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灵儿天性难改,仙王都没有办法,试图用古修之路来限制她。
可不曾想却偏偏又助长了她的邪恶!
异宝炼身诀讲究人宝合一,合一时或肉身坚硬,或元神通达,确实有独到之处。
但为什么叫“异宝炼身”,其根本就是契合度的问题。
凌灵儿开始时选择了一件漂亮的七彩如意,试图把它炼化进自己身体中,到时候一催运,身体就会遍发彩光,她认为这样好看,能吸引男子的目光。
可炼化时出现了七条怪蛇,狰狞冰冷,明知是幻象,却始终觉得就是真的!
而且越来越可怖,很快就把她吓到把玉如意“吐”了出来。
后来还有花草类的异宝,能添香,并释放出好闻的味道。
可炼化时,有的会神魂颠倒,直欲痴迷;有的会身子发冷发热,如在水火之中。
不消多日,业已把自己炼得形消骸散,再也支持不住。
正要放弃时,在宝库角落中,她找到了一件瑶琴,试着去炼化进身,不想一试就成!
等她高兴地去和凌仙王显摆过后,仙王却傻了!
因为那是一件魔器,他都不愿意长期使用,怕受到魔音影响。
可器已入体,再说什么也晚了!
“魔器...古修称人体也为器的一种,难道灵儿就是天生的吗?”
想了半天,凌仙王只好对凌灵儿说: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如今之计,只有趁你天真未凿,给你觅一佳婿。你虽浮夸,如果夫婿才貌双全,样样合你心意,你夫妻恩爱情浓,也不会再去寻别人的晦气了。”
当时凌灵儿闻言,觉得爷爷竟看出自己将来不知如何淫贱似的,好生心中不服。
但是一想起魔宝入体,自生幻境时的经历,不禁面红耳热起来。
低头片刻,便答道:“灵儿听爷爷的。”
从此,凌天王为了这事,开始到处为她物色佳婿。
他知道根骨低下,面丑身拙者绝非孙女所喜。
各大家族的精英弟子,规矩极严,像凌灵儿这样的必然不允,徒自丢人,甚至以后闹出事来,怕是自己这脸都难当。
就这样为难了多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
直到三百年前,袁家突然上门提亲,几名天才子弟人选,里面就有袁胜忠和袁胜武。
此时袁家还没有露出异常,和凌家虽说平时不太来往,但也很少争斗,所以凌仙王就让凌灵儿见了见。
不想凌灵儿早就知道袁胜忠的名头,因为此人不但资禀特异,品貌超群,而且是个会玩的,样样都中自己的意!
于是婚事很快订下,三个月后完婚,两个能家好手,而且凌灵儿魔琴入体后,略加挑逗,就会媚态自露,异声频发,惹人遐想。
袁胜忠得此妙人,两人婚后的愉快,自不必说。
谁知最近些年,袁家忽起异心,开始打压其他家族,谋求缥缈地之主的名头。
为了增加战力,除了重金雇请客卿外,包括袁胜忠在内的几名精英子弟,开始时常闭关修炼。
而且一次半年、一年都是常事,再者每次出关,也不来上敢着“弹琴”说爱,而是要听上会儿,才匆匆上阵,草草收场。
如此过了几年,凌灵儿实实忍耐不住,便问袁胜忠何故如此。
原来袁家老祖让这几个仙王苗子收心养性,多向胜天、胜男学习。
老祖言词冷厉,讲明了哪个掉队,便剥夺他的待遇,降为普通子弟,永不重用。
凌灵儿听了无法反驳,但心中好生不快。
其实袁胜忠也非常贪爱她,只是老祖一向严厉,言出法随,不得不遵罢了。
又过了些年,袁家把矛头对准了最弱的方家,准备拿来开刀,袁胜忠更忙了。
而凌灵儿当时还在天仙境内,所以没有任务,只贪恋男人,日子一多,本就不习惯。
