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郡主来到太后寝宫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饰和妆容,确保自己以最完美的状态出现在太后面前。
随后,她让侍女通报,等待太后的传唤。
片刻之后,太后身边的苏姑姑出来请平乐郡主进去。
“郡主,您万万不可再伤了太后的心,上次您忤逆太后,质疑要嫁给那江南的叶书生,可是把太后气坏了啊。”
平乐郡主微微颔首,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寝宫。
太后正端坐在软榻上,看到平乐郡主进来,脸上还是一副生气的模样。
平乐郡主自是知道,太后既然肯见自己,那就是等着自己服软道歉呢。
“平乐给祖母请安。”
平乐郡主盈盈拜下,姿态端庄优雅。太后看着她,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神色中带着几分威严。平乐郡主心中明白,太后这是在等她进一步的表示。
“祖母,平乐知错了。上次是平乐不懂事,忤逆了祖母,平乐心中懊悔不已,这些时日,平乐可想您了。”
平乐郡主的声音轻柔而诚恳,眼中满是愧疚之色。
太后微微哼了一声,“你还知道错?为了一个小小的书生,竟敢违抗哀家的旨意。”
平乐郡主连忙说道:“祖母您息怒,平乐那时糊涂了。只是,平乐确实喜欢那叶文博,您既然都成全平乐了,就别生气了,祖母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平乐这一次吧。”
平乐郡主说着,便已上前坐在了太后身边,轻轻摇着她的手臂撒娇,
“祖母,平乐错了,您就原谅我吧!平乐最喜欢您了!”
太后听了她这软糯的声音,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毕竟是自己宠大了的孙女,顺王又只有这一个女儿,也不好再继续气下去, “好了,你这孩子就知道哄着哀家,今后可不许再如此任性了。”
平乐郡主见太后脸色缓和,心中一喜,连忙继续施展撒娇攻势。她轻轻为太后捏着肩膀,乖巧地说道,
“祖母,您最好了,平乐以后一定都听您的话,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太后被平乐郡主哄得露出了笑容,“你这丫头,就会嘴甜。”
平乐郡主趁热打铁,讲起一些京城中的趣事逗太后开心。
她妙语连珠,把太后逗得哈哈大笑。
过了一会儿,平乐郡主看似不经意地提到:“祖母,前几日平乐在京城中遇到了刚回京城的萧将军呢,他怎么突然回京了啊?”
太后微微皱眉,“萧牧?你怎么会遇到他?”
平乐郡主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是那日出府去给您寻宝贝啊,然后就遇到那萧将军带着人一路疾驰回京,怕是有公务在身,依旧是那般威风凛凛。”
太后冷笑,“哼,不过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木头,也就得了陛下的信任,才做了那什么护国将军。”
平乐郡主犹豫了一下,说道:“要说那萧将军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一直没娶妻啊?”
太后的脸色沉了下来,“这萧牧,惯是不知好歹,前几年,哀家便欲赐下婚事给他,他说什么都不娶,说是要一辈子待在军中,并无成婚的打算,依哀家看,他不是不打算成亲,是还怨着哀家当年拦了他那妹妹和陛下的事,挡了他的国舅路吧?”
平乐郡主心中一动,她自是知道太后不喜萧家兄妹,面上却露出惊讶之色,装作不知,
“祖母,竟还有这等事?那萧将军竟如此大胆,敢怨怼祖母您,您和平乐说说吧,怎么回事呢?”
