“供我吃,供我穿,哈哈哈!”
南栀仰头,努力的将眼泪给逼回眼眶:“何翠莲,当初我父母车祸,你为了拿到我的抚养权都做了什么,用我提醒你吗?”
“你真的是为了我的抚养权,想要养自己前夫的女儿还是为了那一笔抚恤金,你当时可是当着民政部门的面承诺过,等我一到18岁,就会将抚恤金归还,还有我爸留给我的那一套房子,你也曾说等我一成年就会给我,可现在呢,那些钱呢,还有我老房子拆迁的款也在你手上吧,这些钱呢,都被你打麻将给输光了吧!”
“现在只要我去法院立个案,你拿走了我多少的钱,都得一分不少的吐出来,你别逼我。”
何翠莲不以为然,口吐芬芳:“立案,你还想要去立案,南栀,这么多年我们养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六亲不认。”
突然的,何翠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撒泼打滚,拍着自己的大腿:“我真是后悔啊,当初我就不该养你这个白眼狼,果然啊,小三生的女儿是怎么养都养不熟的。”
“何翠莲!”
南栀怒了。
“我再说一遍,我妈不是小三,我也不是小三生的孩子,我更不是私生子,没错,你算是我爸的原配,可你们已经离婚了,我妈是在你和我爸离婚四年之后才遇上的我爸,在一起的,之后有了我,是你,是你一直心有不甘,苦苦纠缠,而且我爸和我妈,他们有结婚证,要说小三,你才是那个小三。”
何翠莲当仁不让:“胡说八道什么你!”
她伸出手还要再扇一巴掌,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给拦下了。
赵德贵挡在何翠莲的面前,目光直直的盯着南栀看,视线将她从头扫到了脚,最后手托下巴,陷入沉思,但眼角的余光却从未离开过她身上。
“南栀啊,其实这些年,我还挺想你的,我也知道这些年,你在祁家过得也不如意,祁老婆子应该没少刁难你吧!”
“而且,我看新闻上,祁时宴不是已经同别人订婚了吗,那祁家哪里还有你什么位置,要是实在委屈,就回家,我给你烧你最喜欢的红烧丸子汤。”
赵德贵说完,便直接上手,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别碰我!”
南栀眼中尽是嫌弃,十分厌恶的看着赵德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