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就这么走回来了!不应该啊?这尿该不会是假的吧?”谭松林一边自言自语地嘟囔着,一边慢悠悠地走到了墙边。
他蹲下身子,伸出右手轻轻地摸了摸地上那摊大黑撒下的尿液。
“哟呵,这尿居然还是热乎乎的呢,还真是狗尿。”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似的,兴奋地举起沾有尿液的手指,对着张攀和二丫嚷嚷道。
张攀和二丫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呆住了,随即像触电一般向后退了几步。
他们异口同声地喊道:“快离我们远点儿!”
二丫更是一脸嫌恶地嚷道:“你这家伙也太埋汰了吧,居然还用手去摸!”
别说是张攀和二丫了,就连大黑那双圆溜溜的狗眼,此刻也透露出几分明显的嫌弃之色。
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谭松林见状可不干了,他皱起眉头,不满地冲着大黑抱怨起来:“攀哥跟二丫嫌弃我也就罢了,可大黑你这是什么眼神啊?这明明是你自己的尿好不好,难道你连自己都要嫌弃不成?”
大黑听了这话,似乎很无语,它干脆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去。
这个小小的插曲虽说有点让人哭笑不得,但倒也确实给原本紧张压抑的气氛带来了一丝轻松与欢乐。
毕竟此时此刻,他们正身处一片漆黑的环境之中,周围是幽深而又神秘的山洞,那种沉闷的感觉实在是令人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即便后来谭松林已经把手洗得干干净净了,可依然还是遭到了大家的嫌弃,这让他觉得自己特别委屈、特别无辜。
只见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也是一片好意,终究还是错付了。
就在这时张攀朝着前方的大黑喊道:“大黑,别再往前走了,咱们换个方向,掉转头,往回走。”
听到张攀呼喊声,正在前面带路的大黑终于停了下来。
随后,张攀几人迅速调整了行进的方向,掉转头,毫不犹豫地向着他们身后迈步而去。
“攀哥,咱们难不成就要这样打道回府啦?怎么突然掉转头了呢?”谭松林满脸疑惑,嘴里小声嘟囔着。
只见张攀的面色变得十分凝重,他紧盯着前方说道:“掉头可不意味着我们要返回去,过一会儿,你自然就清楚其中缘由了。”
谭松林听后,忍不住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心里依旧充满了困惑和不解。
然而没过多久,谭松林便懵了。
他们已经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了足足有十分钟之久,但仍然未能瞧见山洞的出口。
谭松林的心头瞬间涌起一阵慌乱,他瞪大双眼,焦急地喊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连个出口的影子都看不到!我分明记得就是在这个方向呀!”
此刻,谭松林望着眼前那仿佛永无尽头、幽暗深邃的山洞,黑暗得令他感到阵阵心悸。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二丫,突然颤抖着声音开口说道:“等等,松林哥,攀哥,你们快瞧那边!我们似乎又回到最初的地方了。”
说着,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向不远处的墙角。
众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有一滩大黑狗撒下的尿液,旁边还清晰可见谭松林刚刚留在地上的手指印。
“哎呀妈呀,真是见了鬼了!不管我们是往前还是往后走,咋就始终绕不开这泡尿呢?”谭松林只觉得浑身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儿。
这显然不是尿的问题。
而是撞见鬼打墙了。
张攀干脆地停住了步伐。
谭松林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这里也太邪性了吧。
刚刚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他们该不会一直在兜圈子吧?
张攀这会儿的脑海中,一直盘旋着一个问题:鬼打墙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
“大黑,难不成连你的鼻子都失灵啦?”张攀满心疑惑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大黑,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毕竟,狗的鼻子向来以灵敏着称,按常理来说,这所谓的鬼打墙不过只是一种视觉上的错觉和干扰罢了,理应不会对大黑造成太大影响才对!
