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压低声音说道:“客官,您要找的人就在这里面呢。”
听到这话,来人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嗯”,仿佛对这一切早已知晓。
小二见状,连忙继续说道:“好嘞,既然如此,那小的就先不打扰二位了,如果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吩咐小的!”说罢,他便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并轻轻地合上了门扉。
紧接着,那个人迈步走进屋内。此时,郭子仪早已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向对方行了一个礼,口中说道:“微臣参见殿下!”原来,这位来访者并非旁人,而是广平王殿下李俶。
实际上,除了那座宅子是经过了一番精心包装,经由他手下一个铺子的掌柜的出手卖给迅风的,还有便是那些下人,也同样是经由他人之手卖给迅风的。
因为若是让那些初到长安、人生地不熟之人直接通过牙婆购买仆人,恐怕很难挑到称心如意且真正实用的人选。毕竟,这些新来乍到者对于当地情况并不了解,很容易被外表所迷惑,从而买回一些看似漂亮却毫无实际用处的家伙。
因此,李俶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巧妙的主意——再寻找一个可靠之人协助自己。此人可以负责挑选出合适的人手,并将其安排到牙婆手中。然后,李俶会设法让迅风前去购买这些仆人。
如此一来,即使日后有人追查此事,也绝对不会联想到他身上。而独孤鑫一家人在使用这些仆人的时候,自然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放心大胆地使唤他们做事了。
李俶稳稳地坐下之后,面带微笑,眼神温和地看着郭子仪,轻声说道:“郭大人啊,您就别一直站着啦,快快请坐吧!”
然而,郭子仪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丝毫不敢挪动脚步,他紧紧咬着牙关,似乎在内心挣扎着什么。
终于,他心下一横,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紧接着迅速叩头,声音略微颤抖地道:“殿下,都是微臣没用啊,这次的事情恐怕要搞砸了……”话一出口,他的头垂得更低了,仿佛想要把自己深埋进地底一般。
李俶见状,眉头微微皱起,但很快又舒展开来,并未表现出过多的严厉之色,反而带着一丝疑惑不解的口吻问道:“郭大人,您先起身说话,不必如此惶恐。本王记得之前吩咐过,那些人应该是被送至云南王府了吧?为何现在却说事情办砸了呢?”
郭子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详细地向李俶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回禀殿下,的确如您所言,人早就已经送达云南王新买的府上了。可是今天早上,那名叫迅风的人前往府邸,声称想要监督他们尽快将宅子清扫干净。谁曾料到,这些人竟然早已提前完成了清扫工作,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说到这里,郭子仪顿了一顿,脸上露出些许无奈和困惑之情。
李俶听后更是摸不着头脑,心中暗自思忖:这明明是件好事啊,难道还有什么问题不成?
他不禁追问道:“所以到底发生了何事?还望郭大人如实相告。”此刻,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氛,众人皆屏息凝神,等待着郭子仪接下来的回答。
郭子仪深吸一口气后,再次详细地解释道:“想当初那牙婆向我介绍时,口口声声说这些人都是她刚刚买下的,尚未经过任何训练。然而今日所见所闻却截然不同,无论是那被清扫得焕然一新的府邸,亦或是负责引领我们的那位小厮,其言行举止间无一不透露出一种训练有素的气质。正是这种明显的反差,才引发了迅风对他们身份的疑虑……”话至此处,郭子仪不禁再度垂下头颅,宛如一个犯错后懊悔不已的孩童般,满脸愧疚之色。
李俶听完郭子仪这番叙述,心中已然明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但他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或不满。
相反,他轻轻伸出手,扶起郭子仪说道:“郭大人快快请起,此事原本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倘若日后云南王果真查出背后乃是有人刻意为之,届时恐怕就得仰仗郭大人挺身而出,承担起这安排之人的责任了。”言罢,李俶意味深长地看了郭子仪一眼,眼中似有深意。
郭子仪自然领会到了李俶的眼神暗示,当即恭敬回应道:“微臣深知其中利害关系,此番必定全力以赴,绝不辜负殿下重托,更不会重蹈覆辙犯下先前之过错!”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透露出一股决然之意。
李俶面带微笑,亲自伸手示意郭子仪赶快入座,并语气亲切地说道:“好了,郭大人,快快请坐!不必拘谨。”
郭子仪微微躬身行礼,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他挺直身子,目光恭敬地望着李俶。
待郭子仪坐稳之后,李俶再次开口,声音温和而坚定:“郭大人啊,你曾身为云南王的属下,对他忠心耿耿,事事为他考虑周全。想必就算他知晓今日之事,也定然不会责怪于你,你觉得呢?”
郭子仪何等聪明之人,瞬间明白了广平王殿下的意图。他深知殿下可能并不希望云南王得知自己正在暗中帮助他,于是连忙回应道:“是啊,殿下所言极是。微臣自当谨遵殿下令旨。”
随后,两人心有灵犀般地相视一笑,彼此间的默契不言而喻。他们都清楚,有些事情无需多言,只需心领神会即可。
接着,两人开始点菜。李俶仔细询问着郭子仪的口味喜好,郭子仪则谦逊地表示一切听从殿下安排。最终,他们点了几道精致可口的菜肴,共同享用这顿丰盛的午膳。
在用餐过程中,两人谈笑风生,谈论着一些轻松愉快的话题,气氛融洽和谐。然而,关于刚才所提及的重要事宜,双方却很有默契地只字不提。
用过午餐后,李俶和郭子仪站起身来,互相道别,他们各自返回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