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车停进停车场,司厌一路回到家,径直走向落地窗,拉开窗帘看过去。
刚才夏妗停车的位置,已然空空如也。
走了。
说不出来什么感受。
司厌坐回到沙发,小周助理的电话这时打进来,他接起。
小周,“小司总,中药我已经交给周少了,周少说,徐婧那边有了新动静,她要厂长儿子将当年厂长录音的手机交给她,否则不会放了他老婆孩子。”
“录音?”
小周道,“厂长儿子不知道这回事,从未听他父亲提起过,至于手机,他说当年厂长去世后,一些衣服随骨灰一起烧了,至于留下的物品,值钱的都被他卖了,不值钱的随他母亲一起搬回了老家。”
司厌,“去他老家!”
“周少拿了中药,说交给夏小姐后就动身去厂长老家,厂长老家是外地的,来回他最快也得后天才能回海城,周少说让您多注意点夏小姐,夏小姐知道她母亲的死和徐婧有关系,虽说答应的好,不会冲动行事,但看起来,她不会什么都不做。”
“我知道。”
挂掉电话,司厌站起身,又一通电话拨出去。
同一时间,夏妗也接到了周行衍的电话。
约了地方,让她去一趟。
夏妗过去,没想到他交给她的是一大袋分装熬制好的中药。
周行衍说,“中药是司厌让拿过来的,说你之前的差不多要喝完了,这是半个月的量,半个月之后,会有人继续送来。”
中药放上桌。
夏妗坐在那儿像是半天反应不过来。
周行衍敲敲桌面,“回神。”
夏妗抬头,说,“帮我和他说声谢谢。”
周行衍,“为什么不自己说?”
夏妗,“开不了口。”
“才多久,就生分成这样了?”周行衍笑了一下,指向夏妗心脏的位置,“你啊,别把自己逼的那么紧,有时候,坏一点没什么,可能有人就等着你去坏。”
“他要订婚了。”
夏妗说,“时间订在下星期。”
周行衍看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不小心听到。”
“还真有够不小心的。”周行衍抬起一只胳膊搭上椅背,“所以,你打算抢婚吗?”
“怎么...可能。”
夏妗道。
周行衍继续盯着她,“那你这是准备祝福他?看着他结婚生子?”
夏妗沉默不语。
周行衍在这个当头起身,“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长腿迈出,他在路过夏妗时,将手搭上她的肩,拍了拍。
“好好问问自己的心,别让自己后悔。”
周行衍走了。
又只剩夏妗一个人。
外面尽管热闹,但她更想一个人呆着。
今天徐婧看到了。
她不会太沉得住气。
再努力一点。
她一定会干出点极端的事来的吧,越极端越好。
这样她才能下地狱。
夏妗回小区的时候,在门口又遇到了余烨,他身边跟了个女人,正同他说着话。
遇到后,两人打招呼,余烨向她介绍,“这是我女朋友。”
夏妗真心为他高兴。
祝福的话说过后,她看着女人挽上余烨的手,两人说说笑笑的朝楼栋走去。
互相倚靠的背影,温馨又平常。
简简单单的幸福。
她梦寐以求想要的,也不过如此,和爱的人,一日一日的走过一个又一个的春夏秋冬。
大概是触景生情。
她现在会因为每一个她向往,羡慕的瞬间,而感到崩溃。
提醒着她,她想要的,即刻,很快的就要彻底失去。
夏妗总是很混乱。
身体里像是有两个人在互相拉扯,生生将她撕碎。
可即使已经血肉模糊,她也没有办法腾出手来将自己一片一片的捡起。
她得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她还有徐婧需要去解决。
既然她拿不到证据,无法让法律制裁徐婧,那就去创造新的证据。
徐婧是会让她死,还是让夏国安?
她怕是舍不得对夏国安下手吧,如果舍得,又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方法?
有过成功且隐秘的第一次,会不会让她再一次生出杀心时,有如法炮制的第二次?
师兄说过,异烟肼是治疗药物,要弄到很容易,但它不是毒药,虽然长期服用会有副作用,但短期,几乎不会有大问题,豹斑鹅膏菌是毒菌,在海城购买的渠道有限,提取毒素是个精细的过程。
自己动手,操作不当会有中毒的可能。
拿到夏国安的钱,一共一千万,夏妗拿出了十分之一,在黑市找了人。
她要监视徐婧的一举一动。
有些事情她办不到,但钱办得到。
对于做惯了这些事的‘专业人士’,跟踪是最简单也最擅长的。
她知道徐婧一定会有动作。
至于到底会是什么动作,她不能确定,仅凭猜测更是风险极大。
必须花钱。
——
夏国安回家,徐婧出奇的没有质问他,她好似无事发生。
对待夏国安一如往常。
夏国安反倒奇怪,“你今天怎么没出去?”
徐婧说,“国安,我最近太忙忽视了你,对不起。”
夏国安隐隐皱眉,“你忙你的,不必管我。”
“那怎么行,我们是夫妻。”
徐婧体贴上前,“国安,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好好说过话了,你陪我说说话吧。”
夏国安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我累了,想休息。”
“怎么就累了?我这么忙,我都没觉得累,你怎么就累了?”
徐婧情绪有些激动,但很快又平复下来,握住夏国安的手,“对不起国安,是我对你太凶了,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夏国安抽出手,“你要是今天没事,就好好休息,不要把精力放在我身上,只会伤心。”
“你这话什么意思?”
眼见夏国安要上楼,徐婧在身后叫住他。“夏国安,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明明已经听到了答案。
可徐婧竟然还在自欺欺人。
她甚至和自己说,如果夏国安肯骗骗她,她就饶过他这一次。
可夏国安却是连装连骗都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