可此时此刻,就连大黑居然也像他们一样被困在了这里,不停地兜圈子。
听到张攀的问话,一旁的谭松林忍不住凑上前问道:“攀哥,啥叫鬼打墙啊?我咋从来没听说过呢。”
张攀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后解释道:“鬼打墙嘛……简单来说,就是当我们在一些特定的环境里,突然之间,就找不到方向,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随之带来的是,整个人对于周围环境的感知,变得十分模糊。”
进而,也就完全搞不清自己到底该朝哪个方向前进,到了什么地方。
结果只能傻乎乎地在原地转圈圈。
顿了顿,张攀继续说道:“而且这种现象可不是什么无稽之谈,它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还有好多人都亲身经历过。”
而且,这种现象,还是有些科学原理的。
张攀前世看过科普杂志,当人闭上眼睛走路,又或者身处漆黑的夜晚以及空旷无人的郊外时,由于各种原因,两只脚迈出的距离会在不经意间产生极其细微的差别。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微小的差距不断累积放大,最终导致我们走进一个半径大概五公里左右的圆圈之中。
一旦碰到鬼打墙这种情况,那就意味着咱们已经彻底迷失了方向,也就是——迷路了!
但这也不是一般的迷路。
因为迷路的话,很多情况下,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域。
至少不会原地转圈。
“松林哥,攀哥,关于鬼打墙,其实我也知道一些,我曾经听我爷爷讲起过,他年轻时也遭遇过那鬼打墙...”
二丫也跟张攀和谭松林分享起她所知道的一个关于鬼打墙的故事来。
二丫一边说着,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显然此刻内心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眼下他们身处此地,难不成这儿当真存在着,某些不干不净的玩意儿?
要知道,那只野鸡的尸体和鸡毛,过去了这么久,可是连影子都没瞧见!
“二丫,爷爷当时是怎么出去的?”谭松林询问二丫。
“我爷爷当时是晚上遇到的鬼打墙,所以天亮了就出去了。”二丫开口道。
谭松林呃了一声。
他们这山洞,暗无天日,永远都不会天亮,完了。
张攀这个时候,也已经理清思绪,他告诉了谭松林和二丫,关于鬼打墙形成的一些原理。
人的眼睛和大脑,是识路的中枢。
当人认不清方向的时候,便具备着修正功能,可以帮助我们准确判断行进的路线和方向。
然而,这种功能,也不是每次都灵验的。
一旦这种修正功能失效,又或者接收到的修正信号完全是虚假且杂乱无章的,情况就会像他们遇到的这样,变得极为棘手。
这就是鬼打墙了。
通常鬼打墙,会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产生。
而究其原因,则在于这些特殊场所中的各种标志物,它们极易使人产生混淆和错觉。
谭松林感觉自己的大脑cpu要烧了。
这些繁复的理论,他哪里听得明白。
二丫眨巴着她那明亮的大眼睛,似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攀哥,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咱们平常要辨别方向的时候呢,一般都会依靠周围那些显眼的标志物来当作参考。可假如有些地方的参照物长得一模一样,那不就很容易产生错觉吗?搞不好还会让咱们误以为自己一直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呢。”
说完,她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张攀。
想看看自己的见解是不是正确的。
张攀听到二丫这番话,脸上露出了赞赏的笑容,他毫不吝啬地对着二丫竖起了大拇指夸奖道:“不错,二丫你真是太聪明了!这么一说就全明白了,简直就是一点就通!”
被夸赞后的二丫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轻轻抿嘴一笑,脸颊上泛起两朵淡淡的红晕。
接着,张攀继续分析。
就如同此刻他们所处的这个神秘山洞一般。
这山洞里四处弥漫着潮湿阴冷的气息,洞壁上怪石嶙峋,地面崎岖不平。
而且更让人感到惊奇的是,这里到处都是相似得惊人的拐角和通道,仿佛是由同一个模具复制而成。
许多时候,当他们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时,却未曾料到其实他们又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不知不觉间,已经陷入了无尽的循环之中。
往往正是这些看似相同的标志物,巧妙地编织出一个个虚幻的景象,不断向他们传递着错误的信息。
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使他们自认为内心始终保持着清晰明确的方向感,然而实际上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迷失在了这片错综复杂的迷宫深处。
倘若在迷失之后,他们依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仍旧不知疲倦、不停地一味向前奔跑。
那么接下来所迈出的每一步,都是本能驱使。
而最终走出的结果,恐怕十有八九会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