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急忙一跳,从房间跳出,又不敢将这些伙计伤了,只得用手抓住那已经往下抡狼牙棒的伙计的手腕,然后急忙低头去抓倒地的张牧,身后却传来风声,韩老急忙回头,一个躲避不及,被一个伙计用狼牙棒狠狠的抡在后背。
多亏韩老的硬气功还是有些功底的,要不这一狼牙棒就能打的他直接昏死过去。
“噗”韩老一口鲜血狠狠的吐在地上。却是用手死死的抓着张牧。
几个伙计抡起狼牙棒便要再砸,却是听少爷房间里一人说道:“筑邶,给我个面子,让这老人家带这些人走吧,以后再来,我便不管了。”
赵筑邶笑了笑便开口说道:“既然是青天说情,那便住手吧,韩老,你带着你的人尽快离开,若是下次再来,可就没这么容易走了。”
韩锦统看着赵筑邶,有看着嘴角挂着血的父亲,咬了咬牙,起身从房间里跳出,过去一手拉住父亲,一手拽着张牧衣领,朝着大门走去,还时不时的回头看赵筑邶,脸上却是阴狠之色。
赵筑邶看着那韩锦统,觉得好看至极,但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那藏在身后的手勾了勾,刘志咏眼睛一亮,快速走出,看着那楼下的倔强且脸带凶横的韩锦统,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很好,可以,我很满意。”
赵筑邶笑了笑,看着三人离开万宝阁。
刘志咏说道:“青天,干嘛让那些伙计停手,这老东西骂我可毫不留情。”
问青天笑了笑说道:“算了,你骂人家不也没留情吗?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一个老人家,和他计较什么。”
张松溪看着问青天,嘴角抽搐一下,没有说话,脸上却是有些尴尬。
“这女子有些眼熟,筑邶,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刘志咏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在哪见过。
赵筑邶皱了皱眉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感觉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刘志咏转身回到帘子里,仔细地想着。赵筑邶却是对牡丹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然后让牡丹继续进行拍卖,这场插曲也就这么过去了。
赵筑邶回到帘子里后,笑着说道:“这回没什么事情了吧,走吧,喝酒去。”
刘志咏和问青天点了点头。四人离开房间,刘志咏却还是在思考着哪里见过这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也就懒得再想了,问了一句那藏宝图什么时候给他送去,赵筑邶笑着说道:“自然是等到拍卖会之后,放心,咱们自家的东西,肯定丢不了,那明教就算是之前多么的辉煌,现在也就连二流门派都赶不上,就算是他敢来偷,那还正和我心,倒想知道这万宝阁的宝库有没有什么纰漏。”
问青天忽然开口说道:“志咏,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刘志咏一惊,急忙问道:“怎么?难不成你也对那女子眼熟,莫不是那家青楼的姑娘,你怎么也眼熟?”
“什么姑娘?什么青楼?”问青天是二丈和尚摸不到脑袋,被刘志咏的一句话搞的有些无语,什么叫我也熟悉,我是经常去青楼的人吗?
刘志咏急忙笑了笑说道:“没事,没事,你刚才说谁熟悉?”
问青天笑着说道:“千手门,崔天明。”
“千手门?崔天明?”赵筑邶皱了皱眉,自己对这个门派似乎没什么印象,应该在江湖上属于小门派。
刘志咏也是惭愧的笑了笑说道:“我又不是老夫子,我不能过目不忘,没听过。”
问青天笑着说道:“那日我俩第一次见面,喝酒的时候...”
刘志咏一拍大腿哈哈笑着说道:“是那个小子啊,我有印象,千手门嘛,我两个手指就卡住他的长剑了,千手?用不上,两个手便行。”
问青天也是笑了笑。
四人来到一间酒楼,那掌柜上来便喊赵筑邶为‘大少爷’,刘志咏没想到这酒楼竟然是崆峒派的,刘志咏一进酒楼就颇有些尴尬,每次都是被叫刘大人的他这次却被忽略,店掌柜却是对赵筑邶恭恭敬敬的。
赵筑邶要了一间最好的房间,要了最好的酒,其实赵筑邶都不用多说,小二就会把最好的房间腾出来,把最好的酒从酒窖里拿出来,这可是自己的主子,这酒楼都是人家的,不好好表现怎么行?
