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颂扬折腾到半夜，差点伤到杨千舸伤口，被刘悦川暴力制止。
    第二天早晨，杨千舸起床，先回家探望自己的老姑老姑夫和妹妹，顺便拿换洗衣服。
    天气渐渐热了，姑父停了炸油条的生意。他习惯了早起，是个闲不住的性格，一大清早，先整理了自家的小花园，又去帮展奶奶家清理。
    杨千舸到时，他正把杂草往路边的垃圾箱推，杨千舸想帮忙，被他赶回家了。
    小别墅静悄悄的，姑姑还没起床。
    杨千舸轻手轻脚上了二楼，路过杨千艨房间时，听见轻微的响动。他敲了下门，里面很快传来兵荒马乱的声音，没一会，杨千朦过来开门。
    她做作的打个呵欠，看见是杨千舸，立即放松下来，冲他翻个白眼，“大早晨的，干嘛吓人。”
    “又通宵打游戏，瞧你那俩黑眼圈，都快掉下巴上了。”杨千舸说完，掏出手机，给她发了个红包。
    杨千艨美滋滋地问：“怎么又给我零花钱。”
    “日行一善。”
    杨千舸说完，要回房间，被杨千艨拉住了：“你不是和悦悦同居吗，怎么回来了。”
    “别胡说。”杨千舸被她拉回房间，“刘悦川一个姑娘家，名声不要了。”
    “什么年代，还名声呢，老封建。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说，村里人都在传，你骂他们去。”
    杨千艨收拾出一大包衣服，“你帮我带给悦悦。我和她说好了。衣服还是新的，我不喜欢了，送她了。”
    杨千舸看着包里花花绿绿的，怀疑杨千艨把刘悦川当垃圾处理厂。
    “看什么，都是流行的衣服。——哎呀，我们女孩子的事，你不懂，悦悦穿着肯定好看。”
    杨千艨说完，八卦兮兮地问：“你们进展怎么样啦。村里都说颂颂是悦悦的弟弟，来考察你的。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悦悦的前男友？我看他整天乐呵呵的，感觉比我大不了几岁，怎么就和悦悦谈恋爱呢。”
    杨千舸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过？”
    “悦悦说的。”杨千艨冲她哥显摆，“我们经常联系，还有小群呢。”
    “你们俩倒是处得来。”杨千舸犹豫片刻，决定从自己妹妹这里套话：“我有一个朋友——”
    杨千艨睁大眼睛，“你咋啦。”
    杨千舸强调：“是我朋友。他对象，也挺喜欢他的，可就是不肯给他名分，你说——”
    “大杨你也太没出息了，追这么久连个名分都没有。”杨千朦抱怨，“你别当我哥哥啦，当我小弟好了。”
    “说什么呢。”杨千舸弹她脑门，“说了是我朋友。”
    “你哪个朋友！”杨千艨叛逆起来，“说啊，到底是谁！”
    杨千舸不想在妹妹面前失去做哥哥的威严，硬是挤出个名字，“银麻了。”
    杨千艨：“……你的意思是，这个朋友是银麻了，还是喜欢的对象是麻了哥？”
    杨千舸犟嘴，“都是。”
    杨千艨拿抱枕丢他，“虽然我不聪明，但也不是笨蛋好吧，你看你说的是人话不。”
    杨千舸还要强词夺理，他妹不想听了：“没有名分你就争取，悦悦不主动，你就主动一点，你去问她嘛。”
    “……我不敢。”杨千舸小声说。
    他猜刘悦川会答应，又怕她答应。
    他担心她为自己留在无忧乡，许多年后，她会怪他拖累了她，怪他是个累赘。
    杨千艨没听见她哥的话，正喋喋不休地出主意。见杨千舸要回自己房间，她叮嘱：“你打扮得好看点，我看悦悦挺好色的，你有腹肌，指定有戏。”
    伤心归伤心，杨千舸还是把杨千艨的话听进去了。等一家四口在餐桌旁吃早饭时，剩下三人看见他，惊讶地掉了筷子。
    杨千舸在家人的目光中找回自信，决定待会从诊所门口走一趟，送给刘悦川看看。
    姑父试了两次才捡起筷子。他小心翼翼地问：“最近，工作压力很大?”
    杨千艨到底年纪小，童言无忌，尖叫说：“杨千舸，你穿的什么！咱们家怎么允许出现小脚裤和尖角皮鞋这种东西！你真疯了吗，咱们村里的二傻子都不这么穿！”
    杨千舸平时的衣服有姑姑把关，还算过得去。今早他自由发挥，本想打扮得时髦一点，没想到穿出核弹水准，因此被家里下了‘衣着禁令’，规定他找到对象前，特别是和对象约会时，衣着一定要经过姑姑或者杨千朦检查。
    杨千舸有点不高兴。他本以为‘衣着禁令’是针对杨千艨的，不许她穿漏胸脯和漏大腿的衣服。
    被迫换衣服时，杨千舸坏心眼地想，把小脚裤和尖角皮鞋带给郑颂扬穿。可他又舍不得。
    他打心眼里认为这两件单品很时髦，毕竟网上的时尚大哥都这么穿。
    他不情不愿拎着一袋衣服回去找刘悦川，刘悦川看他脸色不佳，问：“出什么事了？”
    杨千舸很惆怅，“我失去穿衣自由了。”
    他换了黑色短袖t恤，军绿色工装裤和板鞋，看起来又酷又时髦。
    刘悦川不知道他不自由在哪。想了一会，她惊讶又遗憾：“啊，你家以后不让你在外面脱衣服了！”
    要不说晚上不说鬼，白天莫谈人。这天上午，无忧乡的上空突然响起直升机的声音，吵得人想骂脏话。
    杨千舸这才想起来，‘银麻了’今天要给山上的树撒药。这是个挺大的工程，大概要持续一周左右。
    银麻了不是第一次来。中午时，他熟门熟路找到杨千舸，让他带自己去村里小食堂蹭饭。
    “好怀念姑父做的水煮鱼，不知道辛苦了一上午的银麻了同志能不能吃到。”
    因为本名和一位女明星同名，银麻了在部队时常被戏称为‘大美女’，直到‘银麻了’这个外号出现，拯救了他。
    不服气归不服气，他自己也跟着叫。
    最近几个月，各个林场和山林都要撒药，两人有段日子没见，杨千舸看见他也挺高兴，捶他一拳，“中午没时间，晚上给你做。姑父还给卤牛肉，你走的时候带上，给小蔡也尝尝。”
    小蔡是银麻了的女朋友，两人一个单位的。
    银麻了本来乐呵呵的，听见女友的名字，叹气说：“我俩分手了。”
    杨千舸惊讶，“上次你不是还准备结婚吗？”
    “她不甘心一辈子窝在小地方，考上研究生，出去读书了。——算了，不说她了。”银麻了揽着他肩膀：“你老家不是有两间房吗，你卖一间给我，咱俩搭伴过日子得了。”
    “想的美。”杨千舸拍开他的手，“你没人要，我可有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