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上京城分外热闹,主街道上人来人往,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人群艰难缓慢的向城门口移动。
季晏礼身穿银色铠甲,骑着高头大马,在他的一旁,还跟着一匹枣红色的小马驹,五六岁的孩子骑在马上,身上也穿了一身定做的小铠甲,骑得像模像样,脸上的表情神气极了。
季晏礼的目光一直放在孩子身上,看他表情严肃,皱着小眉头,心里发笑。
“爹爹,”程明渡不满,“爹爹看前面就好,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季晏礼失笑:“好,爹本来是想夸你马术又精进了。”
“那当然,”程明渡格外臭屁:“也不看看我是跟谁学的,不能坠了爹爹的英明。”
这么说着,程明渡又拿一杆缩小版的银枪在马上比划了两下。
父子俩又说了几句,离城门越来越近,两人就停下交谈,肃了神情,只有战马踩踏地面的哒哒声,还有士兵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平西将军府。
主院里,将军夫人言淑妤还没起身,门外丫鬟婆子急得团团转。
“王嬷嬷,怎么办,将军的队伍已经进城了,夫人还没有起身。”
王嬷嬷是言淑妤的奶嬷嬷,平时将军府里的事情言淑妤懒得管,都是交给王嬷嬷打理。
王嬷嬷也是急出一脑门的汗,最后跺了跺脚,还是硬着头皮又敲响了房门。
房间里,言淑妤正跨坐在一个男人身上,脸上含羞带怯,动作却毫不含糊,让下面的男人忍不住缴械投降。
“好妤儿,这么着急,是不是急着去见他?”
他的东西尽数给了言淑妤,然后摸了摸她的肚皮,“你和他可以要一个孩子了。”
言淑妤素手捶了捶他,轻声啐了一口,“讨厌,到底是该和你要个孩子,还是该和他要个孩子了?”
男人捉住她的手亲了亲。
“当然是本皇子的,他怎么配。”
门外的敲门声一阵高过一阵,屋内的两人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毕竟再不整理收拾,等季晏礼进宫复命回来,府里恐怕还是乱糟糟的一片。
五皇子凌风在言淑妤身上的软肉上捏了捏,而后快速穿好衣服闪身出去。
王嬷嬷进来后,看着言淑妤身上的痕迹急了:“好我的夫人,你这样,万一被将军发现可怎么办。”
将军没回来就算了,回来了还这么胡闹,王嬷嬷觉得她的头快从脖子上掉下来了。
言淑妤却不以为意。
从来都是她说同房才能同房,她不愿意,季晏礼就算在外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也照样得收拾东西去睡书房。
季晏礼一个泥腿子出身,能娶到她已经是烧了高香,也配对她挑剔。
大丫鬟端来一碗药汁。
主子们完事儿以后,她们就会及时端来避子汤,将军离开的这六年里,她们都这么干,已经习惯了。
这次言淑妤没喝,她淡淡吩咐:“倒了吧,以后也不必准备了。”
季晏礼既然已经回来,那她也该要个与凌风的孩子了。
王嬷嬷使眼色让丫鬟们退出去,然后亲自为言淑妤梳妆打扮,情郎就在身边,所以言淑妤的衣服都很鲜亮,随便哪套拿出来穿都应今天的景儿。
之后将军府就开始忙碌起来。
季晏礼从宫里出来,上了马车,程明渡已经等在车里,手上还拿着个可以活动的木马玩着,嘴里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见季晏礼进来,放下木马叫了声:“爹爹。”
季晏礼应了一声,抱着他放在腿上,程明渡挣扎着,“爹,你干什么!我已经长大了,才不要坐在你的腿上,真是羞死人了!”
季晏礼低笑出声,等程明渡再次坐好,才吩咐马车:“回府。”
季晏礼六年前穿过来,当时原身已经是濒死的状态,原世界里,原身最终还是没能挺过来。
因为他战功赫赫,又为国捐躯,流水一般的赏赐进了将军府,全都便宜了言淑妤。
她为五皇子凌风生了孩子,对外就说是她抱养的,只为给原身留后。
原身死后她深居简出,出现在人前时,都是一副伤心憔悴的模样,还真没有人怀疑过她。
后来她又利用原身在军中的威望,给凌风支持,在皇子们夺嫡时,让凌风占了上风,最终登基称帝。
凌风登基后,数次公然称赞她,娴静端庄,对原身有情有义,封她做了护国夫人,地位超然。
他们的孩子入了军中,利用原身的威名迅速往上爬,最终成了名震一方的镇国将军。
而原身,父母双亡,拿命拼前程,娶了五品官的女儿,哪怕他后来官位已经超过了言淑妤的娘家,人家还是看不起他。
成亲十载,几乎日日睡在书房,好不容易同房一次,言淑妤说自己受不了生孩子的苦,一碗避子汤下去,原身只能苦笑。
死后,言淑妤倒给原身弄了个孩子。
谁稀罕!
季晏礼带着程明渡入了府。
程明渡明显有些紧张,季晏礼安抚的在他头顶拍了拍。
“回自己家,你怎么搞的跟做贼一样。”
程明渡立马挺起小胸脯,“什么做贼!爹你净埋汰我。”
言淑妤带着下人迎了出来,面上淡淡,不像是自家夫君打了胜仗回来,倒像是夫君刚从赌坊输了银子,明显就是不待见。
季晏礼也没把她放在眼里,倒是程明渡捏着小手行了个礼,叫了声:“娘亲。”
言淑妤的眉毛瞬间皱了起来。
她嫌弃的打量了一眼程明渡,就冷笑着看向季晏礼。
“我的好夫君,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儿?我以为夫君这六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怎么,难道是在女人的床榻上出生入死?”
程明渡觉得这不是个好话,他也紧张的看着自己爹。
季晏礼面色冷了下来。
“当着孩子的面胡说八道,这就是你的修养?我看这家你也别管了,有这时间,多读几本书,省的一开口就贻笑大方。”
程明渡是有奶娘的,季晏礼养他的时候,他还小,季晏礼又天天忙成陀螺一样,可不得找个细致周到的奶嬷嬷带孩子。
季晏礼没管言淑妤难看至极的脸色,指着程明渡的奶娘:“以后管家权就给了惠娘,省的府里天天乌烟瘴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