偶尔见到也多是口头温存就走,毫无实惠,比较这些薄情的还有袁家家规又严,拘束繁重,连个敢和她对视传情的少年都没有。
于是她越忍越不耐烦,渐渐对于丈夫、对袁家都生出恨来。
终于把方家打垮了,袁胜忠喜滋滋地回到家中,说是老祖赏了个方家女子给他。
多一个争口的,凌灵儿也不太恼,反正自己能得大头,于是每日尽量欢娱,时不时三人同欢。
可灵儿总如渴骥奔泉,无休止的纠缠下,袁胜忠有些怕了。
而且他毕竟是有根骨的,虽然一样贪欢,却知道修炼为重,也有家族重任在身。
两人之间渐渐多了争吵,生出隔阂,这中间凌灵儿进阶仙君境,按例应该获得一件至宝奖励,她却在选宝时和袁凌波有了争执。
本来以袁凌波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是这位婶婶可以比拟的,但凌灵儿向来喜男子,烦和自己一样的女人,总认为她们是自己的潜在竞争者,觉得好男人都被别人抢到了。
尤其是袁凌波,人美根骨好,近年极受老祖恩宠,成为新王培养序列靠前的袁家子弟。
而相应的,袁胜忠却因为贪色好淫,终致乱了心志,修为进境出现了停滞,今生难以进阶仙王,所以渐渐失去了竞争力。
凌灵儿在对丈夫失望的基础上,对袁凌波嫉恨更深,所以选宝时知道袁凌波中意五雷行天旗,还执意先选了自己来用,从而与袁凌波结仇。
直到此次袁凌波死在林茵三女之手,还有人私下说是因为此宝未得的缘故。
后来,袁胜忠在一次和凌灵儿争吵时,也说了一句,从而更让她恨意大增,终于决定报复,便有了此次矿区中,勾引韩姓男天仙一事。
现在她逃遁出来,本想着回凌家,不想被葛枫所擒,并遇到年少旧友方素琴,更很快见到了新恨“袁凌波”,不由吓了一跳。
林茵看了看此妇,转而对葛枫说:
“我好想杀了她啊!说吧,想让她变成女奴,还是彻底改造一下?但后者比较麻烦,需要把她拆解了重新炼制,成为傀儡似的东西。”
如果说面对方素琴时,凌灵儿还只是觉得丧气,而见到林茵,却让她从骨子中感受到畏惧。
所以她看向了葛枫。
她现在话也说不出,但她有的是办法勾引男人,除非死去,否则心念一动,其身体的每个位置都能发出律动,并传送让你灵魂可感、元神能知的音波。
她正在意图靠眼神传送诱惑,用身体的韵律波动来显示特殊,好证明自己是男人的最爱。
“拆解吧,争取把那异宝炼身诀反推出来。”
葛枫手中拿着五雷行空旗,正在用心感悟,此刻闻言,使随意地说道。
方素琴也知道异宝炼身诀的大名,但这法诀被凌仙王施以仙法,成为凌灵儿不可说、只可自己体悟的真言法诀。
除非有远超过凌仙王境界的大能出手,才有可能打破。
“或许仙尊能...”
葛枫苦笑摇头,顺手把五雷行空旗递给了方素琴,同时说:
“方家主,得你赠乾坤变幻潜形旗,总觉得无以回赠,现在把这件至宝送你。五雷行空神通展开,杀伤力巨大,而且此旗也可以带主人快速遁逃,不在我的极空遁法之下。”
方素琴有点不敢置信,五雷行空旗的大名她也有闻,葛枫如此轻描淡写地送她,让她产生了疑惑和困顿:
“天主,这不合适吧...我短时间进不了天主府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好在几个人都修为不俗,所以都听清了。
于是方世安干咳一声,猛然加速,宝舟立时快了一倍还多。
玲珑、林茵都含笑不语。
体躯颤抖却无律奏感的凌灵儿如遭雷击,心中狂想到:
“天主!他竟然是一天之主...我若是当上天主之妻...”
