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和陈光明接触的次数渐多,韩春燕也没再像以前那样拘谨。
陈光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说:“那春明这工作也还挺辛苦的。”
“这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他自己不争气,非得和人打架把食品厂的工作给丢了。”
韩春燕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我看春明也不像冲动的人,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也有可能。”
陈光明心里清楚,韩春明被食品厂开除完全是因为下乡收鸡蛋卖厂里被程建军举报的缘故。
“不说他了,光明,上周末你和小五下乡就是为了收那几个瓶瓶罐罐和孟小杏父女俩今天送来的老掉牙旧家具?”
韩春燕最近一直很好奇陈光明和小五子神神秘秘地在鼓捣些什么东西。
“有句老话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这些老物件就是古董,收藏它们也是一种投资。”
陈光明坦诚相告,没有藏着掖着。
这道理很多人都懂,但这时代的人对古董的观念大都还停留在奇珍异宝上。
顿了下,他又说:“对了,孟小杏和她爸送上来东西是放在哪里,我去看看有没有磕碰坏了。”
“就在春明那屋,我陪你进去看看。”
韩春燕说着便起身,走向房间。
陈光明跟着进去一看,果见黄花梨木床拆解下来的部件和那对紫檀木面条柜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地板上。
他蹲着将床架、床柱、床脚等一个个部件仔细检查有没有被碰坏的情况。
韩春燕见陈光明看得这么认真,也非常好奇这些老物件究竟有什么魔力让他们俩这么痴迷,也跟着俯身研究。
“砰。”
陈光明蹲得脚麻了,猛然站起身来,结果他的头就和弯着腰的韩春燕鼻梁撞到了一起。
“哎呀!”
韩春燕娇呵一声,踉跄着连退几步。
陈光明赶忙上前把人扶住。
“春燕,你没事吧?”
陈光明见她捂着鼻子一脸痛苦表情,连忙把人扶到床上坐了下来。
韩春燕被撞得眼冒金星,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哪里还说得出话。
陈光明站在一旁有些束手无策。
韩春燕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春燕,对不起,刚才没留意你,把你给撞痛了。”
陈光明看到她鼻子被自己撞得通红,眼角还挂着泪痕,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韩春燕抿嘴笑了笑:“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已经不痛了。”
“是我的错,为了给你赔罪,我请你看电影吧。”
陈光明其实早就想约她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请我看电影?”
韩春燕的心怦怦跳个不停,这转变有些太突然,刚还在道歉,这转眼便变成约她了。
“嗯,就这周末中午吧,到时我来接你。”
陈光明一鼓作气,干脆把时间也定了下来。
“好啊,我也好久没看电影了。”
韩春燕轻声点头,俏脸不知什么时候已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小杏,你没回去啊?”
这时外面传来了韩春明的说话声。
陈光明和韩春燕对视了一眼,一起走了出去。
“春明,今儿怎么这么晚?”陈光明笑着打了声招呼。
韩春明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猛灌下去,才开口说道:“甭提了,站里堆积的废纸板塌了,只能加班重新码起来,不然晚上下雨就全完了。”
“你们聊着,我去帮帮忙。”韩春燕说完便往厨房走去。
此时,进门处隔出来的小厨房,正响着叮叮当当剁馅声音。
韩春明疑惑地看了一眼,觉得自己二姐今天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他没再多想,转而问道:“东西你看过了吗,没出什么问题吧?”
陈光明神色如常,轻点下头说:“看过了,床和柜子都好好的。”
“那就好,我这两天正寻思着我们是不是再找个时间下乡。”
韩春明搓了搓手,笑呵呵地看着陈光明。
“好啊。”陈光明不假思索道。
即使韩春明不说,他也会主动提起,上班无聊,自己手上又还有闲钱,自然得趁着改革开放前多收点。
韩春明激动道:“太好了,上次两天时间太赶,要不是我们运气好很难收到东西,这次最好能去个十天八天。”
这个时候没什么长假,春节和国庆都仅放三天假,其他节日基本上是一天。
想要请长假可不是件简单的事,除非是病假。
陈光明略一思量,便有了定计,“好,那我们下个月就下乡十天。”
在韩家吃了顿猪肉白菜馅饺子。
七点多,张富霖踩着三轮车到了。
晚上不好找板车师傅,下班的时候,陈光明特意去他家留了话。
将黄花梨木床部件装上车,两人慢悠悠地往南锣鼓巷骑。
“富霖,这三轮车还行吧?”
陈光明跟在三轮车后面走了一段,确认没什么问题后,便提速跟了上去。
“倍儿棒,比起以前轻松了许多,效率也更高。”
张富霖想到这两天的收入就忍不住兴奋,足足是以前的两倍多,不比上班差。
当然他也没忘记这一切是谁所赠,忙又说:“明哥,你让我办的事在打听着,不过暂时还没有寻到有用的信息。”
“这事急不来,你平时注意着点就行。”
这种事情讲究机缘,陈光明也没指望他立刻就给寻到好东西。
两人一路边走边聊,半个小时后,回到了四合院。
这会四合院里还挺热闹的,天气没那么冷了,吃过晚饭的小孩在院里疯跑玩耍,女人们在洗水池刷锅洗碗。
“哟,光明,这是买啥大件了?”
三大妈洗碗的动作一顿,盯着陈光明两人搬着物件进来。
“三大妈洗碗呢,我这整了张床。”
陈光明笑着回应一句,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谁见了也挑不出毛病。
住在四合院里就是这点不好,家里吃点啥好的,添点啥东西都逃不过其他住户的眼睛。
“哟,光明买新床了啊,是不是准备讨媳妇了?”
阎埠贵听到声音匆匆忙忙地从屋里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