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殿下如此厚恩!草民实在是惭愧!其实我哪有什么本事啊!都是萧何、曹参他们跟随在赵王殿下身边,想着拉我一把而已。”
刘邦的言辞谦逊,但是说话间眼神深邃,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刘邦的拒绝让孟安意识到,刘邦果然油滑发狠,或者说是谨慎的很。
不会轻易被眼前的利益所蒙蔽。
即便是天王老子给的承诺也不行。
为什么刘邦后来那么夺取天下,靠到便是谨慎,步步为营。
但凡他莽一回,就没有赢过。
不过,确实是自己给的承诺有点大。
其实这便是孟安故意为之。
放到河套就千里之外,可以完全让刘邦失去了他在沛县的基本盘。就算他人格魅力再强大,在河套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而会稽郡,则不仅让刘邦离开沛县,还可以让他直面项氏,让他们双方先斗一番。
不论是哪一种模式,孟安的想法便是将这位大神远调他方,无论是河套还是会稽郡,目的皆是相同——让刘邦远离沛县,削弱其影响力。
刚刚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
想到这里,孟安看向不远处的曹寡妇,开始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无妨!”孟安看向刘邦,心中有了计划:“既然刘大哥有别的想法,本公子也不强人所难。不过!若是刘邦大哥真的有什么需求!可以跟我提出来!我都会满足!”
“好啦!好啦!老刘他这样子能有什么本事!!赵王和诸位大人还是别抬举他了!既然来了我的店里!咱们就该好好喝酒!”
曹寡妇端着酒坛上来,恰如一场及时雨,缓解了现场的尴尬与紧张。
孟安也不再提及此事,刘邦依旧小心谨慎的敬酒。
吃完曹寡妇的酒之后,孟安先行回到县衙。
遣散其他人后,孟安面色阴沉的看向窗外。
英布来的孟安身边:“公子!您若是对这个叫刘邦的人忌惮!不如将这家伙神不知鬼不觉的!”
说着,英布做了一个斩首的手势。
孟安摇了摇头。
从他在大秦的角度来说,项羽肯定是必须要除掉的。
但是现在刘邦只是一个小小的亭子。
只要拔掉他身上的这些羽毛,也就是沛县的这些班底。
刘邦的威胁力可以去掉一大半。
而且刚来沛县,又经过白天这些事情。
真的对刘邦下手,很容易让人怀疑。
更重要的是,孟安觉得这种人毕竟是天命之人。
和项羽一样,未必杀的掉。
说着,孟安想到什么:“对!将孙叔通给我叫来,让他带上萧何与曹参。”
“明白!”
英布当即领命离去。
孟安则开始盘算自己该如何安排萧何和曹参。
眼下要想把两个人发挥到最大化,还是留在他身边最合适。
因此,孟安准备让两人先担任赵王长史,留在自己身边出谋划策。
长史这种职务,虽然不是位高权重,但重点突出一个信任。
…
樊哙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解与急切,如同寒风中的一声呼唤:“大哥诶!那赵王给你官做!你为什么要拒绝呢!任由这机会擦肩而过?”
他的眼神中,满是对刘邦决定的疑惑与不解。
一旁的曹寡妇,也不客气的嘲讽道:“他呀!什么都不想干!就想在这里漏风的酒肆里烂着,如同一块烂肉一样,发臭…”
然而,刘邦的神色却未曾有丝毫波动,他的目光穿越了眼前的喧嚣,直视着樊哙,语气平和而深邃:“哙弟,你我兄弟情深,自不必言。但你可曾想过,赵王高高在上,我一介草民,他为什么会这么看重我?”
樊哙愣了一下,思考他继续说道,“大哥与赵王虽无直接交往,但萧何、曹参二位兄长已得赵王赏识,他们若能在赵王面前美言几句,大哥的仕途岂不是指日可待?”
刘邦愣了一下,笑道:“你现在脑子倒是转的快!可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萧何、曹参,不过是沛县微末小吏,何以能在短短一晌之间,便得赵王如此青睐?”
说着,刘邦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赵王殿下既然已经解决江东之事,他或者是要回咸阳,或者回赵地!无论如何。赵王他都犯不上跑沛县一趟?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天下郡县几何?难道就我沛县有几个经世之才?我不信。他来此地定有图谋?”
说着刘邦站起来说道。
“这穷乡僻壤的,人家图谋什么?曹寡妇的打趣声适时响起:“莫非,赵王是看上了我这风韵犹存的寡妇不成?”
言罢,她脸颊微红,眼波流转盯着刘邦。
刘邦立刻转身道:“哎!我看很有这个可能!”
曹寡妇嗔道:“死鬼!你就嘴贫吧!”
樊哙见状,心中五味杂陈,他摇了摇头,苦笑一声:“罢了,罢了。大哥大嫂,你们且继续,我这粗人就不打扰了。”
言毕,他转身欲走,后面传来刘邦和曹寡妇的嬉笑声,让樊哙不由加快了脚步。
路上夜风吹过,樊哙不由裹紧衣服。
“真是的!如今萧何和曹参被贵人看重了!马上就飞黄腾达了!”
樊哙一边走一边嘀咕道:“刘邦大哥,居然还看不上人家要给他官做!不过人家至少还有曹寡妇和他在一起。”
“而我却仍在这沛县的小小天地里打转,连酒钱都要凑不齐。”
正自嗟叹间,忽闻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樊哙,你在此作何感慨?”
转身看过去,竟是萧何与曹参并肩而来
“萧何?曹参!你们两个这是准备做什么?”
曹参说道:“我们两个刚从县衙出来,准备回家收拾收拾东西!”
樊哙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收拾东西?你们这是要离开沛县吗?”
“是的!”萧何说道:“赵王让我二人担任他的长史!”
樊哙忍不住问道:“长史是什么?有县令高吗?”
曹参微微一笑,解释道:“长史之职,虽非地方长官,却深得赵王信任,能在其身边出谋划策,参与机要,其重要性远非县令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