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父眼中,未来会得到顾家这个条件开出来,哪怕是个陌生人,也绝对会第一时间认父亲。
对有血缘的温以诺,不更是手到擒来?
可惜他失算了。
“不感兴趣。”温以诺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你留着自己玩吧。”
斩钉截铁拒绝回答,让顾父不仅震惊,还很茫然。
哪怕是现在,面临的几乎是绝境,顾氏的产业市值依旧近十位数。
最顶尖的时候,能接近十一位数。
他实在想不明白,什么样的傻子,才能拒绝那么干脆,一秒都不犹豫。
是不了解顾家价值吗?
“你知不知道顾家换算成金钱有多少?”顾父沉声询问。
“不知道。”温以诺困倦打了个呵欠,“也不想知道。”
他与其时间花在这种和自己完全没关系的东西上,还不如多练习两幅勾线。
平生最值得骄傲的东西被轻视,顾父气到红温。
他刚想反驳回去,才张口,就被门开的声音打断。
温以诺和顾父齐齐望过去。
是温简和傅瑾承。
“小宝。”傅瑾承最先进来,抱住温以诺里里外外,好好看了几遍,确认没受伤,才放下心来。
“你吓死哥哥了。”傅瑾承颤声道。
他差点以为,真的要像梦里那样,永远失去温以诺了。
温简没打扰两个孩子抱团互相安慰。
她目标明确,径直走到顾父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扇完一巴掌,温简拉过顾父左臂,一个利落过肩摔,手腕压在顾父后颈:
“老逼登,我是太给你脸了!”
温以诺视线被傅瑾承完全遮住,只能听见声音。
少年抬头,想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却被按住。
“小宝,哥哥陪你出去。”傅瑾承将人完整护在怀中,“大人的事,交给他们大人解决。”
温以诺脸色古怪起来。
算年龄,他和傅瑾承,也能算是大人。
“辈分,辈分懂不懂!”傅瑾承辩解,“我俩在妈妈面前,都是小孩。”
温以诺“哦”了声,闭嘴。
心里却没完全相信。
傅瑾承嘴里的话是真的,但绝对还有瞒着自己的一面。
自以为揭过去的傅瑾承看着少年平静的脸,长舒口气。
还好还好,小宝乖,没继续追问。
真要继续问,有他不能骗温以诺誓言在前,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过去。
总不可能直接告诉温以诺,温简在里面走人吧?
那影响多不好。
包厢内。
除了最开始那一巴掌,温简再打下去的时候,全挑着不会有明显伤痕地方打。
一顿揍下来,顾父痛到眼前都出现自己离世多年是母亲,伤痕却只有脸上是一巴掌。
打到气消,温简才把顾父从地上提起,丢到墙角。
她则居高临下,站在顾父面前。
“顾总。”温简声音冷到让人发抖,“三年前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准再来找我家孩子。”
顾父忍着全身上下的疼痛,喘息着开口:
“咳!那、那是在琼州。”
“现在是燕京。温简,你不可能给我扣上帽子。”
温简冷冷挑眉:
“是吗?”
“顾总要不猜猜,这家私房菜馆是谁的?”
说完,温简又后悔了。
她跟这神经病老头说那么多干什么?
懒得卖关子,温简拉过一个板凳坐下,眼神倨傲:
“这家私房菜馆,是我送给小宝考上大学的礼物。”
顾父瞪大眼睛,表情僵硬,脸颊肌肉因为震惊隐隐抽动。
这家连锁私房菜馆十年前就在燕京。
也就是说,十年前,他们都还不知道温以诺活着的时候,他的养母在燕京就有了不少资产。
“也是我懒。”温简叹了口气,“我要勤快一点,别说你们顾家。”
“整个燕京,就没一个敢在我没到的时候动筷。”
停了一下,温简补充:
“我家那两个小兔崽子除外。”
此话一出,顾父终于彻底清楚意识到,想要靠联姻,让傅家给顾家注资度过眼下难关的算盘,算是彻底不可能。
甚至可以说,由于他这次带走温以诺,算是彻底把傅家,还有身份成迷的温简给得罪了个透。
以后有没有顾家,都是另说。
不过,人虽然这样彻底得罪透,顾父却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他还继续忍气吞声干什么?
总归傅家和眼前这个女人再有权势,也不可能直接杀了自己。
他一定要抓住这大概率是最后一次见面机会,好好把人恶心一波。
“咳咳。”顾父一边咳嗽,一边扶着墙站起。
“温简,你既然找上门来,肯定也是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
“你不是总以为自己是个好母亲吗?要不要来猜猜,对我的要求,你的两个儿子是什么想法?”
他似乎是迫不及待想要看见温简脸上出现崩溃表情,接着问题就立刻说出答案。
“你的两个好儿子,可没一个反对。”
“尤其是大的那个,他自己没意识到,我可看出来了。”
“分明就是有那个意思。疯吧疯吧。
他不信这世界上有哪个做父母的,听见自己的两个孩子在一起,不会疯。
温简从包里摸出瓜子嗑:“哦,然后呢?”
顾父:“然后?他们是兄弟!”
温简满眼都写着“这人有病”。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他俩虽然从小一起长大 但没任何血缘关系,也没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说浪漫一点,应该是竹马竹马。”
“我还乐的看他们在一起,这样还给我免了天底下最难处理的婆媳关系。”
“就是两崽一个比一个木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窍。”
两块不开窍木头已经坐上回家的车。
车后座,温以诺半靠在傅瑾承身上,想起温简,心里有些愧疚。
“哥,我们真的不用等妈妈吗?”
傅瑾承压了压少年头顶翘着是呆毛,轻轻笑着:
“她自己说的,让我接到你就赶紧走,不用管她。”
“后续的事情也都她去处理,不让我们管。”
听见这是温简自己的要求,温以诺悬着的心没有犹豫,立刻放了下来。
温简从小到大,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傅瑾承,说出的话无论多难,都是说到做到,从来没有食言过。
这次一定也是和之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