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车队悄然出了帝都城门。
\"娘娘,\"琉璃掀开车帘,\"前面就是清河县了,要不要先歇息片刻?\"
慕容雪薇摇头:\"不用,直接......\"
话未说完,马车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你这个不孝女!\"一个苍老的声音怒吼,\"老子养你这么大,你连这点事都不肯听?\"
\"爹!\"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女儿不是不孝,只是......\"
\"啪!\"一声脆响。
\"娘娘......\"琉璃看向慕容雪薇。
慕容雪薇掀开车帘,只见路边一个白发老汉正扬手要再打身前跪着的年轻女子。
\"住手!\"慕容雪薇冷声喝止。
老汉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马车:\"这位夫人是......\"
\"怎么回事?\"慕容雪薇从马车上下来。
\"夫人,\"老汉抹了把眼泪,\"您评评理。这是我的女儿,我托媒婆给她说了门好亲事。可她......\"
\"爹,\"女子抬头,脸上还留着掌印,\"那人都五十多岁了,还......\"
\"住嘴!\"老汉怒喝,\"人家肯出一百两彩礼,这在咱们这儿已经是天价了!\"
\"原来如此,\"慕容雪薇冷笑,\"就是想卖女儿换钱?\"
\"夫人,\"老汉陪笑,\"您别这么说。我这不是......\"
\"那你打她做什么?\"
\"这......\"老汉语塞。
\"姑娘,\"慕容雪薇看向那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民女叫小翠。\"
\"小翠,\"慕容雪薇柔声道,\"你可愿意嫁给那人?\"
小翠摇头,泪如雨下:\"不愿意......那人有恶名,听说打死过两个前妻......\"
慕容雪薇转向老汉:\"你知道这些?\"
\"我......\"老汉支支吾吾。
\"一百两,\"慕容雪薇冷声道,\"就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夫人有所不知,\"老汉叹气,\"家里还有两个小的要养......\"
\"琉璃。\"
琉璃会意,从马车上取出一个钱袋:\"这里是二百两银子。\"
老汉一愣:\"这......\"
\"一百两,\"慕容雪薇看着他,\"赎回你的良心。另外一百两,让小翠改嫁个好人家。\"
\"夫人......\"小翠跪地叩首。
\"起来吧,\"慕容雪薇扶她起身,\"往后的日子,要活得开心些。\"
老汉颤抖着接过钱袋:\"夫人大恩......\"
\"记住,\"慕容雪薇冷声打断,\"若再听说你要强迫小翠嫁人,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是是是......\"老汉连连点头。
回到马车上,琉璃忍不住道:\"娘娘何必......\"
\"看不得女子被逼着委屈求全罢了。\"慕容雪薇望着车窗外,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琉璃一怔,想起什么,不再说话。
\"走吧,\"慕容雪薇道,\"还要赶路。\"
马车缓缓驶离,留下父女二人跪在路边。
\"琉璃,\"慕容雪薇突然开口,\"你说,人为什么总是......把亲情当做伤害至亲的借口?\"
琉璃看着主子的侧脸,轻声道:\"娘娘......\"
\"算了,\"慕容雪薇摇头,\"当我没问。\"
马车继续向前,慕容雪薇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眼中满是决绝:\"大哥,你等着,我这就来救你......\"
城门外,晨曦微露。
\"驾!\"马夫一声吆喝,马车缓缓驶向城门。
突然,一个人影冲到马车前。
\"夫人!\"小翠跪在地上,\"求求您收留我!\"
马夫急忙勒住缰绳。琉璃掀开车帘:\"小翠姑娘,你这是......\"
\"求夫人收留!\"小翠磕头如捣蒜,\"小翠什么都肯做,只求夫人收留!\"
慕容雪薇蹙眉:\"你先起来。\"
\"不!\"小翠哭道,\"夫人不答应,小翠就不起来!\"
慕容雪薇叹气:\"小翠,我们还要赶路,不方便带着你。琉璃,再给她些银两......\"
\"不要钱!\"小翠抬头,满脸泪痕,\"夫人若是不肯收留小翠,小翠就死在这里!\"
\"你......\"
\"夫人走后,\"小翠哽咽,\"我爹......我爹一定还会把我卖了。与其到时候落入那恶人手中,还不如......\"
\"娘娘,\"琉璃压低声音,\"要不......\"
慕容雪薇沉默片刻,突然问:\"你可知我们要去哪里?\"
\"小翠不知,\"小翠抬头,\"但只要夫人肯收留,小翠愿意去任何地方!\"
\"此去江南,\"慕容雪薇盯着她,\"可能会有危险。\"
小翠毫不犹豫:\"小翠不怕!\"
\"你若跟着我们,\"慕容雪薇又道,\"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夫人,\"小翠直视慕容雪薇,\"与其在这里等死,小翠宁愿跟着夫人去闯一闯!\"
慕容雪薇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当真不怕?\"
\"不怕!\"
\"琉璃,\"慕容雪薇转头,\"让她上车。\"
\"娘娘!\"琉璃有些犹豫,\"这......\"
\"无妨,\"慕容雪薇淡淡道,\"总好过看她在这里寻死。\"
小翠破涕为笑:\"谢夫人!\"
\"上车吧,\"慕容雪薇看着她,\"不过记住一点。\"
\"夫人请说。\"
\"从现在起,\"慕容雪薇道,\"你看到的,听到的,都要守口如瓶。否则......\"
小翠立即跪地:\"小翠发誓,若是泄露半个字,就让小翠......\"
\"好了,\"慕容雪薇打断她,\"起来吧。\"
小翠爬上马车,琉璃递给她一件斗篷:\"披上。\"
马车重新启程,慕容雪薇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夫人......\"小翠小心翼翼开口。
\"叫娘娘。\"琉璃纠正。
\"娘娘?\"小翠一愣。
慕容雪薇转头看她:\"怕了?\"
小翠连忙摇头:\"不怕!能跟着娘娘,是小翠的福分!\"
慕容雪薇轻笑:\"倒是个机灵的。\"转头对琉璃道,\"教教她规矩。\"
\"是。\"琉璃应道。
马车渐行渐远,慕容雪薇望着前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大哥,你一定要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