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淡去,安彦臣如置身一望无际的大海,海浪翻涌,一个浪头打来,将他拖入水中,又一道巨浪,将他送上云端。
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加上酒精作用,弱化了羞耻道德宿怨等等束缚,他情不自禁叫出声。
他的声音相当好听,低沉、醇厚、如陈年佳酿,他不仅讲故事的声线迷人,动情时的吟叫更加诱人。如金玉相叩,连绵不绝。
江南一直盯着安彦臣那张俊脸,看他眼角滑出的泪,看他蹙眉咬唇的模样。
只一次交欢,江南便能精准掌握安彦臣的弱点,所谓打蛇打七寸,只要抓住要害,安彦臣便被折磨的近乎崩溃。
安彦臣情不自禁一把攥住江南,他胳膊上漂亮的肌肉紧绷,攥住江南双臂,不知是迎合还是拒绝。
他微抬起身,雾蒙蒙的眼盯着江南,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江南将他双手压在枕边,与他十指交缠,轻吻安彦臣唇角,江南的声音好似蛊惑的咒语:“安彦臣,我们一起死吧!”
啊啊啊啊啊——
安彦臣失声尖叫,瞳孔涣散,坠入一片白茫茫。
江南点根烟,惬意吸两口,而后送至安彦臣唇边。
安彦臣偏头皱眉。
江南狠吸两口,赶紧把烟掐了。
“好不好?”江南暧昧的轻抚安彦臣的肩。
安彦臣一声不吭,黑黝黝的眸子盯着天花板,不知想啥。
江南忍不住又亲一下,他也没反应。
“安彦臣,跟我试试吧!”
江南把他的脸扳过来,眼神很认真,“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
安彦臣没翻白眼也没骂,只不过淡淡挑眉。
“别再惦记我那外甥媳妇,他跟我大外甥好着呢!他俩一辈子也分不开!”
“这可不一定。”安彦臣终于开口,可对江南来说,还不如不开呢。
“怎么,还不死心?”
安彦臣嗤笑一声,“转告你那便宜外甥,我一直盯着呢!他最好一辈子都把人看紧,只要被我逮着破绽,我就把人抢过来。”
江南:……
安彦臣忍着不适起身穿衣,他又像个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
江南简直没辙,安彦臣经过风月,又是男人,上床这件事一旦安彦臣不当回事,也就不算回事。
江南只好退而求其次,“好,那咱们就各凭本事。不过,大家都是男人,没必要壁垒分明。
咱们也不讲究名分,有需求时彼此满足一下,行吧?”
安彦臣没说什么难听话,他拍拍江南的脸,看上去似乎心情还不错,“那就看你有多少本事,弟弟。”
安彦臣抬脚就走,江南又有一种上赶着给人家提供免费服务的感觉,妈的!
安彦臣说的可不是气话,是大实话。要是哪天苍焱作大死,他一准把人给抢过来。
跟江南上床,在他意料之外。讲真,那种感觉,确实还不错。
如同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江南确实给予他另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欢愉。可这并不妨碍他惦记沈沁。
他对沈沁一见钟情,他虽然有过爱人,也尝过欢愉,可从未有一人如沈沁那般让他辗转反侧。
沈沁那张脸,不仅把苍焱迷得死去活来,也让他如饥似渴。
沈沁这样的美人千古难求,他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从感情角度,他自认对沈沁的爱不比苍焱少。从欲望的角度,坦白说,他想睡沈沁。情与欲从来分不开。
哪怕他现在被男人干,但不妨碍他想干沈沁。
即便他被江南压在下边,但他依旧是个大猛攻。
攻心不死,不可能因为被江南弄得战栗,就对沈沁绝了心思。
他可不是那些娇柔的小弱零,只能躺下被人弄,他可是大猛攻,大猛攻!
大猛攻安彦臣并未自暴自弃,他依旧虎视眈眈。他不骚扰不胡来,就看苍焱能不能一辈子把人守住。
若苍焱真能爱沈沁一辈子,他认栽,若不能,就别怪他上手抢。
安彦臣这天刚出公司大楼,就被人堵住。
“彦臣哥!”
“你怎么又来?”
安彦臣眉峰蹙紧,明显不悦。
来人瘦削苍白,模样不错,也是一股书卷气。
“彦臣哥,你再帮我一次,就一次。”
“你上次也这么说。小庄,我已经帮你很多次。”
“彦臣哥,就一次,真的,最后一次,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你再帮我一次吧!”
这人叫庄达,和安彦臣曾经有过一段情。
但两人交往后不久,安彦臣就发现此人品性有问题,因此只交往几个月便和平分手。
“我前不久才给你十万,怎么,这么快又输光了?”
“我就是差点手气。”
安彦臣翻个白眼,摇头走人。
“彦臣哥,你帮帮我,这笔钱我还不上,他们会砍死我!”
“怎么?我给你的十万不够,你还借钱去赌?你真是不怕死啊!你知道多少人死在赌桌上?
那就是个无底洞,多少钱也不够填!”
“彦臣哥,我实在没办法,我只能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我跟你已经分手,我们现在毫无关系。”
“彦臣哥,我不还钱,他们会弄死我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是我见死不救吗?是你自己作死!从我们分手开始,你自己算算,我给过你多少钱?
一次又一次,我的钱也不是大水漂来的!小庄,我对你没有任何义务!”
“彦臣哥,我知道,我不该总跟你要钱,可我实在没办法。
我保证,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你再救我一次,就一次,以后我绝不再骚扰你!”
庄达恨不得趴地上抱安彦臣大腿,安彦臣无比后悔,当初就不该跟这种人交往,之后更不该给他钱。
安彦臣其人是个君子,他对每一个前任都很好,能帮的一定帮。因此当庄达跟他要钱时,他就大方给了。
可万万没想到,这人是个赌鬼,钱到手就没了。安彦臣前后一共给了一百多万,可这显然是个无底洞,多少都不够填。
钱来的容易,庄达就一次又一次跟安彦臣开口要,丝毫不顾廉耻,更不会去想,安彦臣其实压根就没有义务帮他。
庄达百般纠缠,恨不得当众下跪,安彦臣终究心软,又给了一次,这次给了三十万。
他跟庄达说:“真的是最后一次。以后你的生死与我无关。别再找我,我也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庄达对天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可赌鬼的话若能信,猪都能上树。
安彦臣的一再心软终究酿出一场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