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谢长生眼下也明白,当初贺承志并非是被自己一时忽悠瘸的。
这家伙,仍旧是忠君的人呐!
“咱们需要弄清楚秦景睿听从谁的命令,这般嚣张,简直目无王法!”
谢长生站起身,仿佛京城的局势早在预料之中,根本不参与两人的话题。
贺承志也不管张立,他弯腰翻找尸体,很快,一个特制的家族令牌就出现在他手中。
贺承志仔细瞧了瞧,看清楚上边的字之后,他反倒脸色大变!
张立正要出声,结果贺承志却转头对身后的胡三道,
“让兄弟们好好搜搜尸体,看有没有什么信件之类的东西!”
他身后的兄弟们领命散开。
等身边没了旁人,贺承志将令牌直接交给谢长生,
“谢二公子,这应是长孙家族的令牌。”
长孙家族的令牌是什么样子,贺承志当然没见过。
但是,这个令牌质地贵重,造价不菲,且上边明晃晃的“长孙”二字,已经能让贺承志推断出:
这次黑衣人的幕后主谋,就是国丈大人长孙博!
“的确是长孙家的令牌。”
谢长生肯定道。
他当然能确定了,这是自己从长孙博密室里拿出来的。
不光长孙家,京城许多豪门权贵家的令牌,他几乎都顺了一块。
谁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呢?
瞧瞧,此时不就刚好成功的当了证物吗?
谢长生可不觉得自己是栽赃,毕竟秦景睿就是长孙博的心腹!
“张衙差,你怎么看?”
谢长生见张立伸着脖子,顺手就将令牌扔给了他。
张立接过,前前后后仔细查看,家族令牌应该是真的。
只是他有些不解,
“此等重要的信物,秦景睿怎会随身携带?有没有可能是故意嫁祸长孙家?”
谢长生觉得张立的问题是真多。
不过他不急,有贺承志这个嘴替在,他没必要辩解。
“张立,难道你是长孙家的人?”
贺承志标志性的刁难反问。
张立当即摇头,
“不是!我不是!我谁的人都不是!只是这个令牌出现的过于蹊跷了!所以我才有所怀疑!”
张立只是职业性的警惕。
贺承志却丝毫不慌,开始掷地有声的反驳:
“这么多的黑衣人,难道也会像我们这样走荒郊野地吗?他们必定要途径各个县城,那为了通关方便,用幕后之人的令牌,才便宜行事!”
谢长生看着贺承志,觉得他还有后话。
果然,贺承志继续道,
“且张立你好像忘记了最关键的事!”
“今夜若是没有小金小红等野兽的现身帮助,如今倒在地上的尸体怕就是我们了!”
“他们百余人配备着弓箭手,明显是有备而来,根本就没有想过会失手!秦景睿怕是急着回去邀功行赏呢!哪曾想自己会命丧此地?他更不会想到,随身携带的令牌能被人发现!”
好,非常好!
谢长生在心里给贺承志点赞。
这家伙的一张嘴,成功把张立看出的漏洞给堵上了!
张立哑口无言。
贺承志的这番话,他无可辩驳。
的确,今日他以为自己不死也要残呢!
“可长孙家,为何要对谢家出手?”
张立看向谢长生,试图搞清楚他们两家之间有何仇怨?
一个武将,一个文臣。
贤妃没有子嗣,后宫没有属于谢家血脉的皇子。
谢家对长孙家,有何威胁?
贺承志想要说什么,但是这等话题,他可不敢妄言。
家族利益,都是你死我活的事,谁和谁有仇,未必摆在明面上。
谢长生及时出声,
“你们知道的越多,便越危险。长孙家令牌,二位就当没见过!”
谢长生伸手,张立当即送回。
张立第一次觉得:
谢长生能如此为他们着想,人还怪好的咧!
可心中的疑惑,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不过今日之后,流放路上无人死,秦景睿百人亡,这消息传回去,功劳便是你们衙差的!”
谢长生勾唇。
“毕竟,野兽袭人,这话你敢说,谁敢信呢?”
贺承志倒是欢喜,那这样的话,自己在谢家的功劳簿上,好歹也是有一笔了。
“二公子,我明白,等下兄弟们那边,我都会叮嘱一番!不让他们乱说!”
张立则一脸菜色。
所以,他终究还是上了谢家的贼船啊!
如果幕后之人真的是长孙家,他这个小小衙差,便是和长孙家为敌了?
但瞧着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的确是太多了!
说衙差没出手帮忙,糊弄傻子呢?!
“二公子,这些尸体要毁尸灭迹,都烧了吗?”
贺承志询问。
毕竟如今这些人都成了太监,且百十号人,尸体数量太多了,不处理很容易招来附近官府的追查。
“我们已经靠近朝北县,点火烧尸体目标太大,就地埋了。剩下的,有人能处理好。”
谢长生高深莫测道。
贺承志一听,懂了!
谢长生暗中的人手会解决此事。
两人的对话没有背着张立,他听完,也认命的做事。
原来谢家还有势力在流放路上跟随!
这些大人物之间的较量,后手太多,不是他能看明白的!
不去想了!
谢长生就是让两人如此误会,相信他背后有人,才不敢生其他的念头。
而等这些尸体入土后,谢长生准备往地下再转移十米,且分散尸体位置。
就算有人要挖掘,谁都不会挖十米以下那么深的土层!
谢长生让王霸天和张大牛把野鸡尸体都捡出来,然后道,
“今晚过来帮忙的人都不能亏待,野鸡全部做了,犒劳大家伙!”
张大牛乐呵呵的就去喊兄弟三个过来搬运。
而谢家女眷,原本听见前方没惨叫声就要起来的,结果却被古氏拦下,
“别着急,前边都是死人,咱们等长生他们收拾完了再过去。”
这次,不光崔氏,便是大伯娘蔡氏都疑惑了,
“二弟妹,这不像平常的你啊!你可是上过战场的,根本不怕死人。”
其他女眷也疑惑不解。
但不光古氏阻止,就连安乐生等人也急着劝,
“诸位夫人,莫要着急,前方污秽,还是再等等!等尸体清理完再去看。”
谢老夫人疑惑,
“前边到底有什么,不可让人瞧?”
古氏紧闭着唇。
她咋说呢?
安乐生挠挠头。
这,不好讲啊!
最后,老实的许三强憋不住了,出声道,
“其实也没啥,就是鸡飞蛋打,一地的蛋。”
谢家女眷被他这么一说,听得更懵了。
安乐生抬手捂脸。
这还不如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