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灵动如百灵的声音响起,这次不仅响在场馆的观众席上,也响在幺鸡这些选手自己的小包间里。
一个楼梯口出现在幺鸡他们座位的前面,直直通向下面透明的比赛房间。
幺鸡感觉手臂震动,抬手看到终端上最新的消息。
言毕:[游戏里都是假的,闭着眼睛打。]
李鹏君笑着站起来,招呼几人往前走。
幺鸡却因为言毕的消息呆住。
这是什么意思?
游戏不是假的,难道还是真的吗?
屈鸣风扯了扯她,幺鸡便不再多想,跟着往前走了。
如昨天一般,工作人员给一个一个地给几人穿上设备,等可以升空了,才让下一个人继续穿。
幺鸡这种小俱乐部来的选手,都小心翼翼地试穿着,害怕自己误操作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可是正对中央的恒久俱乐部已经开始了表演。
先穿好的那人,便如放飞的鸟儿,直直往场地最上空飞,在堪堪要撞上顶棚的时候,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如飘落的柳叶,潇潇洒洒地落下。
一时间,看台爆发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看空的光幕也因为观众的热情,由几个俱乐部共享屏幕,变成了恒久俱乐部的放大版专享版。
李鹏君冷哼一声,收回视线,嘱咐选手们,“不用管别人,我们只需要猎杀足够的人头就可以。”
还没升空的几人点点头。
几人头都没点完,静止在空中的池骋却突然如一个炮弹一般也往上空飞去。
不过不像恒久俱乐部的那个男孩,他一身白衣,螺旋上升,飘逸中更显出竞争的气势,让金石俱乐部看台附近本还看着光幕的观众瞬间转移了视线。
一群人窃窃私语。
“这是哪个俱乐部的,好帅。”
“真好战呀,不过我喜欢。”
“绝了,绝了,难道开头就要和我的宣宣比吗?哪来的胆子!”
……
池骋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只是心里被自己要争头筹的欲望覆盖。
在越来越多人的视线里,他几乎贴着场地的顶棚,身体无骨一般,在螺旋中完成转体,以更大的速度往下坠落。
在众人都以为他是失控落下的时候,在下面幺鸡等人惊恐的眼神中。
池骋嘴角一扯,在工作人员头顶一寸堪堪停住。
看台寂静了,房间寂静了,连附近穿戴设备的其他俱乐部都停住了自己的动作,似乎怕惊动什么。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池骋正无趣地扫视看台。
被他视线扫到的人如梦初醒,眼里的震惊瞬间变作狂热,下一瞬猛然站起,“啊啊啊啊……”
这才是真真正正地被打开开关,不同于之前对自己偶像的呼唤,看台上响起一阵阵尖锐刺破耳膜的,属于被惊艳到灵魂的尖叫。
池骋过了最期待的时候,对他们的反应没有什么感觉了。
他保持着一贯如此的冷漠,默默站在空中,仿佛最开始耍帅惊呆众人的不是他。
“好冷酷!我好爱。”
“我靠,被帅到了。”
莫名地,池骋的关注度在他完成动作后的一长段时间持续上涨。
而这仿佛给所有人提了一个醒,比赛已经开始了。
并不是进入场地才是开始,而是所有人出现在镜头前的时候,比赛就已经开始了。
场上还平静着的,大概只有还给选手们穿装备的工作人员了。
所有已经悬空的选手,都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吸引观众的注意。
一时间,环绕了主场地一圈的透明房间里,炫彩斑斓到更甚于前一天的开幕式。
