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葛枫决定舍掉乾坤转幻潜形旗阵,将人收入神魔碑中,由他施展极空遁法逃走时,远处浓雾中走出一道身影来。
此人面貌约有六旬,是一位黑衣老者,五官端正,白面有须,现身后就喝问红云中的袁德增:
“袁老祖,我孙女呢?快把袁胜忠交给我。”
凌灵儿的爷爷凌霄天来了!‘
他凌家现在明面上站队袁家,但和方家交好千年以上,两家姻亲众多,就连他的小儿媳也是方家之人。
所以借了凌灵儿之事而来,实际上却是想帮下方素琴逃离此劫。
袁德增活了几千年,自然也明白,收住身形,冷声回答道:
“霄天,胜忠已然死了,灵儿不知所踪,而且我早就派人去查此事,回头必有交待给你!”
接着他又嘿然一笑道:
“你来了也好!看到没有,这片虚空中藏着那位仙君天主,帮我杀了他,你也能得个天王之位坐坐。”
一听这些,凌霄天把脸一沉,毫不客气地说:
“您德高望重,本不会骗我。可灵儿再不乖,那也是我的孙女;就算她犯了大错,袁胜忠也不能杀她,快把袁胜忠交出来,让我问问他,也不知他把我的灵儿折磨成什么样了...”
见凌霄天明显要耍泼,袁德增恨到牙痒,但为了大局,他还是想应付几句。
不想一旁的袁胜男恼了!
她那古灯已然恢复了部分威能,所以心中有底,就听她大声喊道:
“老祖,你放心进去杀人,外面交给我就行。一个刚刚进阶四重境的中期仙王,胜男还能应付。”
她这话方一出口,凌霄天心中暗喜,面容却猛地扭曲狰狞起来。
“袁德增,这小丫头敢对我不敬,那我也不会对你客气。以前你老小子就经常欺负我,现在我欺负欺负她,你也管不着!”
说罢凌霄天手中现出一把七色羽扇,冲了袁胜男就是轻轻一扇。
“翻天扇,你,你竟然敢动用它?胜男快躲!”
袁老祖一见,立时脸色大变,再无心思上前,只把身形一晃,来到袁胜男前面。
然后身上火焰猛涨,四周火云也来堆积,很快形成一座火山。
谁知道微风习习,只吹动了几片浮云...
然后就见凌霄天把手一翻,宝扇不见,人也讪讪,堆了笑容道:
“袁老祖,对不住了。刚才灵儿给我传了讯息,说她躲去了元洞天主城。唉,这孩子真不听话,我回去就让云志去抓他回来。”
说完后,此老扭身就走,瞬间不见!
袁胜男微一愣神,连忙回头,猛的叫道:
“老祖坏了,天主跑了!”
……
雾中有山,山顶上雾气翻滚之中,走出葛枫三人。
他们已然借机遁出万里之遥,但并没有回转方家大船,因为有人会来拜见!
正在这时,一道金光从云雾之中射来,所过之地如长鲸吸水一般,飕飕地吸吞着地气。
“好功法,好法宝!”
葛枫见了暗赞,金色剑光上站着两人,四十岁左右的相貌,男的准王境界,女子九重天君。
见到三人,那女子首先跳下剑光,远远就喊到:
“素琴,你没事就好。”
“姐,世安叔死了...”
“唉,别难过了。素琴,这位就是葛天主吧。”
葛枫忙走了过来,回应道:
“我正是葛枫...”
那妇人听了,忙示意那男子过来拜见,然后郑重地说道:
“灵儿竟然为天主所救,也算凌家之福,还望天主以后不计较她的过往。”
原来凌灵儿当时感应到爷爷来了,确实发了信息,但一切都在林茵的掌控中。
再加上凌霄天早有离开缥缈地之意,现在搭上天主这条线,自然大喜。
而面前这对男女正是他的小儿子凌云志,和儿媳方素梅。
方素梅又是方素琴大伯之女,所以姐妹情深。
他们俩人前来就是凌霄天的表态,也是为了给凌家留下香火,所以葛枫才准备送两人出了缥缈地,交给东天王府的人,然后再回来对付袁家。
等一切办妥,葛枫回到方家宝船上时,身边多了女狐仙王杜媚儿。
没办法,缥缈地中高手大能太多。
而方素琴也知机,晓得自己修为低,驾驭五雷行空旗,难以发挥威能,使借赠送之名,将其给了杜媚儿。
而在杜媚儿祭炼此宝时,林茵却把葛枫喊进了神魔碑中。
“这女人不好弄,你来吧。”
连女魔头林茵都皱眉叫苦的正是凌灵儿!
本想着诸般手段一起下,几天就能让其归心服软,谁知此女天生恶质,不但不知畏惧,反怪葛枫不来和她欢好。
凌灵儿初被收进来时,因初到此地,且所见诸女,人人修为高过自己,心有惧怕,虽然寂寞,还不觉得怎样。
几天以后,见对方不能怎么自己,渐渐心思活泼起来。
尤其是想起当时,葛枫猛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根本不容自己反抗,黑光一卷,自己百术莫施,就被抓去法力大手中。
“这是何等的霸气!”
当她知道葛枫的身份后,更是心痒身酥,恨不得融化去对方的怀中才好。
她身怀魔器,诸法难袭,就连元神仙光也是如此,汇聚成七弦古琴的形状,淫念一生,靡乐立奏,传递无形。
只要有男子在其身周百丈内出现,无不被吸引,而且只要修为境界不如她,又无至宝神功护体,哪个也难逃她的魅惑!
