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禄说罢,不等陈一秋反应,大袖一甩,磅礴灵力蕴含着肃杀之气,向陈一秋席卷而去。
“砰!”
对方刚刚还在笑着与自己谈话,下一秒就狠辣出手,陈一秋面对黄禄的突然攻击,根本来不及做出躲闪,而且身后就是晨儿等少女,他必须承受这雷霆一击!
只来得及双手举起挡于胸前,接着陈一秋便感觉到磅礴之力撞击而来,直接他撞飞,口吐鲜血,体内五脏六腑皆是受到惊人的冲击,让他痛不欲生。
在空中形成一道抛物线,陈一秋如断了线的木偶向后飞去。
只一击!锦绣少年随意的一击,就快要了他的命,重重砸在地上,陈一秋意识都有些迷离。
晨儿呆呆的看着,直到陈一秋落于地面,才惊叫出声,手忙脚乱的跑到陈一秋身边,又是心疼又是害怕。
“小球球!小球球你没事吧!”
却见陈一秋大口喷血鲜血,绿色的短打上衣随着刚刚那一击碎裂,显露出他那如大自然精心雕塑的肌肉,此刻在上面赫然有着一道恐怖的血痕,从胸口划至腹部。
陈一秋挣扎着起身,推开晨儿,气息虚弱。
“晨儿…快!你快跑!我会拖住他!”
晨儿豆大的眼泪往外冒着,死死咬着嘴唇却不肯离开。
这半年来她时常抱怨,小球球现在都很少陪自己了,嘴上喊着不乐意却天天往那秦府跑,白日忙完,晚上了也不来找自己玩。
而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小球球却如同英雄降世,要将她解救出去,虽然没有问,但知道小球球一定是闯过重重难关才得以将自己解救,让她怎么能不感动。
眼见着就要逃出生天,却又出现拦路虎,一击便将小球球打到生死边缘,她内心极度懊恼与自责。
都怪自己,若不是因为要救自己,小球球怎么会面临这种事情,眼看着那人出手毒辣,小球球根本不是对手。
想至此,晨儿抹去眼泪,一脸倔强的站起来,双手展开将陈一秋护在身后,梗着脖子向对面喊道:
“你要杀就杀了我好了!求求你放过他!”
黄禄听闻此言险些笑出声,怎么会有那么傻的姑娘,事到如今还看不出形势吗,居然要自己放过那差点将自己局搅了的废物。
“姑娘你去旁边待着,我黄禄从来不杀女人!”
黄禄说道,语气中满是笑意:
“若你执意要碍我事,那我只能让我手下几个弟兄陪你玩玩了!”
几个护院大汉闻言,眼中划过淫秽之色,舔舔嘴唇,虎视眈眈看着那个螳臂当车的少女。
晨儿脸色一阵煞白,今天是真的逃不出去了,当绝望后经历希望,最后发现还是死局,她万念俱灰。
“傻丫头…男人打架,你…你一个姑娘家掺和什么。”
陈一秋摇晃起身,强忍体内不适,气息虚弱,将晨儿从身前拨开。
“我会想办法拖住他…你们人多,要是一起散开逃他们也来不及将你们全部抓回…到时你找机会逃离…”
陈一秋低声说道:
“我出发时已让我爹去报官,要是他们来得及赶到…兴许我还能捡回条命…”
同时内心暗叹,老爹这速度是真慢,再不来怕是只能来给自己儿子收尸了。
其实陈虎平真的不慢了,前脚陈一秋刚出发,后脚他就去往官府,只是去的时辰太早,衙役也未开门。
而距离陈一秋入门大闹到现在,前后也不过大半个时辰的功夫,陈虎平还在带领官差赶来的路上。
见晨儿不说话,陈一秋叹息,他知道晨儿骨子里倔的很,特别是事关自己生死,晨儿不愿离去也是正常。
罢了,不论自己是死是活,至少等官差到了,晨儿的安全便有了保障。
陈一秋将晨儿护在身后,抽出系于身后的乌黑扫帚。
对方的攻势之强烈他完全没能力格挡,甚至连对方出招都看不清时攻击就到了,手中除了或许能依靠这根扫帚抵挡一二,其他毫无办法。
黄禄见对方一介凡人,吃了自己一击居然还能站起,轻咦一声,虽然自己并未使出什么力道,但也不是凡人有资格接下的,就算些皮骨期武者吃下这招也得重伤不起。
“确实有意思,难怪你能击败莫倪仁。”
黄禄微微一笑,手中功夫却不停,再次卷袖一甩,又是一道锋利灵力攻击朝着陈一秋而去。
陈一秋虽看不见似乎虚无的攻击,但眼见对方动作,抬手举起扫帚便是朝着前方重重挥去。
咔咔之声传出,金属摩擦般的尖锐声响起,巨大的力道让陈一秋有些持不住手中扫帚,连连向后退去,双脚在地面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感受从手柄处传来的巨大力道,陈一秋只觉双手酸麻不已,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身形。
“嗯?这什么鬼玩意儿…倒是有点意思!”
黄禄不看陈一秋,饶有兴致的目光挪到后者手中的乌黑扫帚上,这东西造型奇特不说,居然能接下自己攻击而不断,让他起了些兴趣。
“拿来吧你!”
黄禄遥遥伸手一抓,灵气大手便快速跃出,一把抓住乌黑扫帚,毫不客气的将其扯了过来。
“糟糕!”
