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什么糖?”
符明有些纳闷,符婉当即反应过来,大着胆子伸手在那老太太口袋里摸了摸,果然拿出来一颗糖。
还是颗大白兔奶糖。
看样子这老太太应该是低血糖犯了。
随即符婉赶紧拆开糖的包装纸,然后扶起那个老太太。
老太太脸色苍白,糖进嘴里嚼了好半天,才有了几分精神。
旁边供销社的售货员也是个好人,见状忙从店里搬了张椅子出来,让老太太坐着休息。
只是符婉看着这老太太的面容,却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倒是符明一句话让她瞬间反应过来。
“阿婉,你觉不觉得,这老太太有点像咱爹?”
不夸张地说,要不是老太太头发都白了,就刚刚坐起来的那一刹那,符明还以为见到了自家老爹。
但是他也没有大声说,而是放低声音小声问得符婉。
他们兄妹俩,其实符明更像叶小翠,符婉则生得像符老大。
尤其是嘴巴和鼻子,那是跟符老大如出一辙。
巧的是,那老太太也是一样。
这世间居然有这么相似的人吗?
想来也确实巧合,或者说是缘分。
符婉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自家老爹也没说自己有什么姐妹,除了符老二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外,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老太太,您在这坐着等家里人吧,有什么事可以找公安,我们就先走了。”
眼看着老太太缓过来了,符婉便想着跟符明赶紧去汽车厂开车回家。
毕竟这时候已经将近四点,她们刚拿到车也不敢开太快,估计到家怎么着也得五六点钟。
老太太没说话,一直闭着的眼睛却突然睁开,直直地看向前面的符明。
打量完符明后她又狐疑地盯着符婉看了好半晌,看得符婉后背直发毛。
老天爷,不会真让她碰到讹人的吧?
她重生前也没少看到有倒在地上的老人家讹路人,但是也没想到今天自己会被碰瓷。
本来她还想着这个时候人心都淳朴,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是她大意了。
“小姑娘,你是哪里来的?”
好半天,那老太太才开口问道,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嘶哑。
“我?我农村来的。”
符婉疑惑不已,指了指自己说道。
她可没蠢到自报家门,把具体地方泄露出去。
“俺是农村人,家里可穷了。俺妈让俺上城里找工作,没想到找不到,俺准备还是跟俺哥回家给人搬货去。”
这俺来俺去的,符明都忍不住笑,憋了半天差点憋出内伤。
没办法,他也猜到了符婉此举的目的,应该就是怕这老太太要她们赔钱。
“对啊,这城里的工作太难找了。俺们今天还没吃饭哩。老太太你命真好,还有大白兔奶糖吃哩,你那糖纸还要不,要不给俺回去舔,不对,回去闻闻也成。”
演戏嘛谁不会,符明一通辣眼睛的表演后,甚至还朝着符婉挤了挤眼睛。
这兄妹俩的表演,倒是把供销社的售货员给整懵了。
她先前明明看见这两个人去友谊商店,买了不少东西呢!
那老太太目光还是停在符婉脸上,半晌后又张了张嘴吐出一句话。
“农村,是哪个村?你们村……有没有一个叫狗娃的?”
这下,符明跟符婉面上的笑容都凝固了,他们方才,可没提到半点自家老爹的信息。
而且狗娃这个称呼,是符老大的小名,眼前这位老太太,是怎么知道的?
“嗨,俺们村叫狗娃狗蛋的一大堆,您老太太是想找哪位?要不您还是报公安试试吧,没准公安同志能帮你。”
老太太摇了摇头,“公安我找过了,我离开家的时候狗娃才几岁大,现在他大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小姑娘,我也不是要讹你,我是看你长得像我阿弟,他小时候啊,嘴巴和鼻子就跟你的一模一样。”
“你弟弟,姓什么?”
符婉忍不住问道,实在是这老太太神情认真,根本不像是做假。
而此时,刚好从供销社的不远处走过来两个穿着制服巡逻的公安。
“我弟弟,姓符。但是到底是福寿的福还是哪个,我也记不清了。”
这话在符婉和符明心里当即就掀起了惊涛骇浪,姓符,还叫狗娃。
这描述的十有八九就是自家老爹啊。
老太太不会真是自家的亲戚吧?
两人面面相觑,脑子里全是问号。而不远处的公安看见这里情况不对,也赶过来查问情况。
“同志,你们好,请出示证件或者介绍信给我看看。”
符婉跟符明从京城回来后便去镇上办了新的身份证,所以这会儿便直接从包里掏了出来。
而那老太太掏了半天,口袋里除了糖什么都没有。
“老人家,你是哪里来的?要干什么去?要不要我们帮忙?”
老太太看着这两个公安眯了眯眼睛,随后脸上换上了一副茫然的神情。
“哪里来的,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我要去找我弟弟,她就是我弟弟家的。”
说罢还指了指符婉。
公安同志又转头看向符婉,言语间满是谴责,“同志,老人家都这么大年纪了,你们怎么还带她出来?看看她脸上还跌伤了,你们年轻人也得注意着点。”
这会儿刚好售货员回店里忙了,符婉也是百口莫辩,“不是,这老人家是我刚认识的。”
“你就是狗娃家的,走走走,我们回家去!”
说着那老太太便站起身,颤颤巍巍地拉着符婉往前面走。
两名公安见老太太急着回家,也不好再拦着她们。
只是叮嘱道:“马上傍晚了,赶紧带着老人回家吧。这市里晚上也挺冷的。”
说罢便又继续巡逻去了。
这下轮到符婉跟符明欲哭无泪了。这好端端的做好事,咋还捡了个老太太呢。
“老太太,你怎么能跟警察同志乱说话呢?什么你家我家的,我们都不认识。”
符明忍不住揉太阳穴,这老太太也真是的,居然骗公安!
听见这话,老太太眼睛直瞪着符明。
“你再乱说话,回头我跟狗娃说,让他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