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娇儿望着他们兄妹俩,忽然又陷入了一阵迷茫。
是我错怪他了吗?
还是他后妈从中搞事?
一路被人拐卖到这里,路上经历了太多的事。
王娇儿现在心思特别的敏感。
只要一听谁要卖了她,她就会很紧张,很害怕……
所以她也不知道该相信谁。
“姐姐,我可以和你睡吗?”
正发愁间,黄芸芸忽然抬头望着王娇儿。
她现在谁都不敢相信,但对黄芸芸是真的特别喜欢。
这丫头虽然是张凤霞身上掉下来的肉。
但却没有一个地方像张凤霞的,很像她爸爸。
和黄东胜也有很多像的地方。
心情一下放松:“可以呀。”
黄芸芸亲了她一口:“姐姐我感觉你真的好漂亮。”
“是吗?”
王娇儿被一六岁的小孩说的脸通红通红的。
十足的憨憨一个。
……
村里的劳动力干活太猛了。
晚上十点的时候,黄东胜下山一看。
好家伙,已经二十来筐了。
这草算一下,估计有大几百斤。
他和蒋小军两个人根本不可能把这些全部搞到县城里。
自己也没这么多本钱收这么多货。
所以他赶紧进山把这些劳动力叫了下来。
不过,这些劳动力也干上瘾了。
其中有个叫刘大贵的男人,是以前大队里的会计。
算下来和黄兴光沾着点表亲。
很认真的望着黄东胜:“你确定这些东西,你能够全部卖掉?有多少卖多少?”
黄东胜也不确定,事情是做出去了,但谁知道县里反应是什么样子?
但不想打击这些人的积极性。
于是说:“确定,县里我销路很稳定,只是这运输……”
“行。”
随后又对着其他四五个劳动力说:“同志们,你们还上山采点,别搞太多,一人还搞个几十斤。”
黄东胜有些头皮发麻,这都是新鲜货,搞多了真怕坏,主要运输头疼大事。
赶紧开口:“不是,贵叔,我这也没这么多钱……”
“钱,你用本子记着,可以欠账,我倒要看看你小子到底能不能卖掉。”
“当然,贵叔不给你压力,卖掉多少,你就给我们结账多少。”
“至于运输,我去把大队的那台闲置拖拉机开过来。”
“当然,你自己加柴油。”
说完扭头就走,真开拖拉机过去了。
“那继续干,还早。”
一个村里人笑着说了句:“你小子要是真能给我们找稳了这条赚钱的路子,那就是我们最大的恩人。”
“我们往死里干。”
几个劳动力,在牛房的溪水边,月光下,笑的那么爽朗。
牛房里头。
王娇儿被笑声吵醒,从床上爬起来。
窗口看了下,只见溪水边摆了很多竹篓子。
几个汉子再次进了山里。
黄东胜和蒋小军正在整理筐子里的东西。
“他真在做什么生意吗?”
王娇儿走到竹床边,帮黄芸芸把被子盖在胸口。
轻手轻脚的出门。
门口的大狼狗突然竖起了耳朵。
但一看是王娇儿,大狼狗摇了摇尾巴,脑袋在王娇儿腿上蹭了蹭。
也不知道为啥,王娇儿一点都不怕这条大狼狗。
手在它头上摸了摸,随即走向了黄东胜:“我,我能帮你们什么吗?”
“嫂子来了啊。”蒋小军本能的回了句。
王娇儿脸刷的通红。
黄东胜笑着说:“你回去睡吧,没事,这里不用你帮忙。”
“我,我想帮你们。”小妮子声音特别小。
黄东胜想了想:“行吧,来帮忙整理这些木耳。”
“把一些杂草给挑出来就行。”
“嗯嗯,好。”王娇儿很乖巧的走到筐子边上帮忙。
小妮子其实聪明的很。
她现在就是想确定,白天黄东胜的钱到底是不是卖了她所得来。
所以后边做事,看上去一言不发,实际上耳朵都在竖着听黄东胜他们在聊什么。
听着听着,突然一下变得很愧疚。
因为她终于明白,黄东胜的钱,是卖这种菌子和木耳赚的。
难怪这两天他总是会做这两道菜。
不过,这东西是确实好吃……
王娇儿心情稍微放松了点。
随后刘大贵把拖拉机给开了过来。
嘱咐了黄东胜,要是真赚到了钱,记得在县城里买条烟回来去送给大队支书。
毕竟拖拉机是大队的资产,你这么用,大队支书不可能不过问。
这点没啥问题。
随后就是一筐筐的东西上拖拉机。
忙来忙去,已经到了凌晨四点多。
天边已经泛起了微微的鱼肚白。
黄东胜看王娇儿正坐在牛房那边给这些叔叔伯伯们倒水。
跑进了屋子,拿出了那双给王娇儿买的凉胶鞋。
“坐下。”
“怎么了?”
“坐下。”
“哦。”
王娇儿不解,但还是乖巧的坐下。
黄东胜拿起了她脚,王娇儿本能的想要缩回去,但被黄东胜死死的拽着:“别动。”
王娇儿一下变得很委屈,楚楚可怜的望着他:他想干嘛呀……
只见黄东胜非常细致的用袖子把她脚擦了擦,然后帮她穿上了这双胶鞋。
还边说:“我知道你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我。”
“我可以理解,毕竟你一路上被沈万里那个畜生那么虐待。”
“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对你并没有任何的恶意。”
“刚刚我在山里和这些叔叔伯伯,还有我爸说了,只要我没在家,他们会照看你。”
“村里的那两条老狗接近不了你,你也别着急,我会想办法解决了他们。”
“这辈子,谁敢伤害你半根汗毛,我黄东胜拿命和他拼,不死不休!”
王娇儿听到最后这句话,心头忽然一震。
望着黄东胜半天没说话。
因为她确实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决心。
只是特别不理解,小心的问了句:“你,你以前认识我吗?”
“为什么?”
这也是她反反复复不敢相信黄东胜的人。
她虽然失忆了,但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属于这里,是被人拐卖过来的。
也可以确定,她应该不认识黄东胜。
一个从不认识的人,却处处对他透露着令人难以理解的温柔。
她不敢放松,戒备心很重。
黄东胜帮她穿好鞋后笑着说:“如果我说,我亏欠了你太多太多,你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