太后冷哼一声,“他萧家兄妹,一个两个都不识抬举。当年若不是哀家拦了陛下,那萧晴早就成了皇后。那萧家就剩那兄妹俩,那萧晴小小年纪便跟着萧牧去了战场,女扮男装上了战场,从小就是个野蛮惯了的,一点规矩都没有,可谁知,竟被陛下看上了,非要封那萧晴为后,哀家自然不能由着陛下犯糊涂。”
太后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满之色,继续说道:“陛下当时年轻气盛,被那萧晴迷了心智。哀家岂能任由一个不懂规矩的女子入主后宫,乱了皇家的体统。那萧牧也不知劝着些,只一味地纵容他妹妹。后来,陛下终于松了口,答应哀家,让皇后进宫,萧晴封为贵妃,可谁知那萧晴,倒是硬气的很,直接拒了陛下,回了西北军营,后来,听说是嫁了个副将,只是生产时难产去世,孩子也没保住,早早就丢了性命。”
因为这事,自从萧晴死后,陛下和太后之间也生分了许多,虽然面上不显,但是陛下对太后的态度,确实不如从前了。
那萧牧对她这个太后,每每遇到,也一直是冷着脸,仿佛自己欠了他似的。
太后自然更加不喜那萧牧了。
平乐郡主连忙安抚太后:“祖母莫气,那萧牧不识好歹,自然有他的苦头吃。不过,祖母您既然有意赐婚,那为何不选个合适的女子强压着他娶了呢?也好挫挫他的锐气。”
太后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说道:“你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只是这合适的女子,却也不好找。”
平乐郡主眼珠一转,说道:“祖母,您看那安伯侯府家的千金如何?才貌双全,家世又好,若能嫁给萧牧,定是一桩美事。”
太后摇摇头:“安伯侯府家的千金太过娇弱了吧,怕是压不住萧牧。”
平乐郡主又道:“那萧牧今年已经二十八了,安伯侯府家的千金宋小姐,今年十八岁,也算是般配了,至于娇弱,萧牧是武将,那应该也不喜欢那泼辣的性子吧。””
太后有些犹豫,“那萧牧是个倔的,哀家只怕他会不同意。”
平乐郡主心中暗暗着急,她本想借着赐婚一事给萧牧找麻烦,却没想到太后竟如此不给力。
“那萧牧今年已经二十八,却还未娶妻生子,实在是不像话。祖母您若能为他赐下一门好亲事,也是对他的恩典。再说了,有了家室,说不定他也能收收心,不再那般肆意妄为。”
太后微微颔首,若有所思道:“你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只是这萧牧性子执拗,若强行赐婚,怕他不从。”
平乐郡主连忙说道:“祖母,您可以先试探一下他的态度。若他识趣,自然会接受赐婚;若他不识抬举,您再想办法施压。总之,不能让他一直这般无法无天。”
太后沉吟片刻,说道:“也罢,此事哀家会好好斟酌。你且先退下吧,有了结果,哀家自会通知你。”
平乐郡主乖巧地行礼告退,也不再多言,心中却盘算着如何在赐婚一事上推波助澜,让萧牧陷入困境。
那安伯侯府家的千金宋小姐,今年十八岁,尚未婚配。
若是其他女子这个年纪,怕是早就有了子嗣。
这宋小姐,生的貌美,但是自幼体弱,十六岁时和了长平侯府的陈世子议了亲。
要说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可那陈世子看着清风朗月的翩翩公子,偏偏在订婚后看上了一个青楼女子,死活非要娶了那女子进府。
长平侯府遮掩了许久,最后还是遮不住,被那安伯侯府知道了。
宋小姐得知此事后,自是又气又恼。
她自幼体弱,却也有着自己的骄傲与尊严。那陈世子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对她极大的侮辱。
安伯侯府上下也为此事震怒不已。他们本以为为女儿寻得一门好亲事,却没想到长平侯府的陈世子竟如此荒唐。
安伯侯夫人心疼女儿,对长平侯府的行径更是恨之入骨。
宋小姐整日以泪洗面,安伯侯心疼女儿,决定与长平侯府解除婚约。
长平侯府自知理亏,也不敢有过多的纠缠。此事在京城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众人纷纷为宋小姐感到惋惜。
然而,经过此事后,宋小姐对婚姻之事也看淡了许多。
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媒人上门,只是那安伯侯府家的小姐,好似是看破了红尘,一个也不同意,才拖到了现在。
上辈子,直到她死前,那宋小姐也没嫁人,听说是去了尼姑庵里代发修行。
有一个这样的未婚妻,那萧牧岂不是“开心”坏了,平乐郡主想想就觉得畅快。
她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年,自是知道她这人惯是口是心非。她不喜欢萧牧,又岂会真的赐下好的姻缘给他,自己出了这个主意,她虽然嘴上说着试探一番,怕是心里早就同意了。
否则她是断不会答应的,直接就会拒了自己的提议。
平乐郡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可不是真的好心给他撮合婚事。
如果萧牧抗旨不遵,那正好给了太后施压的理由;如果萧牧接受赐婚,她也有办法让这桩婚事变得不太平。
她倒要看看,自顾不暇的萧牧,还有没有心力去管那贱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