可现在身处神魔碑中,怎么弹那调调,也传不出去,只有几个女人对她横眉瞪眼。
凌灵儿很快生出离群索居、孤魂野鬼的心态来,好生不习惯。
再加上她所练的功夫俱是旁门,不似缥缈地大多人注重由静生明,破实看虚,淡泊宁静。
若是上面这般练到好处,心如止水,不起微波,怎会烦闷无聊,无可排遣。
她也不像一心修魔之人,心有所向,意总追求,求难得时,也永不放弃,就算粉身碎骨也不怕!
而她只要情欲一动,立时忘了所有,遍思欢爱,却无固定目标,任何一个也行,而且欲念简直无法遏止,好不难受。
“拆出魔器,她马上不死也成凡俗,很快就会被岁月带走...可凌家刚刚归顺...”
葛枫神目如电,早就知道是个麻烦,想了半天,只能把凌灵儿唤过来。
不想一到近前,这女人立时瘫软如泥,魔器虚影自己又出来了,还是奏那思怨之曲。
“莫非此器想让我去见人吗?”葛枫听了一会,慢慢有所明悟,暗自忖道,“可惜没问凌霄天,此宝得自哪里...”
想至此处,她尝试去问地上绵软难起的女人:
“灵儿,你可知道你爷爷从哪里得来此宝吗?”
他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来问,本不抱太大希望,不料凌灵儿喘吁吁地道:
“天主救我一救,我就告诉您...我,我真的熬不住了,会死人的。”
……
飞舟中,葛枫、玲珑、杜媚儿以及方素琴正紧张地盯着前方,而在神魔碑中,凌灵儿正在指引方向。
这里地势复杂,险峰断崖林立不说,还要钻洞过隙,已然走进一处叫魔域的险地。
“天主,这里地势最洼,而且地阴之气暴烈冷寒。除您之外,我们天生阴体,很容易就会被侵入冻僵,所以...”
方素琴有些为难,这里是仙王们探险之地,后期仙君想来,必须有至宝护身,而且这里对女性极为不友善。
“嗯,你们尽量躲在舟中,遇到事情由我处置。”
正这时,他神目扫过,透雾见人。
东边悬崖半中腰有一个女子正在行走,长袍大袖,其步如飞,身上青蒙蒙的光华隐约。
看那崖壁直立千仞,上面长满花草,苔藓若绣,其滑如油,就是猿揉也攀援不上去。
那女子竟如壁虎一般上下自如,时而用手去采摘些花草之类,放在身后篮中。
“只是这些难不住修仙者,可那些寒气厉害,她怎么一点也不怕呢?”
葛枫正在寻思,猛想起那女子的身上青光虽弱,却和那袁胜男手中古灯发出的类似。
“莫非此女来了这里?”
这念头一动,不禁勾起前仇,决计过去看看。
“如不是还好,如真是她...有媚儿在,再加上灵儿这个肉身法宝...就算只拿她出口怨气,也是好的。”
他估摸着不输对方,捉怕是捉不住,但放出去凌灵儿,恶心下对方也好,便传声给方素琴,宝舟一拐,直冲过去。
等到了近处,宝舟一停,葛枫当先冲出,见那女子窈窕漂亮,不是袁胜男是谁,便大喝道:
“好好好,真是天助于我!袁胜男,咱俩这般有缘,你就跟我回天主城,去做我的王妃吧。”
说罢,早将飞剑、法宝放了出去。
后面玲珑和杜媚儿也攻了上去,只留下方素琴。
她修为低,只好躲在宝舟内听令。
雾中有异常波动,那袁胜男已然有所察觉,可见到是葛枫从雾中飞来,心中就是一震。
她知道自己孤身犯险,怕虽说不怕,但该求援的求援,该防护的防护。
先见三道剑光飞到,连忙纵身,先驾剑光飞上峰顶,这里退避有路。
葛枫三人如何肯舍,便追了过去。
这袁胜男心高气傲,并不想逃遁,而是取出青莲古灯,散出光华,护住自己,然后剑光一圈,阻住三人剑势,娇叱道:
“葛枫,上次侥幸让你走了,不说回你的天主城,竟然还在我缥缈神地中游荡,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有你来这魔域渊界干嘛?”
葛枫见那灯上青光所到之处,自己的剑光难进,宝光也侵不进去,才知此宝的真正不凡,不由心下一冷,忖道:
“此宝得不到,就必须毁掉!”
他一边示意两女暂时停手,一边暗中嘱咐凌灵儿暗中准备,
同时他哈哈笑道:
“胜男,你久居一隅少有外出,所以不知天界之繁华。这里终年雾锁云遮,难见天日,你就不想去外面看看吗?”
袁胜男闻言,心池微起涟漪!
因为她的父母过世早,长兄又是个修炼狂人,所以她自幼也把自己遐思深埋,苦修度日,不言于情色至今。
但她根骨再佳,道心再韧,阴阳之道、交合之妙,仍然会影响到渡劫破境时的她。
每到那时,凭空升起幻象,迷迷茫茫中满是乐景异声,让她欲去不能,想走还难。
于是她开始寄情于花草之中,来使情绪完整,可这里花开多是黑紫,连那草也为青黑的多。
只有神山龙气蔓延地有五彩缤纷可见,但自己不进入仙王中期,根本没资格去长住,所以被葛枫一勾搭,立时生恼。
就听她恨恨地道:
“我早晚会去!但要先杀了你这个窃天小贼,然后我去做个女天主才开心。你若还想活着离开,快让我种下万年奴印,然后你自我阉割,我留你在宫中当个头目侍候我,如何?”
葛枫听了一呆,众女听了气恼,个个嗷嗷乱叫,要出去教训这个疯女人,好让她知道葛枫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