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上炸开了锅,站点预告虽然只提前了十分钟,但是在这十分钟里大家可以根据下一个副本的特点从系统商城买东西提前准备,总比两眼一抹黑的好。
可是时间渐渐流逝,眼看着就要到零点了,系统广播一点动静都没有,公共频道里消息刷得飞快,一条都看不清楚,恐慌的情绪在蔓延。
容彗穿着一身运动服,背着她自己带上火车的书包,包里装着一些简易的食物和水,因为不知道进副本的落点在哪里,她把武器都收进了系统背包,免得拿着太过显眼。
紧张地抿着唇,容彗的眼睛盯着时间,十一点五十九分三十秒,三十一秒,三十二秒……
“哔————”刺耳的电流声突然响起,像在人的耳膜上钻孔,容彗感觉脑袋都要爆炸了,蹲下来抱着头。
就像连接不畅的电视机,眼前的画面扭曲又模糊,容彗闭上眼也能感觉到天旋地转,有点想吐。
几秒后,画面回归正常,机械的电子音响起:
【尊敬的旅客你们好
下一站即将到达
请立即下车】
还没等容彗踉跄着站稳身体,一阵白光闪过,房间里的人消失了。
……
“请观众们尽快入场,按票落座,音乐会将在三分钟后开始。今日的曲目如下:……”
广播里温柔的女声,伴着大提琴的低沉嗡鸣,萦绕在耳畔。
容彗猛地睁开眼睛,脑袋里还残留着些微痛感,她坐在一张红色的沙发椅上,两边也是一模一样的座位,空气是中央空调吹出来的冰凉,带着点木质调香气,这是哪里?
系统播报适时响起:
【求生者容彗
您已进入恐怖袭击副本
逃离音乐厅大楼即可脱离副本
祝您好运】
什么!?恐怖袭击!
容彗一瞬间汗毛直竖,她生活在和平社会二十年了,从来没遇到过恐怖袭击,连枪支也是在副本中才第一次见到,这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范围啊,系统这是要置他们于死地吗?
来不及多想,容彗点开系统面板,果不其然公共频道和系统商城都灰了,她坐起身,观察周围。
这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巨大厅堂,纵深极高,共有四层,座位沿着两侧台阶逐级向上圆弧形排布,四面的看台上也布置着座位,供观众坐着欣赏,正中央是表演舞台,现在上面已经坐满了乐手。
她现在的位置在右后方,看着出入口的指示牌,她应该要从三楼的出口才能出去。
容彗看准方向就打算直接离开,脚步急促且逆流而上的身影混在入场的观众里有些奇怪。
“小姐,音乐会就要开始了,您是找不到座位了吗?”一个穿着polo衫的大叔和容彗狭路相逢,率先和善地询问,他的右手还牵着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
“我……”容彗想说什么,还是放弃了,侧过身体想快速通过。
就在身形交叉的一瞬间,突兀地枪声响起!
“啪啪!嘭!嘭!”
“啊!!!!!”
“救命啊!杀人了!”
“快跑!有枪!”
“报警!快报警!”
几乎是一瞬间,平静的水面里被扔进一块巨石,人群立刻尖叫着骚乱起来,像没头苍蝇一样胡乱奔逃,头蒙着黑色面罩的歹徒挎着枪从各个入口跑进来,子弹一刻不停地飞泻着,对着观众席无差别扫射,硝烟的独特味道弥漫开来。
屠夫进了羊圈,不过如此!
还没等容彗反应过来,她就被人一把摁着脖子按倒蹲下,暗红色的椅背贴在脸上,椅子下全是慌乱的脚。
是那个大叔,他反应极快,左手摁着容彗,右手压着小女孩卧倒在地。
“小姑娘,我是空军退休的,这些歹徒现在正是兴奋的时候,此时跑动就会成为靶子,你匍匐跟着我走。”大叔用气音小声地说,他弯曲的胳膊上能依稀看出肌肉线条。
像是在佐证他说的话一般,隔壁排飞快跑过一个人影,下一秒就被流弹扫射中,椅子中的海绵乱飞,那人的尸体翻身倒在了他们面前。
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就在鼻间,容彗控制不住地咬紧牙关,在热武器面前什么挣扎都是徒劳。
polo衫大叔一手夹住小女孩,一手支撑着往前爬,容彗紧跟其后,尽量减小存在感,在路过刚刚那个人的尸体时,他们为了不弄出声响,只能趴在尸体上爬过去。
容彗的手插进带着温热的血液中,克制着自己不要有任何反应,即使与尸体的贴近让她毛骨悚然。
他们的速度很快,最近的出口就在眼前了,突然,“咔哒”一声,椅子自动翻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点微小的动静也吸引了枪手的注意。
“啪嗒,啪嗒,啪嗒”
枪手的脚步声在慢慢接近,容彗脑海中响起警报,她悄悄地把弓弩拿在手中,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用,但她不会放弃。
“哦~ 这里还藏着老鼠呢。”枪手戏谑地说,居高临下的位置让容彗他们已经暴露。
“嗒”
枪上膛的声音。
容彗的后背紧紧绷着,随时准备暴起,她就算是死也要拼一把。
没想到,一道身影比她更快,polo衫大叔把小女孩往后面一推,像猛虎一样扑向枪手,哪怕迎接他的是黑洞洞的枪口。
“快跑!”
“啪!啪!啪啪啪啪!”
大叔的怒吼和枪声同时响起,容彗一把抄起小女孩,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往出口跑去!
“啪!啪!”几道枪声追着她的踪迹,容彗的腿边都能感觉到子弹擦身而过的热度!
泛着绿光的安全出口从未如此地有吸引力,容彗猛地一跃,子弹从耳边擦过,她带着小女孩狠狠翻滚进出口。
手臂和后背摔得生疼,但容彗顾不了这么多,爬起身来顺着楼道狂奔。
“我…爷爷…爷爷呢?”小女孩的公主裙上沾了很多鲜血,她缩在容彗的怀里随着奔跑的步伐不断颠簸,细嫩的嗓音迟疑地吐出疑问。
容彗的眼眶涨得滚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爷爷……”小女孩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不解,但是很懂事地没有哭,可能直觉告诉她抱着她的姐姐在带着她们逃命。
音乐厅里。
“妈的!我艹!疼死我了!这死老头劲儿怎么这么大?”一个枪手抱着自己动弹不得的右胳膊痛呼,他右胳膊应该是骨折了。
另一个枪手狠狠踹了下地上躺着的一具尸体,翻过身来,是被射成筛子的polo衫大叔,他的身体已经失去温度,但他的眼睛还是狠狠盯着男人,不肯闭上。
“就这么个老头子都能弄你,弱鸡哈哈哈哈哈!”枪手往大叔的脑袋又补了一枪。
“刚刚那个女的是不是从这边逃了,我非得杀了她们!”受伤的男人用左手抄起ak,沿着安全出口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