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宥跟着胡黎来到她的出租房,情况比他想象中的差个十万八千里。虽然整齐干净,但房子是老破小,也没一件像样的家具,可谓是家徒四壁。
小客厅和卧室是连着的,洗手间和厨房隔开了,但是空间极小。
阳台角落里,堆着废纸箱和空了的矿泉水瓶,看样子是胡黎攒起来卖钱的。
胡黎是特级教师,工资是很可观的,黄宥不明白她为何搞得跟捡垃圾的一样,蹙着眉,满脸的嫌弃和不满,“你让我住这,吃糠咽菜,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
出租房的位置很是偏僻,距离黄宥上班的地方很远。
胡黎转头望去,眼前站着的人,身材高挑修长,身上穿着定制的西装,手上戴着昂贵的手表,眉眼间尽显矜贵,乍一看还颇有总裁的韵味。
只可惜他身上穿的和戴的都是他老板不要了的。哪怕穿的戴的是老板不要了的,黄宥住在这里着实有些委屈。
“我被学校开除了,手里没什么钱,先将就一段时间,等我有了新工作,我们就换一个好的居住环境。”
从胡黎懂事起,养父母就告诉她,她是养女。家里不富裕,养父母供她上学不容易,她铭记于心,加倍补偿,工资大部分都给了养父母。
只是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单纯。
还没存款。
黄宥嘲讽着她,“追求你的人可绕申城三圈,而且大部分都是富家子弟,你就不会向人家勾勾手指。”
黄宥斜视着她,语气变得更加嘲讽,“就凭你这张祸国殃民的脸,只要你手指一勾,别人一定会给你送座金山银山来。”
胡黎没有因为他的讽刺而生气,心平气和道,“我有手有脚,为什么要指望别人,说句实话,他们那些人比你更不靠谱。”
黄宥唇角浮现淡淡的笑,眼里也含着淡淡的光,“那你倒说说,我怎么不靠谱了。”
“不务正业,目空一切,游戏人间,混吃等死,放浪不羁。”胡黎很直白,也不怕他发怒。
化学届的天才,却当一个司机,无房无车,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经常出入棋牌室,夜店等娱乐场所,真心让人觉得不靠谱。
可这么一个人,却让胡蝶爱到骨子里。胡黎是知晓原因的,在胡蝶15岁时,被黄宥英雄救美,黄宥为了救胡蝶差点丢了性命。
“嗬。”
黄宥笑声爽朗又璀璨,但稍纵即逝,板着脸,很没耐心地说,“给你十分钟,带着你贵重的物品跟我走。”
“你住在你老板的家里,我去了很不方便,你要实在不想住在这里,那等我有了新工作,换了房子,你再搬过来。”
黄宥在申城第一豪门风行集团里给总裁开车,居住在老板家里,胡黎怎好跟他过去。
“好了,我准备做饭,你考虑考虑。”胡黎往小厨房走去。
黄宥修长的双眼扫了一眼手上昂贵的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赶在民政局下班之前还可以换个证。”
声音冰冷,没有一丝人情味。
换离婚证?不可能,结婚证她都还没炫耀出去,怎么可能去换。
知道黄宥没有耐心,脾气不好,胡黎乖乖收拾。
见她把一些很旧的衣物和一些不会再用到的物品都收拾起来,黄宥皱着眉头,“我说了,是重要的物品,你还有三分钟。”
胡黎把贵重物品和日用品收好,剩下的,回头再来收拾。
一辆出租车停在申城最豪华的居住区域,风亭别墅。
胡黎从出租车上下来,入眼的便是一幢装修得金碧辉煌,连大门的铁门上都镶了钻的别墅,胡黎心跳加速,真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这样的别墅,怎能是她这么一个普通人踏足的地方。
她现在名声狼藉,可不想连累黄宥丢了工作,她说:“我还是回去的好,你要是没了工作,我的负担可更重了,月薪五千肯定是不够你花的。”
黄宥瞥了她一眼,目光疏淡而锐利,没有说话。一把拽着她的手臂,大摇大摆地向别墅大门走去。
胡黎拉着行李,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提醒着他,“你在老板家里,就要有个员工的样子,万一回头没了工作,我可不想一天打八份工。”
黄宥仍旧不理她,继续拉着她走。
穿过别墅铁门,入眼便是精心修剪过的草坪,草坪上种着玫瑰,玫瑰开得艳丽,散发出的全是贵气。
胡黎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黄宥是要将她带入地狱。
她试图甩开黄宥的手,却被握得更紧。
屋里富丽堂皇,让胡黎都不敢多看一眼。
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跟在黄宥身后。
嘭,她撞上了一面人体墙,下意识准备揉一揉被撞痛的额头,却被黄宥拉到他的侧面,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黄宥说:“我结婚了。”
胡黎猝不及防地看见了申城第一豪门风行集团的创始人,黄志成,申城首富。以前经常出现在电视上,胡黎认得他。
近两年很少在电视上见过他了,据说是把公司交给了儿子,而黄宥就是给黄志成的儿子做司机。
黄志成的儿子很低调,从来没有在媒体上露面,胡黎不认识。
此刻的黄志成坐在轮椅上。他身后站着一个美丽优雅的女子,年龄大概在35到40岁之间。
黄志成左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约40岁左右的男子,和一个漂亮的女人。黄志成的右边同样坐着一男一女,面容要比左边的年轻几岁。
胡黎在猜测他们的身份,心跳也越来越不稳定。
黄宥刚刚的语气很淡很淡,称呼都不叫一声,胡黎整个人是绷紧的。
对着众人尴尬一笑,小心翼翼地做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胡黎,今天刚和黄宥领了结婚证,打扰了,请多包涵。”
黄志成冲着胡黎礼貌一笑,“你好,我是黄宥的父亲。”
父亲?
黄宥的父亲?
一道雷瞬间劈到了胡黎身上,两眼一黑,身体往后倒去,看得众人心里一惊。
出息!
黄宥翻了个白眼,伸手把人给捞了回来,见她神志不清,黄宥粗暴地摇晃了两下,胡黎才渐渐睁开双眼,脑子一片空白。
这一定是她在做梦,胡黎发狠的咬了一下舌头,痛,剧痛。她这才慢慢清醒过来,这不是在做梦。
可据她所知,黄宥的父亲在黄宥高考后不久就去世了,而且胡黎在学校的家长会上还见过黄宥的父亲。
难道黄宥是私生子?
胡黎木讷地看向黄宥,黄宥却没有一句解释。
这时站在黄志成身后的女人做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黄宥的小姨。”
胡黎惊魂未定的回应,“你、你好。”声音小得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接着是坐在黄志成左右两边的人做自我介绍,左边的是黄宥的二叔二婶,右边的是三叔三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