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蛇秘宝。
在袁承志十三岁上,其驯养的两头猩猩——大威、小乖,偶然在绝壁上发现了一个山洞,那洞中除去有‘金蛇郎君’夏雪宜的骸骨,更留下了他的重宝秘术。
只是金蛇郎君性情狠辣,为了对付不肯葬他骸骨之人,不惜花费诺大功夫,造出各种陷阱机关,若非袁承志性情忠厚,只怜他暴骨荒山,诚心葬其骸骨,少有贪心,一身小命就要送在山洞之中。
经此一事,袁承志本就对金蛇郎君没什么好感,得穆人清嘱咐那人行为乖僻,他的书观之无益,当即答应了下来,把得来的两只铁盒都扔到了床底下,若非夜凌空提起,其还真就差一点就忘了这件事。
而孙仲君也是头一回儿听说这事,立马好奇不已:“夜郎,这金蛇秘宝是什么?”
夜凌空看向她道:“你在江南一带闯荡,这些年来可有听说过‘金蛇郎君’夏雪宜?”
“是他!”孙仲君登时惊呼。
哪怕已经销声匿迹十数年,江湖上仍然流传着金蛇郎君夏雪宜的名头,此人于多年前凭空冒出,在江南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但行事也极其古怪,有时穷凶极恶,有时却又行侠仗义,是好是坏,教人捉摸不定。
但有一点却毋庸置疑......
即金蛇郎君夏雪宜无论武功、心智,都是当世绝顶,在江南一带称得上是威名远震。只是他行事向来神出鬼没,消失这么多年,听人说他已死了,可是谁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孙仲君又道:“我听说,这金蛇郎君乃是一代怪侠,行事亦正亦邪,可十几年前陡然销声匿迹,谁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说完,她看向夜凌空道:“难道说......?”
夜凌空点点头道:“没错,他已经死了,而且就死在这华山上......”话音一顿,又道:“我所说的金蛇秘宝正是他的遗物。”
孙仲君好奇问道:“可是他的武功秘籍?”
夜凌空道:“不止这些,还有一柄金蛇剑、一些金蛇锥,以及一份建文帝的藏宝图。”
听到这话,穆人清、木桑等人纷纷动容。
倒非他们贪图宝藏,似穆、木二人都是淡泊名利的有道之士,纵使金山银山当面,于他们眼中也不过粪土罢了。何况,袁承志发现金蛇秘宝之时,他二人也在,只是却没发现什么藏宝图,听这么说,心里不免有些儿惊讶。
夜凌空见众人反应,心下不禁有些疑惑。
其实他也不确定此时袁承志是否发现了‘金蛇秘宝’,关于《碧血剑》这部书,前世他看的并不多,许多细节都记得不大清楚了,只记得大概剧情,他也只记得,对方偶然在一山洞中获得‘金蛇郎君’夏雪宜的遗物,但却因穆人清之命,袁承志一直到下山前都没怎么碰过。
‘难道他们还没发现那个山洞?’
心中念头一闪。
“建文帝的藏宝图是怎么回事?他、金蛇郎君又怎么会身怀这样的宝物?”孙仲君问道。
夜凌空叹了声道:“这事说来话长......”
话音落下,跟着把记忆里有关的原作剧情向娓娓道来。从夏雪宜自幼目睹石梁派温方禄强奸其姊不成,将其父母兄姐一家五口尽数杀死;再到得知云南五毒教用毒之法称绝一方,前去偷取用毒秘技,因此遇上五毒教主之妹、万妙山庄庄主何红药,并利用其对自己的钦慕,盗取五毒教的三宝,得手之后一声不响的离开,从此独行江湖,闯下‘金蛇郎君’的绰号。
听到那何红药后来的惨状,众人纷纷叹息。
孙仲君痛骂道:“这金蛇郎君真不是个东西!他要报仇,便报仇就是了,为何要害的好好一个无辜少女那般惨!”
夜凌空又接着把之后的事说完,听到他后来虽为何红药所救,但因何红药发现他另有所爱,欲逼问其未婚妻温仪所在不成,恼羞成怒打断其双足;夏雪宜最后逃到华山绝壁的洞穴中,命丧于此。死后尸骨仍紧咬温仪的金钗,以示对温仪至死不渝。
听完,众人又是一阵叹息。
木桑道长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过此人爱憎分明,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算是个惊才艳艳、有血有肉、了不起的豪杰人物。”
众人默默不语。
夜凌空道:“总之,在下前来华山,便是为了寻访金蛇遗物,各位如果也感兴趣的话,可一同寻宝,届时我只需借武功秘籍一观即可.......”
说完又道:
“但一定要注意,夏雪宜这人心思狠辣,行事带有三分邪气,各位若一眼发现了他的遗宝,且务必要小心,那宝物大概是假的,其上或有什么机关毒箭、又或有留下什么涂满剧毒的伪秘籍。”
孙仲君惊讶道:“不会吧,还有人会这样阴险?”