而幺鸡他们这个房间,看在观众眼里,便是因为有人已经吸引了众多的视线而无动于衷起来。
除了池骋仍旧像一尊雕塑一般静止在空中,供人欣赏,其他人都默契地待在,不会因注意池骋而被人注意到的角落。
幺鸡和曲直两人是真的不好意思如此展示自己。
而另外三人便是知道,现在上去,也只是成为池骋的另一个对比组,让热情还没有冷却的观众,更加清晰的感受到对比。
虽然他们自认光是看外表,自己并不比池骋差多少,可是有了池骋之前的炫技加成,看过的人都会在心里美化池骋,到就是认为他比一般一般人强太多的程度。
所幸让人等待的这一段时间不算太长。
所有人完成装备穿戴之后,那“百灵鸟”一声开始,彻底拉开了“新刀赛”的序幕。
所有人眼前的景象都是一变。
观众眼中的中央场地,突然就间变成了一个雍容华丽的斗兽场。
白色的大理石铺就辽阔的空地,四周的石柱顶起的不是廊桥般的建筑,而是野性与古朴。
这种存在于末世前的建筑突然之间,便把所有人拉进了那个已经被人忘却的年代。
拉入那载于书本的史前蛮荒,与从未体会过的感官冲突。
在看台的最高处,奢华的包间里。
几个身穿华服的年轻男女,慵懒地躺在为他们每个人单独打造的的沙发里。
一些在末世后就消失在大众视线的水果和点心,被放置在精美的餐盘中,被精心摆放在每个人身旁的小桌上。
一个金色头发的女孩,饶有兴趣地看向转换场地的比试台。
“真有意思,你们竟然做出来了。”
女孩斜着一双勾人迷离的魅惑狐眼,嘴角轻佻,往最边上一个男人身上瞥去一个眼神。
崔文辛仿佛被电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陡然坐正,“吉娜小姐的心愿,我们必得鞠躬尽瘁。”
与吉娜正对的另一个男孩闻言嗤笑一声,心中几多鄙夷。
也就在这个弹丸之地,才会看到这样一幕。
对面的女孩虽然披着一张唬人的大皮,但但凡了解一点儿各国情况的人都不会把她看在眼里。
不然瞧这在场的大部分人,哪个不是忍耐着才坐在这里,不过是必须出场表示自己国家和家族的态度罢了。
也就对面的愚蠢女人,只有罗朗家族的姓氏,而一无所有,才会在这种玩闹的事儿上费心,连巴结自家表哥的行为都做到外面来了。
真是没眼看。
果不其然,那女孩自然被人捧着,很是受用,但转身却用她矫揉造作的声音,去吹捧最中间的坐着的那个男人。
“这还是伍德想的主意,我只不过是偶尔听到,觉得太妙了,才记了下来。”
伍德身材较好,一身挺拔的制服穿在身上,本应有让人觉得英武的气质,可是在他身上却生生挤出不学无术的废物气质。
他闻言,呼出嘴里的烟,在朦胧烟雾里,用一口沙哑的声音,饶有兴趣地问吉娜。
“噢?吉娜记性真好,我都不记得了。”
“伍德是贵人事多,自然想不起来这种小事。那天你和艾琳吵架的时候,我刚好经过就听到……”
伍德声音陡然拔高,“我什么时候和艾琳吵过架!”
吉娜一滞,讷讷地附和,“可能是我记错了,可能……”
伍德阴沉着脸,看向光幕上,从斗兽场走出来的选手们。
吉娜顿时脸色灰白,想要出言挽救,又怕继续触伍德霉头,一时间脸色变换,比之外面的比赛更是精彩。
赫寻在吉娜对面看了一场乐子,心中鄙夷更甚。
罗朗家族是真的不比从前,连这样的人都能派出来做事。
想起自己小时候,罗朗家族时多么显赫的家族,简直有帝王一怒,伏尸百万的气势。
可现在,傲慢自大的肖恩·罗朗当权,竟然和多年臣属的兰斯洛特家族打起了擂台。
他的下一声嗤笑还没出来,外来的观众席又传阵阵惊呼。
赫寻对外面群众的一惊一乍已经有了数,丝毫不觉得比赛还没有完全开始的现在,会有什么值得人惊讶的东西。
他不屑地往外看了一眼,却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