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国富一怔,接着心中一乐,连忙答应下来:“好,全委员,这件事我明白了。说实话,我也乐得看沙瑞金这次吃个瘪。”
挂断电话,全战虞靠在座椅上,思索了片刻,目光渐渐变得冰冷。
另一边,钟小艾刚刚从办公室里出来,借着夜色,她走到一片相对安静的地方,拨通了祁同伟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祁同伟略带疲惫的声音:“小艾,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
钟小艾轻轻笑了笑:“事情已经办成了,我爸说,如果你能上位,就一定要好好干,不要辜负大家的期望。”
祁同伟听了,沉默了一瞬,心中涌上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感激,最终赤裸裸的欲望没有说出口,还是用高尚的词汇升华了一下,掩饰了自己的野心:“谢谢你,小艾,还有钟书记的厚爱。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信任,会为了京州的百姓拼尽全力,奋斗终生!”
钟小艾轻声应道:“好,我等你好消息。”
……
林城这边。
吕梁和马天宇在接连奋战,省纪委和省公安厅不眠不休,一晚上抓了将近三十个人,搅和的林城都快翻了天,不管捞的多还是少,林城的干部都人人自危。
来自省纪委和省公安厅的精英们,连续突击审讯了十几个关键人物,雷厉风行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现在,他们手中的证据链条已经完全将整个腐败案浮出水面。
一天一夜的审讯中,吕梁和马天宇不停歇地交替审讯,整个审讯过程高效的吓人。
好在这一次,他们不仅拔除了赵刚这一根毒刺,还顺藤摸瓜,把林城牵扯到虚假中医药和医保资金套取的利益链条拉出来,这些人咬出了多名相关涉案人员,并将落实出来的铁证直接指向了这条贪腐链条的最高人物——周桂春。
闻昌才这边,他一早就得到了审讯的结果,当拿到那堆沉甸甸的材料时,他的心情十分畅快。
吕梁带回来的报告中,详细记录了贪腐的整个过程,从赵刚到虚假中医药企业,再到那些黑心厂商和周桂春之间的利益分配,甚至还有周桂春的洗钱账户信息。
一桩桩一件件,可以说效率高的出奇。
闻昌才知道,这些材料无论是对周桂春还是对整个林城市的假药腐败集团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可是沙瑞金这么刚愎自用的人,会是个什么态度?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今天的任务绝对不容易。
上班前半小时,带着满满的铁证,闻昌才直接来到沙瑞金的办公室。
这时的沙瑞金正准备召开下午的省委常委会,会议的内容是宣布李达康离任,周桂春正式接任京州市委书记。
周桂春本来已经被通知,半小时后就要来沙瑞金的办公室进行工作谈话。
闻昌才来到沙瑞金的办公室,心里盘算着如何开口。
毕竟,他清楚这事关系重大,尤其是在现在这个节点,直接将周桂春拉下马,沙瑞金的面子肯定不好看。
沙瑞金看见闻昌才进来,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脸色逐渐转冷:“怎么又是你?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常委会之后再说吗?”
看沙瑞金心情不好,闻昌才索性破罐破摔了,反正你心情不好,再坏能坏哪去?
闻昌才神情严肃,将手里的材料递了过去:“沙书记,我这里有关于周桂春同志的材料,涉及虚假中医药和医保资金套取问题,证据确凿,请您批准立案,并对其采取留置措施。”
沙瑞金听到这话,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皱起眉头,语气里透着不满:“闻昌才同志,你到底知不知道团结的重要性?省委现在正处于关键时期,急需稳定,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给省委添麻烦,这到底是为什么?!”
闻昌才没有被沙瑞金的怒火吓住,他依然坚定地看着沙瑞金:“沙书记,这些证据都是实打实的,涉及周桂春同志的腐败行为,这不是小事!如果我们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任命周桂春担任京州市委书记,那对党和人民是多么巨大的伤害?!”
沙瑞金抑制住怒火,怒道:“闻昌才!你这是在搞事情!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会给省委带来多大的麻烦?!”
闻昌才便将材料一字排开,铺满了沙瑞金的桌面,坚定地说道:“沙书记,这些材料一清二楚,证据链完整,周桂春同志已经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绝不能姑息!如果省委不能及时采取措施,那我申请您直接向中纪委提议,把我闻昌才撤职,我现在就写辞职报告!”
这番话掷地有声,闻昌才的正气凛然,让沙瑞金无从反驳。
沙瑞金本来想装作看不见这些材料,可是闻昌才已经把材料摊地满桌都是,他也不能装聋作哑了。
只见沙瑞金脸色变了几变,看到桌面上那些一目了然的证据,明白这次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
周桂春的行为实在太过分,闻昌才的话也并非无理。
沙瑞金心里有些气愤,也有些无奈,毕竟他本来已经打算让周桂春接任京州市委书记,然后逐渐把祁同伟、李达康这些前朝旧臣都给洗出去。
而这件事如今却被闻昌才这么一搅和,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也怪自己挑的这个周桂春底子不干净,一屁股屎,让自己没法擦。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拿起笔,沉重地在关于对周桂春采取留置措施的文书上签了字。
“闻昌才啊,你这是给省委出了个大难题。”沙瑞金签完字后,疲惫地说道。
闻昌才没有退让,他目光坚定地看着沙瑞金,语气里透着真诚:“沙书记,这个难题是我们必须面对的。如果不把这样的人清除出去,那才是给全汉东的人民出了一个大难题。”
沙瑞金望着闻昌才,心里五味杂陈。
天地有正气,有些事情是没办法装糊涂的。
他也知道闻昌才说得对,自己无话可说,只能无奈地挥了挥手,示意闻昌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