穆人清、木桑道人神色怪怪的笑了一下,前者叹了一声,道:“小友如此坦诚,倒是令老朽有些厚颜了......”接着,他又道:“实不相瞒,其实早在几年前,劣徒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那个山洞......”
说完,他把当日二猿在山中摘果,小乖跌入悬崖秘洞,袁承志在大威引导下,救下小乖,并发现金蛇遗物。以及金蛇郎君夏雪宜设计真、假,两个遗宝铁盒。
那两只铁盒一大一小,被埋在地里,埋在最上面的大铁盒是一伪宝盒,里面有一信封,其中有连个小封套,一个写着“启盒之法”,另一个写着“葬我骸骨之法”,若诚心为其收敛尸骨,按照封套所说在埋宝坑中向下再挖三尺,便可发现真正的秘宝铁盒。
而先前的大铁盒,开启时有毒箭射出,盒中书谱地图均假,上有剧毒,以惩贪欲恶徒。
“当时我等也不贪图他的什么重宝秘术,只是怜他骸骨无人殓埋,便让承志把他葬了。幸亏承志心思纯正,否则他那条小命,当日险些送在山洞之中,稍有贪心,不先埋葬骸骨而即去开启盒子,只怕难逃毒箭。”
听得穆人清这般说,孙仲君当即被吓得一身冷汗,过往她出手狠辣,在江湖上被人称作‘飞天魔女’,为此时常窃喜,可今日才知,跟那些武林中的巨擘老魔相比,她那点道行根本就不够看。
更别说,机智如金蛇郎君那般,到头来也不免遭到了对头算计,最终沦落到毙命荒山的下场。
夜凌空一听,想不到心心念念的金蛇遗物早已被人捷足先登,虽说迄今为止,他也收获不少,可终究还是不免有些失望。
穆人清见他模样,顿时笑了起来,轻捋一把长须。
“小兄弟何必失望?”
话音一顿。
”刚才我等不说,只是不想多生事端,可小兄弟如此坦诚,足见不是心思叵测之辈,那金蛇遗物我已教承志收了起来,你若想观阅秘籍,尽管拿去便是。”
这话,令在场众人纷纷一愣。
穆人清转头对袁承志吩咐道:“承志,去把那只铁盒取来。”
袁承志应声离去,不一会儿,就端着一个小铁盒赶了过来,从中取出一本《金蛇秘籍》,然后递了过去。
夜凌空粗略的翻了番,前半部分包括‘金蛇锥法’、‘金蛇剑法’、‘金蛇游身掌’、‘金蛇擒鹤拳’,而后半部分则包括一门‘意假情真拳’、上乘的内功口诀,以及最后数页专用来破解石梁派温家‘五行阵’的破阵之法。
不过因缺乏图注、诀要与之相合,因此一通看下来,尽管有些地方变化精奥,颇增妙悟,但一大半却全不可解。
夜凌空观阅完,将其递给袁承志,道:“这上面的武功,你也看一看吧。”
袁承志这些年来谨遵恩师教诲,别说翻阅秘籍,就连装着秘籍的铁盒都未碰过,听到这话,顿时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夜凌空笑道:“金蛇郎君纵横江湖数载,他的功夫颇有独到之处,虽说华山派的武功博大精深,但武学的进步向来是兼收并蓄,汇集百家所长;只靠闭门造车,如何能登临绝顶。”
说完,接着又道:
“何况日后你在江湖上行走,难保不会遇到阴恶之徒,就算你不屑用那等害人毒法,但为了克敌护身,却不可不知,了解一些,知己知彼,总归有益无害。”
袁承志听他这么一说,也有些动心,看向穆人清。
当初,穆人清也曾翻过《金蛇秘籍》,以他的眼界,自是有些瞧不上那上面的武功,觉得金蛇郎君的武学理念过于剑走偏锋,虽有可圈可点,但终究违离武学正道。
不过,他倒是不介意自家爱徒多学点本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令武功更上一层楼。只是那会儿袁承志武艺尚浅,穆人清怕他沉溺于《金蛇秘籍》的武功招式,而放下玄门正宗之法,故而令他不得碰金蛇遗物。
而今,袁承志的‘混元功’已经小有所成,华山派的其他武学也都尽得精髓,只差那么一些儿火候,以他目前的武学造诣再去观阅旁门武艺,触类旁通,拓宽眼界,倒也未尝不可。
穆人清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说到门户之见,我倒看得很淡,只是金蛇郎君的武功有违常理,过去你修为浅显,因此为师不让你看上面的武功,而今你的修为已然登堂入室,看一看倒也无妨。”
袁承志闻言大喜。
接过来大致翻了翻,前面是些练功秘诀以及打暗器的心法,与他师父及木桑道人所授大同小异,约略看去,秘笈中所载,颇有不及自己所学的,但手法之阴毒狠辣,却远有过之。
再读将下去,不由得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世上原来竟有这种种害人的毒法,当真是匪夷所思。
待他合上书,夜凌空投来微微一笑,随后看向穆人清,道:“第一件事已了......”紧接着又道:“这第二件事......在下想看一看,自己跟天下第一的境界还差了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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