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曲泱不想对苗疆众人食言的,但她想到了闻人莯说的——
她迟早会找过来的!
曲泱当即就有了主意!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既然娘亲在找她,那她也要看看,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当年究竟为何要抛下她?!
下定决心后,曲泱的语气也轻快许多:“我们今日就出发,连夜赶路,十日便能去到祁国!”
“这么着急?怎么不过了年关再去?”
太后虽然忧心两国战事,但也没有催着曲泱走的意思。
更何况,这马上就年关了,皇宫死了那么多人,正是冷清的时候。
她就指望这年关添点热闹气了。
曲泱原本打算的也是今日回苗疆,这样还能在年关之前回去陪大家好好过个年。
如今虽然改了计划要去祁国,但不影响她绕道去苗疆过年节。
“想过个好年,也要看祁国愿不愿意让我们过。”
钱老将军哼了一声,“现在快速出击,让送行质子的人先行一步稳住祁国,我们的军队后方快速部署才是最好的办法。”
太后也定了主意:“钱老将军说的对,祁国想开战,又怎么会在乎一个皇子的死活?”
“护送的人选……”
她正准备挑几个能言善辩的过去,好拖延盛国储存兵力的时间。
曲泱就直接说:“我去。”
太后险些没坐稳,目光复杂:“皇帝丧期未国,新帝年幼,哀家又年事高了,正值晃荡,你不留下帮衬吗?”
在这种时候留下来,才是最好得利的时候。
太后一直以为曲泱费尽心思扳倒太子、闻人莯等人,就是想从一个小可怜变成实权郡主。
甚至摄政!
没想到,权利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她却像是毫不在意一样?
不止太后不解,其实谢老将军等一些老臣都不解。
他们已经做好了盛国多一个摄政郡主的打算。
在京城衣食无忧,总比跑边境随时丢了命要好吧?
谁也不明白曲泱的想法。
祁金樾却是眼睛微亮,肉眼可见地欣喜起来。
神明要护送他吗?
“我、我觉得可以!”
一时激动,祁金樾说话都有些磕巴了。
他小心翼翼地呼吸着,“如果亲王妃真的是长公主的话,那战事说不定会因为盛宁郡主就平息下来。”
朝臣微怔。
但很快就发现,祁金樾说的是有道理的!
他们齐刷刷看向曲泱。
太后却是沉下脸来:“怎么平息?和亲吗?”
“荒唐!”
她这一怒,吓得祁金樾也不敢再说话了。
他没有要曲泱和亲的意思,只是多争取一分让神明送他归国的可能。
即便归国后的日子凄苦,他也甘之如饴了。
“我去。”
曲泱不纠结和不和亲的事,只定然看着太后:“而且也只有我去才合适。”
如祁金樾所说,如果真的是她娘的话,战事或许会有所缓和。
即便不是她娘,祁铖也一直藏着让她跟祁金樾和亲的打算。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曲泱去,便是利益最大化的体现。
见她下定了决心,太后便不再阻拦。
只是给她多准备了护卫和禁军随行。
“聂小将军呢?哀家瞧着他去保护盛宁郡主也不错。”
谢老将军欲言又止。
最终说:“他……身子不适。”
不是谢老想阻拦,而是曲泱的那封信大有乾坤。
信纸上是有药的,一种忘却记忆的药。
药量重的话,能直接把人变成傻子。
他入宫之前,聂怜舟就已经在被郎中会诊了。
谢老将军心里清楚,开口求曲泱给聂怜舟留一命,已经是他觍着脸了。
就算真把聂怜舟药成了个傻子,他也找不出曲泱的错来。
两个孩子的恩怨,他们总要有了结的这天。
太后不知道里面的弯绕,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那便由……”
她重新指派了人。
等送行的人商定好,天色都要黑了。
大臣们陆续离开。
太后正要留曲泱用晚饭,却见她着急回去:“子时便出发,我先回去收拾了。”
她一直没回去,姬无相要生气了。
他生气可不太好哄。
曲泱兀自用了宫里的马车往公主府赶。
甫一到门口,看到斜靠在门前的伟岸身影时,她心下一咯噔。
月光下,姬无相满脸不耐,唇角勾着恶劣和讥诮。
只斜了一眼过来,曲泱就硬着头皮上前:
“哥哥等久了吧?我们现在就走,年关之前一定可以赶到的。”
姬无相突然伸手,捏了捏她冻得发红的耳垂,目光幽暗。
“孤还以为蛊娃娃是贪慕京城的繁华,不舍得走了呢。”
一字一句,像是蛇蝎在呢喃细语,森意魄寒。
曲泱讨好地掬笑:“怎么会?”
“苗疆才是千般、万般好呢~”
姬无相冷笑,“那你何故去跟他们说那么久的话?”
“是舍不得闻人渊还是聂怜舟?又或者……沈确夫子?”
他逼近身子,眼尾带着淡薄的戾气与酸意,说话都阴阳怪气起来。
曲泱伸手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京城没有我舍不得的人。”
“倒是苗疆有一大群呢~”
“哥哥才是最重要的那个。”
她哄起姬无相来也是越发娴熟。
不过后者很是受用,只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语调慵懒:“油嘴滑舌。”
“小曲泱对孤要是再多几分真心就好了。”
曲泱有些心虚。
没等她说话,整个人就被拦腰扛了起来。
“怎么了哥哥?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回去收拾……”
姬无相大手拍在她的臀上,“都收拾好了,上车,回家。”
怎么能收拾好呢?
她还要跟着护送祁金樾队伍一起走呀!
就算要分开出发,也得跟他们说一声吧!
曲泱脑子都快急冒烟儿了,也没想出什么话阻止出发。
等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坐在缓缓驶动的马车里了。
姬无相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倾身过来,覆唇咬下。
他吻得急,又不得章法,呼吸急促间,曲泱都感觉自己被啃了。
她努力推他:“停……唔,不行……”
话都被囫囵吞下去,曲泱感觉自己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身子还没骨气地酥软起来,她眼尾也沾上几分湿红。
好半晌,身上的男人才退开,眼里带着意犹未尽。
“孤不喜欢等人。”
“你来晚了,便该补偿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