陈一秋大惊失色,本来看乌黑扫帚可以抵挡住对方攻击,正是欣喜,觉得有拖延时间余地,却没想到直接被对方抢了过去。
“啪!”
将乌黑扫帚抓入手中,黄禄把玩一番,却看不出这东西除了丑之外还有什么奇特之处,最多是比常物重些罢了。
“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黄禄摇头自语,抬头将陈一秋不安的神情尽收眼底。
抬手间玩弄陈一秋,黄禄觉得将对方打的斗志全无,只能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好像会更好玩,也更好发泄心中火气。
“本公子不喜夺人所好,这东西还你,好好接着咯!”
说着黄禄将乌黑扫帚举起,就要向陈一秋砸去。
陈一秋大惊,以对方实力,若是直接将乌黑扫帚砸过来,自己定挡不住,怕是下一刻便要神魂俱灭。
只是他现在连躲避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举动。
但下一刻,陈一秋嘴巴张大,满是不可思议神情,看着黄禄身后。
“嗯?”
黄禄一脸嗜血的兴奋神情,刚蓄完力,一身如雷霆万丈般刚猛力道灌入手中之物,就要扔出,却发现手中的物件如入沼泽,任凭他发力也丝毫挥不动。
随后突然有声音从黄禄耳边传来,让他脊背发寒。
“你配用我物?”
突然有人欺身,他居然事先毫无感应,黄禄反应极快,知道有高手来了。
他急忙松开手中之物,猛的一个转身,快速跳向身后,谨慎看向来人,却见他刚立身之处空无一人,连带那奇怪的鬼玩意儿也消失不见。
黄禄皱眉,以他境界不可能幻听,那就说明,来人实力更在他之上!
而陈一秋则是面色有些激动的看向眼前之人,和初次相见一般,对方脸部让一头黑发挡住,长发落于胸前,看着不似正常人,却让陈一秋如见到救星般兴奋。
来人不是秦言芸,还能是谁。
晨儿在旁看到陈一秋面前突然出现个怪人,大白天的那人却看起来格外瘆人,一时间有些害怕也不敢接近。
“三少爷…”
陈一秋与先前晨儿一般,绝处逢生的喜悦充斥他的大脑,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原本按照他的设想,能保自己一命的只有父亲带来的官差,择芳院的人再怎么凶狠也不至于敢在官差面前杀自己。
但是那不靠谱的爹还没来,眼见死亡来临,救下他的居然是从未预想过的秦三少爷。
“今日你晚了。”
秦言芸话语冰冷,听不出任何感情。
陈一秋愣了下,旋即苦笑。
今日清晨一大早他就去了秦府,秦三少爷屋中那把乌黑扫帚是他所见中最不似凡品之物,故而特意去向秦三少爷借来,而秦三少爷并未出寝室门,也没问陈一秋那么早来借扫帚做什么,陈一秋只当是对方默许了。
此刻早就是过了早上的工时,陈一秋都生死一线了哪里还会想这些事,却没想到雇主亲自跑上门了。
“三少爷,我朋友被这里人绑了,我必须来救她,只是现在遇上些麻烦…”
秦言芸沉默,算是默认了陈一秋的解释,随后开口:“事已了,走吧!”
陈一秋一怔,秦三少爷在他眼中也是神秘无比,他知道对方绝不简单,只是这里还有个锦衣少年,实力极为强大,事情怎么了,自己怎么走?
秦言芸说完也不再看陈一秋,走在前方。
黄禄早已反应过来,这看起来跟个阿飘似的黑发脸就是刚出现在身边的人,看着对方一步步接近,心生警觉。
“这位兄台实力不俗,敢问是谁家子弟?”
秦言芸不理会,迈着自己步伐。
身后晨儿搀扶陈一秋,一瘸一拐跟着。
见对方视自己为无物,黄禄脸色一沉:
“慢着!”
“若是我没猜错,兄台你应该和这小子认识吧!”
黄禄看着陈一秋等人,冷冷道:
“兄台,我可以卖你个面子放过这小子,但是这些姑娘应该与你没关系,她们是断然不能走的!”
黄禄对于刚才秦言芸在身边突兀出现又消失的事情还有些忌惮,对方虽未出手,但只怕实力不在自己之下。
若是双方在这打起来了,择芳院被拆是小事,他命人绑架姑娘的勾当被曝光了就麻烦了,哪怕以他的背景,处理起来也颇为头疼。
只要把姑娘留下然后快速转移,就算那闹事的小子出去后报官也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黄禄就是准备打个时间差。
“不可能!人我必须带走!”
陈一秋闻言大惊,果断出声。
黄禄大为恼火,这废物仗着有人撑腰居然如此顶撞自己,怒火之下灵气灌入右手,狠狠一巴掌朝陈一秋扇了过去,准备给对方个教训。
“啪!”
预想中血肉迸飞的场景没有出现,作为施暴者的黄禄却飞了出去。
在空中几个腾挪,黄禄才控制住身形,落于地面,目眦欲裂,内心又是愤怒又是惊惧。
“你他妈的!”
在他脸上,赫然多出一个血红的五指掌印!
黄禄话语声落,择芳院中落针可闻,目睹眼前所见,所有人都呆滞当场。
“给你脸了?”
秦三少爷冷冷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中,话语中的冰寒如吹过深冬雪山尖的风,让在场每个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