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晴看着桌上画的飞艇，张着的小嘴满是震撼，毕竟她也是第一次看三个视角的图纸，有些不确定的转过头看着凝光。
    “真的？”
    凝光正在给摆在窗边的花花草草浇水，纤美的身段配合窗边的阳光散射，让刻晴觉得此刻的她有种说不出的知性美。
    而凝光在回头看到刻晴的眼神后，她瞥了一眼桌上的图案，然后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还没试飞，不过他们说基本没问题”
    还在沉迷景色的刻晴，等她从失神中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懵逼了，不是，你这意思，情不自禁的失声道：
    “你……已经造出来了？”
    凝光淡淡的回到桌前，一个嗯字就给刻晴打发了，自顾自说道：
    “成本尚可，只是这方面的能工巧匠不多，目前也只有3艘样艇……”
    听着淡然回答，刻晴也很是沉默，设身处地想一下，如果有人送她超级限量版的帝君手办，帮忙完成了她的梦想，她可能也得努力找找常青山。
    但那是一个普通人的视角，凝光和她都不是普通人，她们先是璃月七星，在是凝光，刻晴。
    凝光是聪明的，自然是懂刻晴是怎么考虑的，一个国家的运行自然不能因为一个人被影响的，因为那样很幼稚。
    但她也有自己的思量，看着对方也没看完的信，不急不缓的接着解释道：
    “罢了，告诉你也无妨”
    说着又从后面架子上拿出俩本书，看起来是刚印好的，凝光递给刻晴轻声嘱咐道：
    “这两本是拓印版，切记，不可流传”
    看到凝光又是这么一副神神密密的样子，刻晴的好奇心被拉到了极点，她接过手，嗯，拿起来感觉有些轻薄，又看了眼上面第一本龙飞凤舞的字迹书名——马克思主义。
    嗯，好吧，没听过。
    她又接着看向第二本书身全是红色的书名——毛的思想。
    嗯，好吧，还是没听过。
    有些纳闷的抬头看了眼凝光一眼，最后雷厉风行的她，立马掉头回家去读了。
    而凝光看着对方急匆匆的背影，回忆起信里常青山最后的一段话：
    “与神同行千年之久的璃月，如今已然失去了依靠，就像慢慢长大的安安，总要学会自己去面对磕碰。
    七星为首的天权大人，这里您又是否能明白，在这魔神并起，怪物横行的年代，璃月港相比其他六国，先一步步入人治时代的意义。
    正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你老问我，感觉璃月如何，在我看来，有了飞艇也好，有了黑甲小队也罢，以后有了别的什么新科技也是一样。
    无论什么武器，这些都只是武装了身体，但有时候，面对风雨，更需要的是大家众志成城，拧成一股绳，聚成一口气，那是一种精神上的武装，文化上的武装。
    肉体上的武装，我已然大抵完成，望发扬光大，至于精神的武装，在这里我也先一步抛砖引玉，一并送给你了，希望对你们探索前路的时候有些帮助。
    （注：不必客气，有心的话在我坟前多烧点纸钱，让我当个富家鬼即可。）
    我也竭尽于此，事态怎么发展，就是你的事了，最后烦请照顾好她，拜托了”
    凝光早已读完常青山送来的所有东西，甚至不惜通宵达旦，可见这东西的重要性。
    还有那俩本马什么思的，虽然很薄，但读完的她也思考了很多，有一些地方她深以为然。
    但产生的问题是比一个书架还多，而且是一个比一个大，难以处理。
    同时她也知道，这无异于是对璃月现有的思想，组织，与阶级结构投下一颗深水炸弹，一个弄不好，怕是天都翻了。
    再加上常青山之前做的工作，如今他不在，接替他的人不见踪影，工作一筹莫展的时候，凝光才越发的感受到常青山的重要性。
    于公于私，她都需要找到他，只是目前来看，情况很不乐观。
    嗯，常青山当时写信的想法就很简单了，虽然记忆里马克思主义挺厚的，但他的记忆力没他想象中的那么好。
    冥思苦想，就只憋出了三四十页的精华，也算是给这个世界带来一颗种子，不然凝光一个晚上是看不完的。
    而且这其中牵扯的利益和影响太大了，哪怕是神也要掂量掂量。
    但这关他一个“死人”什么事，正所谓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
    凝光还可以不选不是，他只是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希望能让这个国家和人民少走一点歪路。
    这也算是他活着的时候，也曾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的证明。
    …………
    话说风雨交加的那天，常青山在跌入大海后，汹涌的海水瞬间淹没他稚嫩的脸庞，像是一只无情大手，抓着他不断沉入漆黑的海底。
    也就在这时，他一直攥着的玉牌已然在手心断成两截，在此时也有了反应，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像一只萤火虫，在宛如黑夜一般的深海里发出稍许亮光，照亮了稍许黑暗，最后荧光汇聚，竟幻化出一道人形光影，紧紧的抱住常青山。
    不错，这光影便是那天胡桃胡堂主翻山越岭，苦寻不得的魂体——雪落。
    原来这玉牌居然是块珍贵的养魂玉，还是仙人亲手造的，只要鬼用过，都说一级棒，从雪落魂体凝实到几乎与常人无异，便可见一斑。
    说起来也是缘分，这东西几经转手，最后来到了雪落手里，本意是想给俩人做定情信物的，不曾想造化弄人。
    那天雪落的鲜血流到了玉牌上，也无意激活了这块沉睡了许久的玉牌，几乎是在雪落生机消散的时候，她的魂魄便被其瞬间吸走，几乎没得反抗。
    接下来她的状态就好像一个闭着眼想植物人，清醒的每天被常青山放在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听着他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
    无论听到他伤心或是开心，她都深感无力，直到这场大战，尤其最后的雷霆之威，震断了这块玉牌，她才得以脱身。
    而此时脱困的雪落一脸伤心伸出手，缓缓放在常青山有好几道伤口的脸庞轻轻抚摸着。
    冰凉的海水让她几乎感受不到什么，又看着海里在他周围不断浮荡的几缕白发，更是让她感到痛心，对方的伤比她想的还要严重，这让她眼里抑制不住的含泪埋怨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但她也知道这里不是伤心的地方，只能先压制住情绪，奋力的拖着他往上游。
    最后等她抱着常青山，一人一鬼在茫茫大海中露出俩个头的时候，她就懵了。
    不是，我就记得沉下来一会，这浪给我冲到哪了？
    黑云阴沉沉的，好比此刻心乱如麻的她，让她手忙脚乱。
    于是她只能用笨办法，比如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在海里托举着常青山，让他能够在海面上仰头，保持呼吸。
    一人一鬼，就这样随波而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