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绿光闪过，阿不思猛地睁开眼睛，他想要坐起身，全身的酸痛却没能让他成功。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外洒在桌子和地板上的月光和放在桌子上的银质仪器冒出闪闪的银色烟雾。
    “阿不思，你还好吗？”格林德沃问道。
    阿不思大口大口喘着气，他还在戈德里克山谷，他闭了闭眼睛，意识到刚刚只是一场梦，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努力回忆着刚才的梦境，却有点儿模糊了，记不起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没事儿，只是一个噩梦。”阿不思翻了个身，钻进格林德沃的怀抱里，“吵醒你了？”
    “嗯……”格林德沃轻轻哼着，“也不算是，你出了一身汗，一直睡得不太安稳……梦到什么了？”
    “记不清了……”阿不思闷闷地说。
    格林德沃没有追问，阿不思不愿意回忆或者说是有意忽略的记忆有几段，格林德沃都很清楚，没有必要让他想起来，没有必要。
    房门被突然撞开的时候，阿不思和格林德沃都吓了一跳。
    阿不福思的睡帽歪歪扭扭地戴在头上，房间里的景象显然也让他受到了不小的程度的惊吓。他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一个字，然后闭上了眼睛。格林德沃敏捷地跳到了地板上，挡在了门口。
    “晚安，阿不福思。”
    “呃……噢，噢，晚安。”甚至忘了辱骂这个赤裸着上半身的金发的漂亮混蛋。
    格林德沃重新关好门，并且保险地上了锁，才转回身。阿不思似乎还没有从刚才发生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看起来，你们两个恐怕都不用继续睡了。”格林德沃憋着笑意，一本正经地做出了判断。
    阿不思瞪了他一眼，“你该不会是，一直都没有锁门吧？”
    格林德沃抓了抓头发，打了个哈欠，“他早晚会了解这些事情的。”他在阿不思身边躺下来，“你引诱我的时候，阿不思，在谷仓里……我也没有比他大多少呢。”他笑了起来。
    阿不思涨红了脸，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格林德沃会用这件事嘲笑自己一辈子了。
    一大早，阿不福思哈欠连天地坐在餐桌旁，闭着眼睛往嘴里塞着燕麦片。
    “没睡好？”格林德沃故意问道。
    阿不福思睁开眼睛，看到笑容不减的格林德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发作，就看到阿不思也在餐桌边坐了下来。他愤怒地咀嚼着已经碎成渣了的麦片，怒气冲冲地红了脸。
    帕西瓦尔和坎德拉奇怪地看了看他们，“昨天你们谁在楼上跑来跑去的？”坎德拉问道。
    “是阿不福思。”格林德沃有礼貌地说道，“大概是一个人睡很不习惯吧。”
    阿不福思被噎住了，止不住地咳嗽起来。阿不思偷偷拧了一下格林德沃的大腿，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天啊，阿不福思……”坎德拉叹了口气，“你在霍格沃茨是怎么睡觉的？”
    阿不福思飞快地吃完碗里的东西，起身离开了。临走之前留给格林德沃一个怒火中烧的眼神。然而格林德沃却笑眯眯地看着他，似乎对于昨晚被撞破的一幕并不在意。
    “阿不思，你看起来也没有休息好。”帕西瓦尔说道。
    “噢……是啊，爸爸，做了个噩梦。”阿不思回答道，“阿利安娜呢？怎么没有见到他？”
    “噢，安娜一大早就说要去波特家找那家的小儿子……怎么了？”帕西瓦尔谨慎地问道，阿不思和格林德沃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阿不思收回了目光。波特家的小儿子……就是亨利·波特了。
    格林德沃扬起了眉梢，“没什么，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出去，没想到……”他顿了顿，“阿不思，我们也该出门了。”
    “唔……嗯，是啊，爸爸。我们会带上阿不福思。”
    “记得早点儿回来吃晚饭。”坎德拉朝着他们的背影喊道。
    “安娜和亨利的关系特别好？”阿不思问道。
    阿不福思后知后觉地努力回忆着，最后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他们有过什么接触……”他不经意地对上了格林德沃的目光，又迅速地转开了，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阿不福思恼火地蹭了蹭鼻子，“别这么看着我！”
    “阿不福思！”阿不思叫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格林德沃在阿不思身侧挑衅地看着阿不福思。“还有你，盖尔！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儿！”
    “是啊，”格林德沃收起了笑容，严肃地点点头，“你以为我和你哥哥是什么关系？”
    阿不思震惊地看向他。格林德沃同样严肃地看着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们真相呢？”
    阿不思脸颊通红，他环顾四周，似乎是生怕别人看到听到，又似乎是希望有个人能阻止格林德沃继续说下去。
    “盖尔……”
    阿不思刚想开口，阿不福思已经扑了过去，把格林德沃撞倒。
    “力劲松泄！”阿不思伸出手，阿不福思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掀飞，落在松软的雪地上。
    “如果你们两个不能和平相处，就都给我滚回家里去！”阿不思忍无可忍地说。
    阿不福思和格林德沃站起身。格林德沃清理了一下身上的雪，“力气真大……”他嘟囔道。
    阿不福思仍然气恼地瞪着格林德沃，没有在意衣服上的雪片。
    阿不思皱着眉头站在他们中间，脸色显出一丝疲惫和恐惧。
    “别生气，阿不思，”格林德沃说道，“只是闹着玩儿的。”
    阿不福思白了他一眼，显然对他抢先一步的道歉非常不满。
    阿不思没有说话，格林德沃的示好也没有能让他露出笑容。他们沉默着往波特家走去。
    大雪把戈德里克山谷变成了一座像是被糖霜覆盖住的饼干屋的村庄，家家户户摆放着不同的圣诞节氛围的装饰物，天气寒冷， 反倒让节日的气氛更加浓郁。
    阿不思的思绪却飘远了。他在这里见证了巫师家族的兴盛和衰落，许多人来到了这里，又离开了，有些家族的子嗣甚至没有再回到这里。这一次，他希望能改变一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