张松溪看着崆峒派的财大气粗,心里竟然有些羡慕,这让平时擅长出世静修的老道可出了一身冷汗,赶紧调整了一番心态,继续脸色温和平静的坐着。
上的下酒菜都是肉类居多,且一看便知都是新鲜肉,赵筑邶和刘志咏夹着肉喝着酒,甚是快活。
“青天,尝一尝,这酱肉真是好吃。”赵筑邶用筷子指着酱肉说道。
“嗯。”问青天点了点头,但没有动筷子,而是看着脸色平静的张松溪。
问青天开口说道:“张道长,有些事情我不明白,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答疑。”
张松溪疑惑的看着问青天道:“说,老道若是知道,定然会告诉你的。”
问青天缓缓开口说道:“您说您在宫中还有势力,可以助我将朱瞻基再次打入下风,不知道那势力,是什么?”
刘志咏和赵筑邶一听这话,俩人一对视,缓缓将筷子放下,端着酒碗,细细的品了起来。
“这...”老道看了刘志咏和赵筑邶一眼,又看了看问青天,示意在这里说这些话是不是不合适。
问青天自然看出老道的疑虑,问青天笑着说道:“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你还看不明白吗?这些事情不必瞒着这二位。”
张松溪笑了笑说道:“那自然是我过虑了,当然,我也有私心,若是帮你搅乱京城局势之后,还能侥幸留存下来,那也是一件好事。”
问青天‘哦’了一声,不是很理解这老道说的话,这老道难不成真在皇宫里有着一方势力,这可是连赵筑邶都没有的,想一想,崆峒派在北平盘踞百年,就连迁都之后都一直存在,可以说是看着皇宫建起来的,竟然都无法插进一方势力,没想到这老道竟然能在皇宫内留下自己的人,问青天还真是有些好奇了,能让朱瞻基容忍的,那是什么组织。
张松溪缓缓开口说道:“嗯...这其实说起来有些时日了,那是朱棣刚迁都之后,委托我在武当寻一些精通天文星象的人,来以此给新都增加气运,其实朱棣也偷偷和我说过,虽然还是朱家的天下,但已经换了正统,那便也就没有了朱祖龙那一脉的气运,所以,才有这么一支人去给新皇朝增添气运。”
“哦?您不会告诉我,是一群看天象和北斗的人,就能把局势再次搅乱吧。”问青天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虽然语气平静,但是心里却早已满是怒火。
“自然不是,我只是说那渊源,当然,这一支人还在,而且现在有的还身居要职,也不知是给历代皇帝创造了什么价值,竟然能被提拔为官员。”张松溪笑着说道。
“一个官员?”问青天问道,手指不再敲击桌面,而是面带寒霜的看着张松溪。
张松溪被问青天的表情吓到了一瞬,快速恢复笑脸说道:“自然不是,而是当初的一个女弟子,如今和孙皇后亲如姐妹,若是皇后开口,局势还能不乱吗?”
问青天脸色平静下来,张松溪这话他倒是还满意一些,摸了摸下巴,也不知道这老道到底有什么妙计,刘志咏和赵筑邶二人见问青天的样子,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因为这些话的来龙去脉,俩人是一无所知的。
问青天端起酒碗,和赵筑邶刘志咏一碰碗,一口喝进肚子。
问青天眼睛一亮,别说,这酒还真不错,问青天把酒满上,自己又是一仰头喝了一碗,才去夹起下酒菜。
张松溪见问青天不再理会自己,张了张嘴,心里犹豫一阵,还是决定不多说,只是开口说道:“时间不会太长,自然会发生,我给你打包票,若是你想要的局势没有出现,我亲自来给你负荆请罪!”
问青天这才一脸笑容的看着张松溪说道:“张道长,你看你,咱也就只是一说,你怎么这么认真,好吧好吧,那便随你。”
张松溪嘴角抽了抽,这问青天果然是江才的徒弟,论起狡猾和变脸来还真是一顶一的高手,这话说的委婉又大气,刚才可不是这样的。刚才那脸阴的,就怕下一秒就要跳起骂娘了。
赵筑邶一笑说道:“青天,你看道长这么懂人情世故,就不要写什么字据了吧。”说着便给刘志咏甩了个眼神。
刘志咏摇了摇头说道:“那可不行,咱们张道爷可是武当的门主,这些东西一定要有,必须要有,这可是张道爷,怎么可能骗你?”
