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
赵家忠和青莹漫步在雪地上,脚下的积雪并不厚实,但也足以没过脚背。他们放眼望去,周围的一切都被白雪覆盖着,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令人心旷神怡。
两人缓缓走进山中,不时能见到几只野鸡,偶尔还能瞥见一两只野兔。然而,此时想要找到兔子窝已经不太可能了,因为它们早已被厚厚的白雪所掩盖,难以寻觅踪迹。
不远处,一只雄性野鸡正在雪地中觅食,它时不时地在雪地上啄食,动作优雅而敏捷。赵家忠和青莹不禁为之驻足观赏,那只野鸡漂亮的尾羽更是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青莹手持青志的弹弓,瞄准了那只野鸡,然后迅速发射。只见野鸡惨叫一声后,便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赵家忠急忙奔向前去,将晕厥的野鸡捆绑起来,并放入背篓之中。
接下来的时间里,赵家忠和青莹继续默契地合作。青莹负责用弹弓射击猎物,而赵家忠则负责收集和处理这些战利品。尽管赵家忠也能够击中目标,但他的命中率显然不及青莹那么高。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兴致和收获。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家忠的背篓渐渐装满了野鸡。这些新鲜的野味无疑会成为一顿美味佳肴,让人垂涎欲滴。
这一天傻狍子是没看见,但野鸡打了不少,看了看天色,俩人往山下走去,路过水边,就见上面有一层层薄冰,并不厚实。
青莹好奇地蹲下来,伸手戳了戳那层薄冰,然后抬头看向赵家忠道:“爹,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鱼?”
赵家忠看着女儿天真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也蹲下身子摸了摸那层薄冰,然后笑着回答说:“能有,等天再冷一冷,冰面上冻得结实一些,我们再来看看。”
青莹听后兴奋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其实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敢确定而已。
就见远处若隐若现的身影,芊娘不由得舒了一口气,直到看到他们两个完好无损地回来后,这颗悬着的心才落回原处。
等他俩走近,芊娘连忙迎上去,仔细地拍打掉他们身上的积雪,并关切地说道:“这天又开始下雪了,我一直很担心你们会被困在山上。”
赵家忠笑着回答说:“放心吧,我们时刻关注着天气变化。看到天色不太好的时候,就赶紧下山了。等到了山脚下,雪才开始下大。”
芊娘轻轻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将目光投向了筐子。只见里面装满了野鸡,她不禁惊讶地出声:“哇,居然有这么多野鸡啊!”
青莹得意地回应道:“是啊,今天运气不错,除了野鸡之外,其他的什么傻狍子、兔子都没见到。就算偶尔看到了兔子,它们在雪地里跑得比我们还快,根本抓不到。”
芊娘笑了笑盛了一碗姜茶送到青莹手中道:“你以为傻狍子就这么想抓就抓了,不过这么多野鸡也够吃挺久的了”。
青莹:“不够的,娘,今年这雪来的突然,真怕有什么不好的情况,再有能多囤点就多囤点”。
芊娘也知道青莹说的对她叹了口气,看了看外面,真希望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好。
第二日
清早,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响亮的铜锣声,紧接着有人高声呼喊:“祠堂集合了!祠堂集合了!”这声音迅速传遍整个村庄,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和好奇心。
赵家忠听到这突如其来的锣声和喊叫声,心中不禁一紧。他急忙拉住身旁的三儿,急切地问道:“三儿,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召集大家到祠堂集合?”
敲锣的三儿停下脚步,满脸疑惑地看着赵家忠,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忠叔,我也不知道啊。村长只是让我挨家挨户通知大家到祠堂集合,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说完,他匆匆忙忙地继续敲着锣鼓向其他人家传达消息。
芊娘从屋里走出来,一脸焦急地询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这么突然就要我们去祠堂?”她的脸上满是忧虑,心里开始担心起来。
赵家忠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既然村长要求大家去祠堂集合,那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先别想太多,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吧。”
芊娘点点头,立刻转身回屋,将大门关好。然后,两人一同走出家门,朝着祠堂方向走去。
而站在门口的青莹望着父母离去的背影,眉头紧紧皱起。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祠堂门口,周围的人吵吵闹闹,赵家忠跟芊娘来到这里也是挤了进去。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村长终于开口说话,试图维持一下现场的秩序。众人听到村长的话后,立刻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原本嘈杂的声音瞬间小了许多。村长清了清嗓子,轻咳一声,然后大声说道:“今天早上,我去了一趟镇子里,发现衙门已经发布了一则公告,要求每家每户必须派出一个人去参与修路,每日修路三十文钱。”
“什么?在这种严寒的天气里去修路?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喊,声音响彻整个场地。
这声喊叫引起了轩然大波,其他村民们也开始纷纷攘攘起来,表示不满和抗议。有的人说:“是啊,村长,这么冷的天气去修路简直就是要命啊!”还有人抱怨道:“村长,我们家里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都是些老弱病残之人啊!”更有甚者直接哭喊道:“哎哟,村长,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嘛!”
现场的声音越来越吵闹,甚至有些人情绪激动得几乎失控。看到场面即将失控,站在一旁的村长赶紧点头示意,然后三儿迅速拿起铜锣用力敲响,并大声呼喊着:“安静啦,大家都安静啦!”
声音渐渐小了起来,村长清了清嗓子,又开口道:“大家都安静一下听我说,这可是衙门发的公告,凡是不去者罚款五十两,重打三十大板!”
