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丽很快把房间收拾出来,兰萱草带宋书宁去看房间,房间很小,而且很旧,带着一股木头的潮气。
但她知道自己需要住在这儿,她现在没地方可去。
“谢谢婶子。”
“你安心在这儿住下,走这么久累着了吧,赶紧上床睡觉吧。”
“我不累。”宋书宁问她,“婶子,你怎么说话跟他们不一样?”
“你说她们呀,我的大儿媳妇叫做恩丽,二儿媳妇叫做梅娜,三儿媳妇叫做朵丽,她们都说的是我们这边的方言。
我跟你陈大叔要去码头跟人换东西,就学了汉话,说方言外地人根本听不懂。”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兰萱草的普通话说得这么溜呢。
这两个人应该就是她的儿媳妇吧,就是不知道是哪两个儿媳妇。
宋书宁从自己的行李袋里,拿出一包糕点给兰萱草。
“婶子,这是我在湛城买的小蛋糕,你拿去给孩子们吃。”
恩丽和梅娜的眼睛立刻亮起来,紧紧盯着她手上的那袋糕点。
虽然她们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但她们闻到小蛋糕的香味了,知道这是个好东西。
兰萱草哪好意思收,刚刚她给孩子吃了糖,现在又给她这么好的糕点,她可不能收。
“糕点这么金贵的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宋书宁虽然性格有点小骄纵,但她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相反的,在宋家的时候,她必修的就是人情世故。
豪门也有很多讲究,稍有一点不注意,就会让人觉得你高傲,瞧不起人。
虽然她并不介意自己有这样的名声,但是家里的老人对名声的要求非常严格,她间接被迫学了很多。
人家收留自己是好心,但她不能什么都不付出。
要是她表现出心安理得地吃他们的,用他们的,即便再好心的人,也会对她反感的。
送给大人们东西,他们可能不会接受。
但送给孩子们的东西,家长们一般不会拒绝。
宋书宁把东西强硬地塞给兰萱草,“婶子,这些小蛋糕你一定要收下,你要不收下的话,我可不好意思住下。”
听到她这么说,兰萱草这才把东西接住。
外头大风大雨,要是她跑出去可就不好了。
“成,那东西我就收下了,你放心住下吧。”
兰萱草叮嘱她好好休息,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媳妇走了。
恩丽看着她手上的小蛋糕,故意问道:“娘,这个女同志给咱们的是什么东西呀?可真香。”
兰萱草知道自己这个大儿媳妇贪嘴的毛病,有什么好东西都想要尝一口。
现在东西让她看见了,要是不给她,估计她就会想办法闹了。
“宋同志说了,这是在湛城买的小蛋糕。”
湛城可是个大城市,她都没去过呢。
听说湛城可大可好了,在这样的大城市,买来的东西肯定是好的。
恩丽盯那袋点心,吞了口口水,“闻着这么香,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娘,咱们就吃一点,尝尝味道也行呀。”
她向来都是这样的脾气,兰萱草也已经习惯了。
冷着脸打开袋子,一股焦香味混合着蜂蜜的味道,随之飘了过来。
真香呀。
这样的糕点他们从来没见过,更别提吃过了。
而且小蛋糕做得也小巧,精致又好看。
兰萱草冷着脸,递给两个儿媳妇一人一块糕点,飞快地把袋子扎好,拿回自己的房间。
这么多的糕点呢,她就给她们两块,也太小气了。
剩下的这么多,她肯定拿回房间自己偷吃。
恩丽心里虽然不满,但是手上的小蛋糕实在太诱人了,让她再没法想其他事情。
她把那小蛋糕放进嘴里,蓬松柔软,甜滋滋的,特别好吃。
只是这个糕点实在太少了,她只吃两口就没了。
吃完她舔了舔手指头,看见自己大儿子在屋里玩,她眼珠子骨碌一转,“阿泰快过来。”
小阿泰听到妈妈叫自己,屁颠屁颠跑了过来,“娘,干什么?”
“你奶奶有好吃的糕点,你们快去房间跟她拿。”
阿泰听见有糕点可以吃,眼睛都亮起来,带着弟弟妹妹跑去找兰萱草。
兰萱草拿着糕点回到屋里,看见自家老头看着窗户外的磅礴大雨叹气。
“你在看啥?”
“三叔这么多天都还没回来,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兰萱草也暗自在心底叹息。
三叔是大队的捕鱼能手,也是最有经验的渔民。
在他年轻的时候,捕的鱼永远是最多的。
就因为这样,他艺高人胆大,经常出到那边的深海捕鱼。
以前没有出过事,可现在都好几天过去了,按说人应该回来了才对。
在海上打渔容易遇上风浪,他们每次出海,根本不知道自己会遇上什么。
要是在海面上遇上风浪,别管你本事再大,也还是没法跟大海对抗。
其实他们隐隐在心里有了猜测,三叔怕是回不来了。
可他们谁都不想承认这个事。
“奶。”
“奶。”
房门被几个小孩推开了,孩子们跑了进来,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她,“奶,我们想要吃糕点。”
兰萱草看着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暗自叹息,不过还是拿出小蛋糕,一人给他们一个。
“慢慢吃。”
孩子们拿到香喷喷的糕点,欢天喜地地跑了。
兰萱草又拿出一块糕点,想让自家老头子吃。
但陈大叔拒绝了,他一个糟老头子,吃什么糕点。
“留给孩子们吃。”
兰大婶把糕点收起来,“晚上我拿几块,给老三媳妇送过去。
她肚子大了,得好好补一补身子骨才行。”
“随你。”
宋书宁站在屋里没敢动,在她看来,这间简陋的房间,就没什么东西可以用的。
木地板黑乎乎的,像是覆着一层污垢,很脏。
床单近看也洗得不太干净,上面有些黄渍,还有些水渍干了之后留下的痕迹,隐约还能闻到一股尿骚味。
咦。
估计是小孩子尿床了,家里大人又懒得洗床单,就这么将就着睡了。
她可不能将就。
她进到空间里,把窗帘给拿出来。
虽然她不会做衣服,但是铺床单这样的事,她还是能做的。
她还从空间里拿出酒精,给房间消毒。
这床上有孩子睡过,不彻底消毒,她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等到她把卫生工作做好,才开始用窗帘铺床。
窗帘布料子比较粗,作为寝具不够柔软,但是比起带着尿骚味的床单可要好上太多。
在这样的岛上容易有蛇虫鼠蚁,可能还会有虱子,她到实验室里找了找,没找到合适的药,只能自己配。
把药粉洒在床边,窗台上,墙角,她才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她可以睡个好觉了吧。
她转过身,没想到一个没注意,膝盖磕到床角,痛得她眼泪花花。
她娇气得很,以前磕到碰到都要爸爸妈妈哄半天。
现在她的爸爸妈妈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