赵筑邶说道:“那也不要字据吧,万一被朱瞻基知道了,岂不是麻烦了,咱们张道长还是不能硬撼朝廷的吧。”
刘志咏却是大声且一脸气愤的说道:“可笑,可笑!丢人,丢人!我为有你这个一个没见识的兄弟丢人,你想,咱们张道爷是什么人,会怕朱瞻基?可笑,那朱瞻基就是知道了又如何,难不成还敢跟咱道爷出手?还敢毁了武当派的传承,可笑啊,可笑!”刘志咏越说越激动,却是一脚踩在椅子上,指着赵筑邶大声的呵斥着。
“这,我也不知道嘛。”赵筑邶一脸‘委屈又无辜’的说道。
“那,道爷您?”赵筑邶看着张松溪,眨着眼问道。
张松溪脸都快被气黑了,这不是给我唱戏呢吗?张松溪咬了咬牙,想起朱瞻基给自己的那份承诺,这画押什么的都是小事,就算是朱瞻基知道了又能如何?自己可都是为了他那出戏才这么倍受摧残。张松溪想了想,咬着牙说道:“不就是一份字据嘛,我写,我写!”
“你看看,这就是大人物。”刘志咏‘得意’的看着赵筑邶,指着张松溪说道。
“不要这么说,要说大人物,谁敢有你大啊,刘大人。”张松溪嘲讽道。
“过赞了过赞了,张道长,嘻嘻。”刘志咏嘻嘻笑着,丝毫没有在乎张松溪的嘲讽,这就是厚脸皮的好处。
赵筑邶要来纸笔,张松溪黑着脸写下字据,赵筑邶拿着字据上看下看,啧啧的道:“本人应江才之徒问青天所求,必将搅乱京城风云,在此立下字据,若是不达,愿负荆请罪!武当张松溪!不错,不错,就是少了印泥,若是能盖上手戳,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张松溪本来就阴沉的脸更黑了,看着赵筑邶一脸的不善,赵筑邶可和刘志咏不同,刘志咏是脸皮厚,自己理亏就算了,一笑就过去了,赵筑邶可不管这些,赵筑邶脸上的笑容消失,看着张松溪说道:“张老道,有疑问?”
张松溪将一口气压了下去说道:“没有,没有。”
赵筑邶冷笑几声,将字据递给问青天,问青天看了看字据,笑了笑说道:“既然这件事也说完了,那便喝酒吧,这气氛可是不太对啊。”
赵筑邶笑着说道:“别急,青天,一会我让老板叫一些陪酒的,就有意思了。”
“大可不必!”问青天直接拒绝。
赵筑邶嘿嘿笑着说道:“怎么说今日也要去八大胡同转一转的,我可给张道长寻了两个好看花魁,花了重金买下俩人的初夜,放心,青天,我也给你和咏哥准备了,而且,咱家里的慕容弟妹也不会知道的。”
问青天无奈的摇头,用手扶住自己的额头,轻叹一声说道:“八大胡同,我还真不想去,若不是今日陪张道长,我还真不会去的。”
刘志咏抓着猪爪啃的手一停,满脸是油的看着问青天说道:“咦~青天,好巧啊,你也有洁癖啊,我也有,筑邶也有,一般时候我们也是不会去的,原来我们都是同道中人。”说着,刘志咏便伸出油腻的手要与问青天握手。
问青天嫌弃的看了一眼刘志咏,拍了一下刘志咏的胳膊,把他的手往旁边一拍说道:“去去去,谁和你是同道中人。”
三人哈哈大笑,张松溪也笑了笑,但却是苦笑,听着赵筑邶的话,张松溪那想杀人的心都有了,来京城之前几日清修换来的平和心气已经没有了。
三人继续说笑喝酒吃肉,不知为何,张松溪看着三人,心却又平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