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徐头他们三个走后,何立新在院子里坐了大约两刻钟,整理好了思路才去了衙门的洞庭大宅。
何立新愁眉苦脸的说:“大人,我爹……唉!走了。”
县令嘴角拉平,眯着眼睛说:“知道了,大清早的,喊得人尽皆知。”
何立新嗔怪他爹,“大人,你说这亲戚还真是……昨晚我和我爹给他们从半山腰上背回来,要不是我,那父子俩差点就被狼吃了。
满裤兜子都是屎尿,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啊,就让他们赶紧洗洗,然后给他们安排在屋子里用熏香熏一熏,这怎么了吗?有什么错吗?
我昨天真的太累了,山上山下这一趟,累得我腿肚子直抽筋,早早就睡了。
可今天一大早,我爹他就起来骂我,说我嫌弃人家从乡下来的,让人家像熏腊肉似的在屋里熏了一宿,让那个大伯没了脸面下不来台。
可,大人,我觉得我没做错啊,这不就辩解几句嘛,然后我爹就骂个没完。”
县令问他,“不是说你给他们安家银子他们会感恩戴德吗?这怎么他们并没有领你的情啊?”
何立新哀叹一声,“我那老爹在何家窝窝囊囊一辈子,这回可算来了个亲近的人,想在人家面前显摆一下。
结果人家父子前天在咱们那个旧城那边过夜就吓个半死,昨天又在咱们这吓个半死,人家说啥都要回去。
我爹……诶呀!那固执劲上来了,真是没个救,非说没招待好人家,非要人家留下来。
我这不寻思跟大人定的是中午就走嘛,我就赶紧说,我这边跟大人有重要的事要做怕是没时间招待他们,说是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带着我爹去文安县落户。
我爹一下子就急眼了,说我以前十年了都啥事没有,这怎么大伯和三哥来了就有事要忙了呢?这分明就是没瞧得上穷亲戚的推托之词。
我那大伯也不是什么好人,还在那添油加醋的,给我爹气的使劲骂我,我这一顶嘴,结果我就成了不孝子了。
那个大伯也没要我的银子,说他们不是来要饭的,说的也挺难听的,我爹……看样子是有孙子养老送终就行了,儿子在他眼里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是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正好合了我的意,这一天天的嘟嘟囔囔的烦死个人,自己无能,害了我一辈子,关系断了正好,省心了。
大人,咱们走吧,等我夫人的病好了,我也能跟夫人好好过几年舒心的日子。”
说完,整个人颓废得像极了一条瘪茄子。
县令看他那样子,觉得他这里面有些是气话,也有些是真心话,脑补了画面,心里大叫一声好!
就这样,何立新被县令带走,做了他的师爷,去开创他的大事业去了。
而老徐头和老何头捂着心口被徐田以极快的速度拉回了曲阳县。
他们很快也把何翔从文安县接了出来送去了曲阳县的何家族学。
何家族长过问此事,徐田帮着说的:“这件事,等我闺女徐焕回来之后,再来何府跟您解释吧,这里面的事情牵连甚广,小的不敢乱说,万望老爷子您见谅。”
何光武也怯懦的小声说:“族,族长,还,还请您,请您看在我爷爷的份上,帮帮忙,让,让何翔不要,不要知道这些。”
当年接何光武回来的那个族长是现在这个族长的爹,现在这个族长比何光武大了十几岁,何光武的事他也是全都知道的,回想起当年他是真的很看不起这个人。
可现如今,这个老小子跟徐焕有了一层亲戚关系,那……这就不一样了。
……(镜头回到租住的大院,何家人的开会现场)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在何光武主讲,老徐头补充,徐田既要补充又要跟大家解释外加比划描述的情况下,徐焕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算是听明白了。
她搓着手指愣神的只说出了一个词:“紫云?”
嗯?紫云?什么紫云?众人不解。
徐田问:“闺女,你是说紫云书院吗?”
徐焕被这么一问回了神,“我遇见那群道长的地方叫紫云观,他们说大燕有很多紫云观,我猜,这紫云书院跟这紫云观应该是同一伙人在操控着。”
啊???你说什么?哪伙人啊?众人惊讶。
徐焕连忙比划着,让大家别激动别害怕,“这事,我先跟大家透个底,咱们自家人心里有数就好,但不要让外人知道,怕是会引起恐慌。”
好好好!你说。众人很好奇。
“这伙人指的是西秦人,我在龙城关这么久没回来,也是耽搁在抓西秦人的这件事上了,他们传信的地点就叫紫云观,那道观里的道士都是他们安插在大燕的探子。”
老徐太太一下就跳起来了,“啊??那,跟着你回来那些老道,岂不都是探子啊?你这孩子,你咋还能把这样的人领回来啊?让王爷知道咱们不得满门抄斩啊?”
老徐太太这嘴跟蹦豆子似的,她这一嚷嚷,满屋子的人都紧张了起来。
徐焕憋着嘴等她奶奶说完,她才说话,“奶啊,你这嘴咋这么利索呢?我想打岔都没机会,您笨寻思啊,您都能想到的事,我能想不到吗?”
是啊是啊,焕焕不能那么没脑子。众人松了一口气。
老徐太太被这话噎得一个嗝儿喽,“嗯……那不是你说的紫云观老道都是探子的吗?”
徐焕送给奶奶一个假笑,“您老真是听了东就忘了西啊,我不是说过了吗?人家是天柱山来的,南边闹灾,人家算到北边无灾无祸,于是就一路往北,恰巧遇到了那么个荒落的紫云观,就在那里暂住了一段时间。”
徐田赶紧把话题拽回来,“闺女,你说说,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你小叔和小婶咱不能不管,咱们得救啊!”
何光武一听这话,立马激动起来,从怀里掏出来一沓子银票,“大孙女,小爷爷把全部积蓄全给你,你小叔小婶就拜托你了。”说罢,就把那一大沓子银票塞到了徐焕的手里。
嚯,这得多少钱啊?众人震惊。
徐焕赶紧又给塞了回去,“小爷爷,你这就外道了,咱们自家人,干啥钱来钱去的啊?
你把钱收好哈,咱们家扑奔这边来,真没想占您什么。
要不是家里闹灾,我爷爷还真没有勇气来找您呐,他就怕咱家这泥腿子的身份给您这富家公子丢面子惹麻烦。
要是早知道您在这边过得不开心,我爷爷早就杀过来把您带走了。”
老徐头也连连说是,确实是这样的。
这又把俩老头惹乎的抱在一起哭。
全家都被此情此景感动的潸然泪下。
徐焕只好借此机会想了想该怎么救出何立新两口子,且顺便占了那金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