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扫视着剩余的六个垃圾桶，特殊材质的眼瞳中，闪过无数的复杂公式。
    经过对垃圾桶外表的每一处细微差别进行最科学的计算过后，她得出了结论。
    计算是无用的。
    里面的奇物是什么，只有打开才能知道。
    做了开光所有垃圾桶的心理准备后。
    她打开了左手边的第一个垃圾桶。
    这一次，蓝色的光芒喷薄而出。
    黑塔嘴角扬起一缕微笑。
    蓝色奇物中不乏一些特别的东西。它们可能没有多大的战斗力，但是特别的功能也有不小的研究价值。
    但真正令她喜悦的，是这代表着她与真正的高等奇物越来越近了。
    果然，科学的思维是有用的。
    人偶的触感没能给远方的本体带来危机感，任由蓝色的光芒吞没了她的眼睛。
    一只花朵形状的簪子落在了她的手里。
    “仙舟风格的头饰？”
    虽然从没有戴过，但黑塔也是认识这件东西的。远的不说，旁边的符玄头上，不就插着许多吗？
    “不，这是一件寄托着特殊能力的法器。”
    林烁摇了摇头，娓娓道来：“它来自某个以人类为主体，但时常有天使和魔族出现的世界。承载着一位强大的女性圣职者的力量，又经过了特殊的宇宙适应。让它可以通过命途之力触发。至于具体能力嘛……”
    他顿了顿，接着道：“触碰后，你就能学会名为‘武身铁光’的能力。而这个簪子则会成为特殊法器。以它为媒介可以召唤出一柄巨锤。在平时，它能够将使用者的命途之力造成的伤害放大两成！”
    黑塔追问道：“那它需要用什么能源维系？难道要在其中储存大量的命途之力吗？”
    林烁挺直了身板，笑着摇了摇头：“不，不需要任何能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等你想用时，它就能自然发挥效果！”
    “怎么会这样！”
    黑塔拧起眉头，人偶冷冷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震惊和不解占据了原本精致的脸庞。
    这太不合理了，根本不符合最基本的物理原理！
    “那它要吞噬什么物体吗？”她不信邪地追问，不用能量供给，那总需要物质吧？
    释放出的多余的能量总要有个出处吧？
    林烁仍然笑道：“不需要，它不需要任何供给。而且，它还有另一项特殊效果。那便是对恶物特攻”
    “用它发动你原本的技能，会对诸如虫灾这种，自出生便代表灾厄的种族，或是某些特定的不洁之物，会造成双倍的伤害！”
    符玄听后，缓缓点了点头，不无赞叹地道：“虽然限制了使用对象，但作为蓝色奇物来说，已经足够惊艳了。”
    然后，她开始低头思考起来。丰饶孽物，会在此之列吗？如果算是的话，如果黑塔能洞悉这奇物的奥秘，将其量产的话，定然能大大增强云骑军的作战能力！
    但即便以符玄对丰饶民的痛恨，却也不能将丰饶民归入等同寰宇蝗灾的祸乱之中。但她仍想试一试，万一能成功呢？
    何况幽囚狱中，又不缺几个试验品。
    正好曜青要提走要犯呼雷。先狠狠打他一顿，让他把精力用来治伤，也算是为运输安全做贡献了。
    符玄想着仙舟的千秋大计，越想越是前景广阔。
    而黑塔可就没她那么乐观了。
    “对不同的族群，会有不一样的效果？而且是以是否为祸进行界定？这又是什么原理？！”
    诚然这件奇物的特殊效果非常厉害。
    但她可从来不相信，‘道德’会对科学造成什么实质的影响。顶多是影响使用者罢了。
    可眼前这件奇物，就差把‘惩恶扬善’四个字刻在锤头上了！
    可是一柄锤子是怎么判断善恶的？它判断个锤子啊！
    在黑塔的思维里，善恶都是智慧生命为了族群的生存，自己创造出的概念而已。宇宙有没有这些东西，星体不还是一样在运转吗？
    可这件奇物，却着实挑战起了她的一贯认知。
    她冷静下来，在内心劝诫着自己。
    既然这东西已然出现，那就要接受事实。反过来想，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研究对象吗？完全颠覆以往认知的特别奇物！
    虽然和概念之力有着不小的差距。但它的存在，说不定能揭开一段宇宙的秘密！
    她的心绪已经不再平静，用冰冷的语音，急促地道：“林店主，你是说，这件东西发挥实力的判断准绳，是道德吗？而且，这还是受到了宇宙本身的认可？”
    林烁捏了捏下巴。看着黑塔若有所思。
    这个着眼点相当奇怪。一般人只会关注奇物的效用而已，并不想解开它们的原理。
    但黑塔作为一名天才，显然对其本质更感兴趣。
    如果他猜的没错，那黑塔大概是……
    哈！这还真是个有趣又可怕的想法！
    他笑道：“是的，但不能说是道德。按仙舟的说法，应该叫做大义。是一种非常宏大的叙事逻辑。”
    “足够了！”
    她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应答。
    这个回答
    如果这种以道德作为力量准绳的方式，是被宇宙本身所认可的。
    那是不是说明，宇宙本身并不是一个默默运行的死物，而也是一个拥有智慧，拥有意识的特殊生命体呢！
    没错！道德是只有生命体才需要的东西，它的存在，一定是经过生命体认可的！
    想到这里，黑塔的心里开始火热起来，人偶的动力炉都有过速运转的趋势。
    这个想法实在太有突破性了！她敢断言，连博识尊都没有做过类似的求证。如果她真得能证明此事，那足以在天才俱乐部，不，整个宇宙都掀起惊涛骇浪！
    尽管那片前景可能会非常可怕……
    那意味着所有人都被一股冥冥之中存在的力量监视着，影响着，甚至……操控着！
    就如同被仙舟视作市井之谈的‘天道’一样。
    以掌中游戏的姿态，将人世间的繁荣与破败来回拨弄。
    如果真得能证明这件事，定然会引发一场空前的浩劫。卑鄙的天道信徒会以‘神谕’为名，在世间争名夺利。而因为天道的真实存在，他们会收获远超星神的信仰！最终，滔天的野心，自然会引发滔天的灾祸。
    但这一切，对黑塔而言，只有惊喜，没有惊吓。她只对研究和探索感兴趣，甚至对研究的结果都不太感兴趣，只要有趣就好。
    而这项研究本身，足以有趣到让她不顾一切了！
    她走向货架，开始期待起下一个桶中，会有多么有趣的奇物。
    这仅仅是一个蓝色的桶而已，就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收获！那紫色，甚至金色的桶呢？
    想到此处，她真得想要让本体亲自过来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