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拂衣指了指赤魅和龙行老道刚刚进去的洞道，两人又默契得改了方向。
洞道的尽头，依然是一个奢华的洞府。
不过摆设要正经得多，还真像用来祭祀的，高高的挂着一张青面獠牙的画像。
龙行老道正在赤魅的指挥下，一碟一碟把“贡品”放置到贡桌上。
墨铮稍一靠近，就不由的屏住呼吸。
实在是血腥气太重！
这一大桌子远看红呼呼的，哪里是什么正常瓜果、点心。
包裹着胎衣，已经成型了的灵胎。
眼耳口鼻都被缝起来的人头。
带着血丝的眼珠子。
……
看得墨铮脸色铁青，强忍着才没作呕。
那边赤魅对着这一桌子几乎满得要扑去的“贡品”绕了几圈，犹嫌不够。
目光扫到恭候在一边的龙行老道，忽然没头没尾得问了句：“你如今什么修为？”
龙行老道汗颜，一边赔笑一边说：“老祖容禀，属下卡在真仙后期，实在是难以突破。这才腆着脸跟来……”
赤魅一抬手，他便自动消音，就这么张着嘴滑稽得看向赤魅。
“碗。”龙行立马取出一个金碗放在赤魅手里。
赤魅把碗放在贡桌的角落，盯着龙行命令：“手伸过来。”
龙行万分不想把手伸出去，生怕自己的爪子成了临时添置的新鲜“贡品”。
跪地告饶：“老祖，饶了属下吧。属下还要替愧神老祖跑腿办事的呀……”
赤魅却没耐心听他，俯身拽着他的手就往金碗上面带。
用指甲冲着他的手腕一划，带着体温的鲜血就喷了出来。
龙行一脸灰败，活像待宰的猪崽。
“用灵力将仙力逼出来！”赤魅却是不会管他怎么想，踢了一脚龙行老道。
“啊？啊……哦哦哦！”一听只要血和仙力啊，他瞬间又缓了过来。
主动配合起来，直至一整个金碗都被他带着仙力的血液装满，赤魅才丢他的手。
端着金碗往那一放，旁边摆上酒盏、碗筷。
拍了拍手上莫须有的灰，“好了，这样你们愧神老祖会喜欢的。”
龙行连忙赔笑，“哎哎哎~属下谢魅神老祖指点之恩。”
赤魅嗯了一声，就开始对着墙上那幅青面獠牙的画像念念叨叨起来。
魅魔瞧这画像忽得想起来这画的是谁，连忙叫李拂衣快走。
【主人，这是鬼域大蚩！这该死的杂毛种，他在进贡纯血大蚩。】
【主人您赶紧带您师尊退出去，若是真请来了纯血大蚩的神识，老奴这障眼法不一定骗的过去。】
【快！快走！越远越好，别靠太近。】
李拂衣闻言赶紧带着墨铮撤了出去，随意找了洞道就躲了进去。
漆黑的洞道蜿蜒曲折，忽大忽小，全然没有刚刚那两个那样规整，看来是没有启用的。
就这样抹黑钻了好久，李拂衣终于停了下来，让魅魔去后面守着，自己则拿出火折子点亮火把。
对着望向他的师尊说：“师尊可信我？”
墨铮毫不犹豫得回答：“信！有什么你说。”
李拂衣这一路表现得怪异之处颇多，墨铮全都看在眼里，若是李拂衣不主动提，他也不打算问。
现在李拂衣想要说，那么他说什么，自己应着就是了。
李拂衣笑得极为灿烂，牵着墨铮的手又紧了紧，“师尊，徒儿机缘巧合得了个魂奴，刚刚就是他帮着我们隐匿行踪。”
“所以，你才一直牵着我的手？”墨铮抬起手，手腕上还搭着李拂衣的手。
李拂衣仿若后知后觉似的松了口，“嗯”了一声。
手心空空如也，忽然有些怅然若失……
墨铮朝着周围瞧了瞧，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的存在。
“他在哪里？我看得见吗？”
李拂衣摇摇头，“他是个不知道活了几万岁老前辈，只因活着的时候做了些错事为天道所罚，身死道消。”
“留了一丝残魂游荡在幻境之中，阴差阳错之下跟徒儿签了魂奴契约。”
“其他人是看不见他的，只有徒儿能见得到。”
墨铮卖力的点了点头，小声得问：“他现在在我们旁边吗？”
“不在，我打发他看洞口去了。”
墨铮这才松了口气，“防人心之心不可无，防魂也一样。”
李拂衣见认真叮嘱，笑意更大了，“徒儿谨记，师尊放心，只要魂契在，他不能伤害我分毫。”
墨铮心里乱糟糟的，甚至分神想着，这样保命的机密都跟自己讲，没事吗？
以后万一反目，自己会不会因为知道的太多，死得更惨啊……
李拂衣见他师尊半点没有怀疑他的意思，心里畅快得很，开始说起刚刚第二个洞府里画像的事情。
“鬼域大蚩？当真？”墨铮面上惊愕不已，实则笃信不已。
心里直呼乖乖！
这男主光环不要不要的了。
也就是男主了，出来跟踪，就摸到了鬼域高献祭的现场了。
瞧着鬼域联盟这帮子，找了这么个隐秘的地方，必定事关重要。
搞不好……这地方还是将来消灭鬼域联盟的关键叻。
李拂衣也不好说自己的魂奴，以前就是叛逃的鬼域大蚩吧？
师尊是最正直不过的，自己跟魅魔的魂契涉及神魂，纵使他也不敢轻易触动，如实告知只能徒增师尊的烦扰。
还不如顾左右而其他：“他活的久，对于鬼域了得极多，以前说得都没出过错，应该是准的。”
专业捧哏人——墨铮再次上线。
自然是你说啥，他都嗯嗯，你说得对，有道理。
甚至还会反过来顺势讨论：“那我们接下来如何行动？照你那个……魂奴说的，咱靠近了容易被发现，也不好凑过去。”
“另一边那个洞里……好像也不是啥正经的事情……”云姬和瑶姬那模样，再加上她俩所在的云瑶女宗干得勾当，墨铮用脚指头都能想歪。
李拂衣看着他师尊别别扭扭，不自在，脸微微发红的窘迫模样，眼里满是笑意。
“魅……老魅的意思我们避其锋芒，等他们走了，再去查看。”差点秃噜嘴把魅魔说出来的李拂衣急忙换了个称呼。
墨铮听了也觉得可行，他俩对上云姬、瑶姬加、龙行老道尚且有些胜算。
那个所谓老祖一直隐匿在背后，从不曾出手，修为深浅无从得知。
可尾随一路，见他出手必定在龙行等人之上。
加上他，动手就有些赌的成分在里面了。
待会再加上一个他们招来的鬼域大蚩，哪怕是神魂或者分身。
就凭他们两人，就有些捉襟见肘，胜算微乎其微了。
这账好算的很，墨铮都不用怎么选，就明了了。
“老梅？你的魂奴他叫老梅？”
“既然老梅这样说，咱就躲躲，若是到时候寻不到出口出去，大不了为师用传送符。”
魅魔听着他家主人这么轻易就把他卖了八成，顺便还得了个老梅的称呼。
一时有些想骂重色轻奴，但想想重色好啊！
就乐呵呵得又甩了个隔音法阵在身后，防止他们交谈的声音传出去惊动了鬼域的人。
自己则是偷偷地摸了回去……
愧蚩他招惹不起，区区一个杂毛混血种，他才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