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冯公公,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冯今喜匆匆忙忙地走进来,连仪态都顾不得了,莫不敏看着他满头的虚汗,好奇地问道。
“殿……殿下……”冯今喜嘴巴颤抖,喊了半天,愣是没有一个关键的字眼。
“别急,慢慢说,无非就是我的那些个便宜王兄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仔细想想,今日应该是诸王进宫的日子,好不容易回来了,总要抒发一下心中充沛的感情,不然,白回来了不是?
莫不敏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不……不是!”
冯今喜心里急得都要冒烟了,“皇上下旨禅位了!”
说完以后,他像是卸下了心中的大石头,弯着腰,急促地喘息起来。
“看,我就说吧,……什么???”
周雁秦呆愣在原地,瞳孔聚焦,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了。
“禅位是啥意思?”伍三看众人皆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挠了挠头,好奇地问道。
他的声音成功拉回了周雁秦的三魂六魄,他腾的一声弹跳起来,疯了似得往外跑去。
“殿下,鞋子,鞋子——”
冯今喜抱起小榻边东倒西歪的鞋子,追了上去。
“小明啊,殿下这是怎么了?”伍三抓住一脸急色的莫不敏,觉得莫名其妙。
莫不敏甩不开伍三的挟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别问了,快拿上殿下的大氅,回来再跟你解释!”
“哦哦——”
伍三抱住莫不敏塞过来的大氅,跟在他身后,快速走了出去。
周雁秦趿拉着鞋,也不管身后的呼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疯了吗?老爷子被鬼上身了?
满屏的问号,让他顾不得刺骨的寒风,一路不停地到了太极殿门口。
看着跪了满地的人,他脚步下意识地停顿,伍三见机将大氅披在周雁秦身上,裹住他早已冻透的身子。
周雁秦用手拢了一下,从众人身边走过,大步上了台阶。
“殿下,您怎么衣衫不整的就来了?”
冯保宝急着脸迎了上来,“您快快回去吧,皇上今日谁也不见!”
“谁也不见,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
周雁秦一把抓住冯保宝的胳膊,没控制住力道,疼的冯保宝打了个颤,他连忙解释道。
“皇上身体无恙,天寒地冻了,您穿好衣服快回去吧!”
“不,我既然来了,就要亲自看上一眼,你进去通报,就说他不让我进去,我就硬闯了哈!”
周雁秦眉头紧蹙,恨不得下一刻就飞到大殿里。
“皇上的性子您又不是不了解,何必为难奴才呢?”
见周雁秦执拗的样子,他拍了一下大腿,“行,奴才这就去通报!”
“不见!”冯保宝刚进殿,皇帝就似乎就明白了他的来意,冰冷地说道。
“皇上——”
“你这老货,朕如今还是皇帝呢!你这是给自己找好下家了,连朕的话都不听了不成?”
皇帝冷嗤一声。
“皇上,奴才是皇上的奴才,您就是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背主啊!”
冯保宝慌慌张张地跪在了地上,犹豫了一下,还是为周雁秦说了一句好话。
“非奴才阳奉阴违,实在是这次来的是云承殿下,小殿下的性子您也知道,今日您若是不见,他是真敢强闯进来啊!”
“你与他说上一句,朕心意已决,让他回去吧!”
“奴才可劝不住小殿下,他衣冠不整、匆匆而来,一来就拉着奴才询问陛下的身体,他若是不亲自见上您一面,估计是放心不下的!”
冯保宝为难地说道。
“他一见你,问的是朕的身体?”皇帝意外地问道。
“是啊,奴才刚出去,殿下一把攥住了奴才的胳膊,第一句就是:皇伯伯怎么样了,可是身体出问题了?他啊,估计是怕皇上的身子出了问题,那力气,把奴才的胳膊都攥青了!”
冯保宝绘声绘色地说道。
皇帝的面容柔和了下来。
“罢了罢了,大过年的,外面天寒地冻,他那身子本就瘦弱,风一吹,再染了风寒就不美了!”
“是啊,奴才也是这样想的,小殿下病倒了,心疼的还不是皇上您!”
冯保宝谄媚地奉承道。
“你这老货,倒是敢猜朕的心思!既然知道朕心疼,还不快把他请进来!”
皇帝没好气地笑骂道。
“是是是,奴才遵命!”冯保宝蛄蛹起身子,连忙往外走!
“这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宫里多了这样一位殿下?”
昭王身旁的男子好奇地推了推他。
“父皇亲封的福亲王世子!”
昭王眼神幽深地说道。
“王叔的遗腹子?”
“福王叔早去了,何时冒出来这么大一个儿子?”
几个王爷都朝周雁秦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昭王冷眼看了他们一眼,规规矩矩地跪在原地,不愿意参与这些个兄弟的话题。
“瞧,咱们这位昭王兄,还是和以往一样的傲气——”
睿王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贤王,示意他去瞧。
“他傲气自有傲气的底气,咱们落魄至此,如何和他相比?”
贤王冷瞥一眼,阴阳怪气地回道。
“什么底气?最后还不是与咱们为伍,不像那边那位,那位才是真正的扮猪吃老虎,把咱们都给诓了过去!”
睿王看了一眼不远处跪的笔直的赵景,冷嘲热讽道。
“别说了,不管怎么说,咱们算是得了个善了了,不像那几位兄弟,连性命都争没了,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贤王嘴边挂着讽刺的笑容,眼中竟是自嘲。
昭王听到这些话,罕见地没有发脾气,只是袖口中紧紧攥着的手,彰显了他心中的憋屈。
“如今天寒地冻的,两位王兄还是保存些体力吧!”赵景忍不住开口道。
“景王弟说的对,咱们还是快快闭嘴吧!”
贤王说完,凑到睿王身旁示意,“看出来没,咱们这位好弟弟啊,算是熬出头喽!”
“你怕他作甚?咱们都这样了,除了父皇,还有甚好怕的?”
睿王桀骜不驯地说道。
贤王见他这副摆烂的模样,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