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清圆斋里的人竟然因为平阳侯府里毫不起眼的慕渔亲自上门拜访?
还带了礼物专程来感谢她救了人?
这情节转折太不可思议了!
慕老夫人险些站不稳!
难道全京城的人都晓得了慕渔的义举,就平阳侯府自己人不信她,还狠狠地惩罚她吗?
慕老夫人认为自己的老脸火辣辣的疼。
她紧抓着刘嬷嬷的手,连问了两遍:“真是清圆斋派来的人当真没错吧?”
“老夫人,您真的没听错。”刘嬷嬷也感到脸上一阵灼热。
要知道,先前罚渔小姐跪祠堂时,她可没有少出力,乃至是叫得最响亮的那个……
这一切,都没逃过慕嘉和的眼睛。
她很清楚,经此一事,侯府上下对慕渔这丫头的态度必会大变。
慕嘉和心中如刀割。
以往,她花费了多少心血和精力,才叫侯府众人渐渐厌弃这丫头,如今,一切努力仿佛付诸东流!
嘿,你可听好了!
那传话的小哥接下来的话,简直让慕嘉和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对了对了,领头那位还交代,往后渔小姐若有闲暇,多去清圆斋里面坐坐,并且他们大门永远为小姐敞开哟!”
见多识广的慕老夫人也难掩震惊。
京城里多少人挤破头都想和清圆斋沾点边,哪能想到,自家渔丫头竟能捞到这份殊荣!
慕老夫人上下打量着慕渔,暗自琢磨:这丫头难道踩了狗屎运?
一天之间,先是皇恩浩荡,接着又是清圆斋青睐有加!
看这样子,平时傻乎乎,不起眼,只会惹人头疼的丫头,似乎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嘛。
“快去门口看看!”
清圆斋的客人,怠慢不得。
慕老夫人搀着刘嬷嬷,急匆匆往侯府的大门赶去。
胡德瞅着依旧淡定自若的慕渔,笑道:“你这丫头真是让人猜不透,别人遇此等好事,早就乐翻天了,你倒好——”
慕渔抿嘴不语。
两世为人,尤其是前世种种被人利用、欺骗,最终冤屈而亡的经历告诉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武安帝的重赏已出乎意料,如今清圆斋又献殷勤,她不得不心存疑虑。
胡德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小小年纪别整天皱眉苦脸像个小老太婆,走吧,一起瞧瞧去!”
他看出,在这侯府里,慕渔定是过得不舒心,面对如此的家庭,必须得少年老成、步步为营,偶尔放松一下也未尝不可!
众人随慕老夫人前往大门,身为“主角”的她自然没有理由缺席。
离大门尚有数百米,外头的议论声已清晰入耳。
再走近些,那热闹的景象犹如皇家嫁女,喧嚣非凡!
“哇!如此多的好东西!”
“娘,那个箱子里是什么?我咋从没见过!”
“姐姐你看!那么多绸缎跟首饰!我想要嘛!”
……
到了门前,层层叠叠的围观群众让慕渔大吃一惊。
而那些几乎将大门堵得严严实实,足有三四十个箱子的谢礼,则让她彻底震撼。
虽然还不明白具体情况,但她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清圆斋的主儿,这是要用这么多的东西把自己砸晕吗?!
一旁的胡德粗略一扫,也禁不住惊叹:“渔小姐,你是救了想害你的祝汐薇,还是救了天上的王母?!瞧瞧,这里的每一样,都快赶上宫廷御用的规格了!”
而且,他分明见到其中不少物品,比宫中的特制品还要珍贵许多!
闻言,慕老夫人一众人连忙细看。
这一看,慕嘉和的眼中嫉妒之色溢于言表!
不同于武安帝赐予的华而不实,清圆斋的礼物显然是精心挑选,专为女子准备的佳品!
春夏秋冬的衣服,单衫、细绸、湖绸、茧绸、轻纱,一摞摞的数不完。
冬日里的银鼠、灰鼠皮、羊绒、珍珠羊毛,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送礼的人心思细腻,生怕慕渔会对这些现成的款式不满意,特意加赠了好些顶级丝绸、锦缎、云、蜀锦,还有细致的绢纱,任由她按喜好裁剪!
除了这些大件,从头上的发饰到脚下的鞋袜,清圆斋也是准备周到,全是当下大晋流行的色彩与设计,琳琅满目,哪个同龄的姑娘看了能不眼馋?
别说慕嘉和了,就连冯氏和老夫人这些长辈,心里也暗自嘀咕,年轻时候咋就没这待遇呢?
至于府外看热闹的,更是醋意满满。
“哎,我咋就没渔小姐这福气?我要是在清圆斋,也肯定跳水救人!”
可旁边立刻有人接话:“得了吧,那清圆斋是你我想进就能进的吗?”
话说回来,昨天祝汐薇落水时,清圆斋里又不是只有慕渔一个。
偏偏只有她不顾安危,明知祝汐薇对她不利,还奋不顾身跳下去救人。
就凭这份勇气,这些礼物她受之无愧!
“咳咳——”
正议论间,一位白衣锦袍青年走出人群,拱手道:“这些都是我家的主人一点心意,请渔小姐收下。主人说,往后渔小姐若得空,多去咱们清圆斋里坐坐,他真的很期待与渔小姐相会。”
慕渔抿着嘴没言语,心里明白,事情反常必有其因,不摸清底细,绝不轻易许诺。
可这时——
“公子请您放心,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亲自陪姐姐登门拜访,姐姐,对吧?”
慕嘉和心中妒火中烧,恨不得将慕渔取而代之,但她清楚,京城能搭上清圆斋的契机太少了,绝不能错过。
她认定,慕渔这个笨蛋绝想不到,自己不过是在利用她,提升自己在京中贵妇圈的地位罢了!
慕嘉和的算盘打得好,却不知,现在的慕渔已非吴下阿蒙。
这世上,没人比慕渔更了解慕嘉和的心机重重。
面对慕嘉和精于算计的眼眸,慕渔眼神冷冽,刚要开口——
“这位小姐就不用费心了!”
白衣青年干净利落的一句话,瞬间打破慕嘉和的幻想。
“主人出门前特意交代,清圆斋特意邀请的是渔小姐,可不是什么闲杂人等。”
慕嘉和脸色涨得通红,“你怎能如此无礼!”
堂堂平阳侯府的小姐,怎就被说成了不入流的角色!
白衫男子微微勾唇,笑道:“小姐觉得我言辞不中听?那好吧,我换个悦耳的方式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