这话一出,原本嘈杂的环境瞬间没了声音,众人皆是一脸惊愕。村长见状,又继续说道:“衙门的公告这样发布也是没办法的事,就是怕你们这些人有抵触情绪不愿意去,不想去也可以,每家每户出十两银子,当修路的费用。”
“啥?这不是要人命吗!去了要命,不去要钱,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随后便是一片抱怨声。
“行了,就你嗓门大,要是不想罚款挨板子,自己想办法,是出人还是出钱,自己决定!好了,散了吧!”村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离开了。
村长一走,人群中便开始纷纷攘攘的讨论起来。赵家忠和芊娘对视一眼,默默地叹了口气,他们知道这次的事情怕是躲不过去了。
白婶子看到俩人邀请他们到家中坐一坐,而不远处的黄兴弟脸色惨白跌坐在雪地上哭泣。
白婶子看到黄兴弟这样,心里一紧,连忙上前去搀扶他,关切地说道:“兴弟啊,快快起来,这地上凉着呢!”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将黄兴弟从地上扶起。
黄兴弟被扶起来后,眼眶红红的,泪水在眼中打转,声音哽咽着说:“白婶子,我,我,这……呜呜呜”,她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但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只是不停地哭泣着。
白婶子看着黄兴弟如此难过,心中也十分不忍,她轻轻拍了拍黄兴弟的肩膀,安慰道:“兴弟,别着急,慢慢想办法就是了!”
但在场的人都懂,大冬天修路会死人的,不去要掏出十两银子,对于黄兴弟来说,家里就只有几两银子,还是留着过冬用的,根本拿不出什么钱啊。
芊娘叹了口气只能跟着白婶子将黄兴弟一左一右扶了回去,至于怎么办,回去想想对策吧。
等芊娘跟赵家忠回到家时,青莹就看俩人愁眉苦脸的,青莹询问道:“爹娘,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家忠叹了口气:“这不,衙门要每家每户去修路,冬天去修路可不是什么好活”!
青莹皱了皱眉说道:“没有其他办法吗”?
芊娘一听又叹了口气:“有,要出十两银子”。
这时青莹舒出了一口轻松道:“那不好办,拿十两银子,这样咋家就不用去了呀”。
芊娘跟赵家忠对视一眼,其实家里现在有这个钱,但是就是不舍得,这十两银子可是能用上一年啊。
青莹知道俩人怎么想的劝道:“爹,娘,这么冷的天我,整不好真的会出事,到时候怎么办,生病吃药都要钱的”。
赵家忠努了努嘴道:“我想着,我去坚持坚持”。
青莹无语道:“爹,人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就这个修路不得月余呀,到时候能不能回来还两说”。
芊娘一听担忧道:“孩子爹,莹儿说的在理,我们听孩子的吧,钱没了不要紧,重要的是人在啊”。
赵家忠犹犹豫豫的,青莹又说道:“爹,我们多进趟山里,冬天的猎物更好卖了,这样钱不很快赚回来了呀”。
这么一说,赵家忠看了看外面的山,最后点头答应,青莹二话不说就要拿银子去交钱。
赵家忠道:“不用这么急吧”。
青莹摇了摇头:“要趁热打铁赶紧去,要不然都交钱了,没人去最后又发生变故了”。
芊娘一听连忙进屋,不一会儿拿出银子道:“就算拿钱也不用你拿,我们出就行”。
青莹看了看自家娘亲,然后接过银子往外走。
路过河边,就看黄兴弟站在那里,青莹转念一想,现在黄兴弟是单独立户了,恐怕她得去修路的,于心不忍,青莹走上前去。
青莹:“兴弟姐,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黄兴弟转身就看青莹,她擦了擦眼角小声道:“没,没什么,就看看”。
青莹叹了口气说道:“家里有银子吗”?
黄兴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青莹被这操作整蒙了,随后听黄兴弟说道:“有,不多,就几两银子,我刚刚去她爹那里了,求他借我点银子,可,可……”,说完她小声哭泣着。
青莹看了看她额头的伤,气愤道:“那个不是男人的,他打你了”!
黄兴弟摸了摸额头的伤小心翼翼点了点头,回想到那一家子的话:“呸,就你还要钱,要我说你不如死了算了,把丫丫送回来,你啊就是个扫把星,不下蛋的母鸡,活着干什么……”,黄兴弟一想那些话钻心的痛,刚刚站在河边,她就想跳进去了。
青莹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了过去道:“兴弟姐,拿着”。
黄兴弟看着银子连忙摇头:“我不能拿,不能拿,我怕,我怕……”。
青莹没等她说完直接塞到她手里道:“放心,我不催着你还,你是我认识淳朴的人,我信你,这钱又不是白给的,就是借你的,你想想丫丫,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她怎么办”?
黄兴弟想到丫丫神色黯然道:“其实她跟我不如他爹了”。
青莹连忙道:“你可别这么说,丫丫回去了不得天天被那家人虐待,吃不饱穿不暖的同时天天被打,当丫鬟给他们干活,等她大了点再把她嫁了出去,丫丫这辈子就算毁了”。
黄兴弟脸色苍白小声道:“她可是他女儿啊”。
青莹:“重男轻女的,谁能把丫丫看重”。
黄兴弟想到了以前,又想到了自己的小时候,有些害怕,握紧青莹的手道:“妹子,谢谢你,我,我差点就办了糊涂事”。
青莹回握她的手安抚道:“所以啊,你就拿着,你有钱就还我”。
黄兴弟小心翼翼的接过钱,然后扑通跪在地上,青莹吓得连忙拉她,可黄兴弟不让,她抬眸道:“妹子,谢谢你,你帮了我一次又一次,日后我做牛做马报答你,你有用的上我的,我立马答应”。
青莹将人扶了起来:“兴弟姐,我叫你姐,你可不许这样随便跪下,这样不好,咋也别说了,赶紧去把钱交了,报上名,别到时候有了变故”。
黄兴弟连连点头,跟着青莹深一脚浅一脚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