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牙的时候那感觉更甚一些,强忍着酸胀,夏妗洗漱好后下楼。
第一次闹铃响,她就醒了,难得的没赖床,时间还早。
她没急着去机场,穿着拖鞋走出卧室。
从上往下看。
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司厌,穿一件浅卡其的开襟针织毛衣,配着灰色休闲裤,沐浴在秋日的第一缕阳光下,身上像是落了一层柔光。
他手里拿着一本杂志,正翻开下一页。
像是感应到什么,那页纸刚翻下,他扭头抬眼看向夏妗。
偷看被抓包,夏妗捋了下头发,镇定的下楼。
司厌同时放下杂志,起了身。
阿姨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熬的白粥,特意熬了很久,粥香浓郁粘稠。
司厌交代,今早要吃的清淡。
阿姨配了两道简单的小菜,清水煮了四枚鸡蛋。
看到司厌起身,便心领神会的将粥端上桌。
“吃早饭。”
夏妗下来,司厌朝她招了招手。
吃饭的时间有,她小跑到他跟前,同他一起往餐桌那快去。
路上,她想说什么,一张嘴那酸胀的感觉又来了。
干脆不说了。
两人坐下时,司厌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有些刻意,夏妗捕捉到,收起按捏脸颊的手。
问他,“有事?”
司厌移开视线,“没事。”
说话间,拿起一枚没剥壳的鸡蛋,稍稍烫手的温度,递给她。
“用这个。”
夏妗接过,鸡蛋贴着脸颊确实舒服许多,但也让她察觉到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脸酸?”
问对人了。
两人目光交汇,却很无声,气氛寂静的诡异。
几乎隔了三分钟,司厌才开口,不自然的声调,“问你自己。”
她要是真记得还能问他??
“我昨晚喝了多少?”她忍不住问,竟然能喝到断片。
“你怎么不拦着我点儿。”
夏妗微微埋怨。
他要是拦的住,就没有昨晚了,白薇的小心思,竟为他做了好事。
“吃饭。”
不想继续说下去,以免她又想起来,司厌催促一句。
的确得赶紧吃饭,她还有事。
夏妗拿起勺子舀粥,阿姨的粥熬的浓郁奶白,她一勺一勺的含进,吞下。
司厌漆黑深邃的眸不自觉的落于她唇,细微的动作,牵扯着他回到昨晚。
夏妗的唇边,一滴粥液顺着勺子坠下,不偏不倚,落在她唇角下,像是溢出来的。
她感觉到,自然的伸出舌头轻轻舔走。
司厌移开视线,呼吸灼热,真想....
再喂她酒。
夏妗吃的快,胃口小,没多久放下餐具,她全程没注意司厌。
只在这时看向他时,觉得怪怪的。
他竟然一直在看她,凝望着她的眸底蕴着一层深不见底的雾。
像是压抑着惊涛巨浪。
她没细品,起身说,“你慢慢吃,我去换衣服。”
司厌冷静的‘嗯’了声。
夏妗上楼没化妆,很快的换了一身简单衣服,将放在客卧,全部装着沈渔东西的行李箱推出来。
她朝楼下喊,“司厌,帮我把东西提下去。”
使唤司厌,已经驾轻就熟。
偏偏这位谁都不敢使唤的太子爷很配合,上楼将她行李箱拎下来,并一路推出去放进车子后备箱。
关上后备箱车门,还自愿当司机,“我送你。”
夏妗本来点头,想想又摇头,“去的早,我想和沈渔单独待会儿。”
司厌没强求,听她的。
男人和女人一样,被取悦了,就格外顺从一些。
况且,他来m国,还没去过公司,虽然公司有他聘请的专业经理人打理,他这个老板有当甩手掌柜的实力。
但,来都来了不是。
到底是拿公司当了幌子的,去一趟,也是应该。
夏妗又开了司厌的一辆车。
她来纽城这三天,撞进4s店一辆,停到餐厅停车场一辆,现在又一辆。
每天不重样,也多亏司厌车库里的车多。
别墅到机场,距离不算远,二十分钟的车程,夏妗八点十分就到了。
她给沈渔打电话,确定了位置,推着行李去找她。
沈渔正在办托运。
夏妗陪着她一起,也是在这时才发现,沈渔买的是特价机票。
特价机票往往代表着位置靠后,不舒适。
夏妗坐过,当年她去国外参加比赛,买的就是特价机票。
十几个小时的机程,很受折磨。
是她这个吃过很多苦的人,都觉得不舒服的存在,更何论被娇养长大的沈渔。
夏妗心疼,但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在送沈渔到登机口时,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进她手里。
在沈渔看向她时说,“我拿着这钱没用,你先用。”
沈渔拒绝。
她又说,“就当是我借你的,又不是不让你还。”
但沈渔还是将银行卡塞回给了她。
机场人来人往,沈渔深深吸气,因为感动,她眼眶微微发红,看着夏妗时,却是笑的。
“真是个傻丫头。”
说着,忍不住上前抱住夏妗。
“你自己都那样辛苦了,却还心疼我,傻不傻。”
她们俩很少这么煽情,夏妗抿了抿唇,“谁让你是我的好朋友。”
唯二的好朋友。
多珍贵啊。
一个都不能少。
短暂的拥抱,沈渔松开她,“银行卡我不要,不用担心我,我很好,努力活着的每一天,都很充实,倒是你...”
沈渔是真的担心夏妗。
她在海城每一步都举步维艰,现在有司厌陪伴很好。
但她担忧的那些事,也的确是隐患。
很沉重的语气,沈渔说,“小心一点,不要被发现了。”
夏妗点头,“我知道。”
“阿妗。”
沈渔还想说什么,却无从说起,她好像有很多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身后,登机口的工作人员正在催促。
她转头看了一眼。
夏妗道,“时间不早了,走吧。”
沈渔朝登机口走出,走出两步又回头,这一次,她很认真的说。
“阿妗,你一定要幸福。”
夏妗灿烂的笑,让她放心,“我会的。”
两人挥手再见。
夏妗目送沈渔消失在视线之内。
幸福是个奢侈品。
沈渔希望她拥有,她也希望沈渔拥有。
但能不能拥有,从来不是希望就可以,一切留给天意。
夏妗对于自己能得到幸福这件事,是持消极态度的。
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
后来清醒了,明白,她命这样烂,这样好的事,怎么会轮的到她。
送走沈渔后,夏妗走出机场大厅,她的车停在外面的地面停车场。
过去需要穿过两条车道。
很开阔的场地,夏妗一路过去,在进入停车场的前一刻,身后突然有人拍她的肩。
她回头,没看到人。
下一秒,突然有人拿着手帕,从后捂住她的口鼻。
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夏妗甚至来不及反应挣扎,就晕了过去。
同一时间,一辆全黑的商务车拉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