或许由于过度的激动,她身体中的魔琴竟然自动激发。
众人只见有件青红色的七弦古琴,从其体内浮出,并人性化地冲葛枫拜了三拜,然后琤琤琮琮之声入耳。
魔琴离体自奏,无淫声靡调,只传哀怨和对主人的思念,让人间魔王出身的葛枫终于忆起了那位魔神的传说。
人间界在葛枫那个时代中分九州,他所在雍州有许多魔神立像,九字真言随处可见,人人皆知,所以修魔者众多。
而对于魔神的由来也有传说,最靠谱的是其跨界而来,传道于此,同行者有四名女侍,都有绝色,更持异宝。
其中歌者一,抚琴者一,舞者二,每逢道魔大会时,必会从虚空中现身,演奏一场,愉悦来宾,观者尽皆如痴如醉。
“是这琴吗...它的主人今何在,还有魔神又去了哪里......”
葛枫思索半晌,见那琴正慢慢投入凌灵儿身中,便对林茵说:
“别拆解了。”
……
这里是一座极巍峨的大山,其顶端不仅仅高插云雾之上,而且可见日月星辰的运转。
“我那干妈就是在这里被人打伤的,后期境界的仙王啊...这缥缈地中的人为什么没有攻占元洞天呢?”
想到这些,葛枫决心弄清楚一切!
卧榻之边,岂容他人酣睡?何况还睡了一只猛虎!
这时天已昏黑,时当月初,满天繁星闪烁,下方云雾如海。
四人刚刚转到一处岭前,相隔百里之遥,忽见一片青云红霞在岭上半空处闪动。
方世安正要飞近前去看个动静,忽从斜刺里刮来一阵风,倏地一停,现出一条黑影,朝四人扑来,他吃了一惊。
正待准备动手,那人已低声说道:
“来的可是方家人么?”
说罢,现出一个道装女子。
方素琴猜到是易净之派来带路的弟子,忙上前答道:
“我是方素琴。来者是易家妹妹吗?”
那道姑打扮的女子也有仙君中后期的修为,她一面答应,一手虚引,领了四人飞向一处立崖下方的僻静之处,才说道:
“方姑姑吗?成秀见过。现在我爷爷正与袁家老祖斗法,你们千万过去不得。我已等了你们数日,他们二人从前日交手,斗到现在,不分胜负。这两日工夫,已然损坏了好几样至宝,直到如今,未分胜负,怕是算计到你们会来,所以故意如此。”
四人听了心中大震,易净之仙王中期大能中的好手,袁老祖更是隐隐有缥缈地第一人的称号,竟几日难分胜负,就算有人故意如此,但实力也不应相差太多才对。
“那位后期仙王是袁家老祖吗...”
