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的确天真,但并不代表不能实现。”焦飞不擅长安慰人,只会朴素的说着空话。
“走吧。我们回宗门。”楚星辰第二次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头也不回。
一城的人全部离奇死亡,天星城定然要大查特查,眼下正是敏感时期,宁州上人心惶惶,办事不妥当便要落人口实,这一定是天星城内林家不愿看到的。
毕竟那林家家主.....有传闻已经闭关十数年。
此时若再起争端,无异于火上浇油。
“不对。我还要去广陵城,焦兄有事就先回去吧。”楚星辰突然想起自己原先的目的,于是他抱拳行礼与焦飞告别着,脸上却挤不出笑容。
“不。我决定了,与你同去。”焦飞潇洒的笑了笑。
“作为你的师兄,照拂照拂你怎么啦?”他们仿佛没有刚刚的剑拔弩张,此刻二人就是交心兄弟。
“好吧,不打扰你的行程就行。”楚星辰站起身来,气血之力涌动,震开了落在身上的所有雪花。
“嗯。我也没有什么依靠,回去了又有什么用处呢?你时常漂泊在外,也是因为找不到任何的归属感吧。”
二人闲谈,此刻是有了同感。
“的确,哪怕是帮助了几个人,认识了很多师兄弟。但我依然开心不起来,因为那里并不是我的家。”因为他的家在茗国的某座大山山脚下的一个村庄内。
“好了好了。别难过了,实在想家,就回去一趟吧?毕竟,你还有家,不是吗。”
焦飞这样说很有道理,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经历过灭门惨案,变成了孤儿,真正的无家可归。
楚星辰嗯了一声,缓缓地朝向广陵城的方向走去。
这时,他想到了自己的掠风,还好没有因为图省事而带来,否则也会死在这里。
“天佑掠风呐...”
这匹马他虽不常动用,但也是陪伴他起于微末的老伙计。
没有掠风,他去离火门的路上,就要浪费更多的时间和体力。
“掠风是谁?”焦飞兀的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有些不知所谓。
于是随口问了一句。
“我的马。”楚星辰随意回答着。
他们二人就这样走着,没再说话。
一路走去,踏出四行脚印,感觉气氛有点干。
“咳.....!”
突兀的清嗓子声音响起。
“那个....你喜欢吃什么?平时。”焦飞突然开口,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打破了宁静。
“嗯?”楚星辰扭过头去,有些意外。
“就是问问,没什么事。”他为了掩饰尴尬,吹起了口哨。
“大概....比较喜欢吃禽肉?我喜欢没有骨头和甲壳的肉,什么都差不多。”楚星辰仔细一想,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什么增进气血,就吃什么。
不过他还是有放在心上的食物的。
当年在倪府的一餐,给楚星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喝退残星晓月,名字好听,本身也好吃。
食材本身就很贵重,厨子更是精挑细选,多加培训。
没道理会不被喜欢。
至于说为了满足饱腹的欲望,所剩已经不多,大概是变强的代价吧。
“嗯.....我就比较喜欢吃蟹类和贝类呢....很享受剥开他们用来防御的甲壳的那一瞬间,很有征服感,不是吗?”
焦飞兴致勃勃,说起了这蟹的味道,这贝的吃法。
喜欢吃蟹这一点,可能和他的出生地有关吧。
他在中州出生,大湖大海不知凡几,这也使得那地方人杰地灵,灵气浓郁,乃是必争之地。
向来都是如此,最好的地方不一定最适合生活和修炼,但一定斗争最激烈!
中庸之道啊....
焦家就是中州无数斗争悲剧的其中之一。
“哈哈哈....师兄好兴致。不如这样,我倒是有个好办法,师兄来剥蟹,师弟负责吃,如何?这样咱们师兄弟二人皆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楚星辰面无表情的耍活宝,极高的笑点让焦飞惊讶。
“那我不就成了剥蟹工具人了吗!师弟你好狠的心!就肯让师兄我做苦力?”
他故作姿态,捂住了心口,一副被伤了心的样子,嚎叫了一声。
又抹了抹眼角,手指擦动的同时,顺势利用水灵气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如果说不是眼泪,它的时机太巧。
如果说是眼泪,它又太多了!
感觉焦飞擦过眼泪以后,地上的雪都化了不少。
“焦师兄。我还以为你是很严肃的那种。”
二人追踪魔修之时,焦飞是一丝不苟,严肃至极。
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以至于以为焦飞平时也是如此。
“没想到面具之下,你还有这一面啊。”
楚星辰抱着自己的剑,静静的看焦飞演戏。
“哈哈哈.....苦中作乐,苦中作乐!”焦飞话没说完,突然指着斜前方,楚星辰看去,原来有个小茶馆,他们准备进去坐坐,恢复恢复体力。
焦飞转移走了楚星辰的注意力。
似乎也是觉得自己演戏太过。
哈哈哈。
“哎哟!两位爷要来点什么?”
一位下人模样的年轻人打着哈腰迎接楚星辰和焦飞两人。
“有什么茶点?看你喜好给我们上点吧,然后再来两壶茶,一包盐!”楚星辰咂了咂嘴巴,好几天没碰到盐鲜味了,有些想念。
往往茶馆里都会准备一些盐,为的就是准备给囊中羞涩的人们。
他们喝不起茶,又需要补充体力,这时候就会买上一小包盐,倒进杯子里就着水喝进去。
累了几天以后,喝着一碗咸盐水,别提有多美了!
简直就是生津仙汤啊!
“这位爷!现在小的就给您去准备!您先别着急!坐这歇息歇息。”年轻人快速跑到后厨,捣鼓东西去了,楚星辰这边则安安静静的坐在桌前。
此处并无别人,似乎都是年轻人自己打理。
不仅是跑堂,而且还负责煮茶,端茶点,扫屋,一人身兼数职。
“普通的木头,普通的小茶馆。如果我不修行,是不是也可以开一家谋生呢?”楚星辰抚了抚干净但有些年头的桌子,细嗅起来,残留着一丝腐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