葛枫、玲珑心中同时闪过这个念头。
方素琴很想见易仙王一面,因为易仙王对她很赏识,曾讲过几次道,也算半个老师。
易成秀再三劝阻,只说安心等待。
方素琴便和她说,打算近前看个仔细,好做个长远谋划,并不出手。
易成秀不便再行相拦,只嘱咐仔细小心,千万要隐身过去。
方素琴口中答应,也顾不得再说别的,示意葛枫取出乾坤变幻潜形旗,把四人身形遮掩,然后便依了方成秀指引,从侧面崖后绕飞上去,相隔百丈之内,才停了下来。
她回看方成秀并未跟来,此时有大能前方斗法,连传声也不敢,只好忍住心中疑惑。
他们现在离那片青云红霞相离较近,自然越发看得清晰。
只见青云中站一个奇形怪状的老头子,看相貌年约五旬以上,一颗头生得又扁又窄。
下面赤着一双纤细黑脚,瘦得如猴子一样。
两只长臂伸在道袍外面,一手拿着一个青光莹莹,亮晶晶的东西,一手指定一道青色剑光,和对面一个高大老者的红光绞作一团。
其身背后背着一把花锄,上面还系着两个葫芦,紫烟缭绕,五色缤纷,估量也是厉害法宝。
方素琴忽然贴了过来,附耳道:
“天主,难看的这个就是易仙王,红袍的就是袁家老祖,修为早就到了仙王中期的巅峰。”
葛枫微微点头,心中却略有失望,因为这个袁家老祖并不是打伤东天王的那人。
四人正看之际,忽听袁家老祖说道:
“易静之,不要执迷不悟了。”
易仙王答道:“不用多说,易家秉承家规,守护祖山龙脉,绝不会退步,也不想参与到争斗中。”
说罢,他将身一摇,口中念念有词,将手一搓,往前面一招,先将剑光收了回去。
然后将手一起,手中那团莹莹的青光,早飞起护住他的全身,一任那翻卷而来的红火包围,全不放在心上。
袁家老祖此时占了上风,反倒是一脸凝重,几分的焦急。
他先是不住将手扬动,把那火云越聚越浓,把对方全身遮没,只见红火烟云中青光一团,闪烁流动。
下一刻,忽然绿沉沉飞起一团阴火,星驰电闪般直朝易仙王飞去。
易净之知道这是魔功中的阴阳魔火交炼大法,非常厉害。
不过,他早有了防备,盘膝坐在空中,眼看阴火包围上来,只把真言来念。
似这样又相持了个把时辰,袁家老祖忽然扬手朝前拂了一下,绿火渐渐稀散了些,红火依旧围拢不变,可敌人仍然没有动静。
袁家老祖好似智穷力竭,倏地又站起身来,自动收了法术神通,指着易仙王道:
“易净之,你我又无深仇,只存口舌之争,我是想领教你的神通和你所炼的七口青竹雷音剑,才约来此与你比剑斗法。你为何只是防守,并不还手,莫非看我不起么?”
易仙王闻言,哈哈笑道:
“袁德增!实话对你说,论你近年恶行昭彰,我早就想给你一个警告。我因家规山令,所以没去寻你,不想你竟上门找我的晦气,再不给你点厉害,情理难容。如想借着同我斗法,用你家那落宝钱儿收我的剑成全你称霸,还是别作此梦想了!”
一面说,先前那道青光又飞了出来,与袁家老祖的红光斗在一起。
袁老祖袁德增听罢这一番话,顿足咬牙骂道:
“不求上进的一群蠢货!我们流落天界,难回人间,如今三界大劫又近,为什么不借机吞占些天界,好趁乱时回返人间,重现我东海修炼界的超然地位?如今元洞天新乱未复,赤清天四处伸手无法顾及,正好起事。起初我也只想挑个头而已,是你们担心过多,缩头惯了。如今你既然非要翻脸,你我就成仇敌!”
说罢,手起处九道红光,直朝易仙王这边射去。
易仙王哈哈大笑道:
“无知狂徒,你只不过境界高我一筹,如今恶事做尽、死到临头,还要卖弄。”
说话时,其早将身后花锄上系的一个葫芦取到手中,念念有词,喝一声:
“疾!”
葫芦口边五色彩烟接着一团黄云飞将起来,对着红光迎个正着。
袁德增一见五色彩烟中的黄云,便知此宝是采取祖山中的龙气绘炼成的至宝五龙戏珠图。
此图不但能收取飞剑和法宝,还能将人裹入其内,消杀元神仙光,磨灭肉身分魂。
他知道此宝厉害非常,九把火炎赤烈剑却已被彩云裹住收去,不由暗里自忖道:
“自己纵有落宝铜钱,却收不了他这五行之外的法宝...这易家不除,我袁家始终难以成事。”
易家一直守护祖山,其他老祖可以来这里修炼,却始终得不到祖山龙脉的承认,所以山中的重宝再多,也只能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