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微微亮。
柳儿和小灵子就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一个熬粥,一个给小姐做饭。祝文文整夜疼一阵,醒了换个姿势再睡一阵,此时疼痛刚过,又缩在床上眯着了。
她睡梦中看见自己回到实验室,金老师却一身古装问她是谁? 那个在山寨的疯女人站在一旁问她梁山伯在哪,她还没反应过来,便拿没有牙的嘴要咬自己。
梦中猛然一惊,大叫一声,把自己吓醒了。
小灵子见小姐叫人,以为是叫自己。
快步走来道:“小姐醒了,肚子还疼么?”转过身,从那桌几上捧着一碗小米粥近床来,扶起来,将粥小心喂到祝文文嘴里。
品口中小米粥软糯,知道是煮了有些时候了,见窗外天光大亮。
祝文文起身问:“现在是什么时辰,马文才他们是不是已经要动身了?”
小灵子扶着她道:“刚到辰时,小姐喝完再躺会。”
祝文文机灵一下,顾不得疼,坐直了身子,端起碗仰头一下子喝完。
掀开被褥道:“小灵子赶快替我衣服换了,头发梳了,咱们快走。”
小灵子见小姐火急火燎的样子,扶着小姐道:“小姐别着急,马公子他们听说小姐不舒服, 让小姐以多睡会,说不着急出发。”
祝文文不听小灵子说什么,弯腰穿鞋道:“你让柳儿和马文才陈福寿说, 我已起来,即刻可以动身,小灵子你快和我梳头。”
小灵子铺着床,还想让小姐在休息一会,却被祝文文的手打开。
小灵子先是一愣,祝文文面色一冷道:“小灵子,你是不是想回祝家庄去了?”
见小姐发怒,小灵子赶紧跪下,满眼惊恐道:“小的不敢,小姐不要撵我走。”
祝文文语气加重道:“你有你的想法,不听我使唤,我要你干什么?”
小灵子满眼包泪解释道:“小的是担心小姐的身体,小的不敢和小姐顶撞,小灵子知道错了,小姐不要撵我走~”
祝文文本就身体疼痛,又见被小灵子哭诉,心里无名火起。
瞪眼呵斥小灵子道:“你我主仆关系,你只看我身体不适,说为我着想,却不见我们一行人是在赶路,时间紧迫。
出门前我再三交代,我们出门在外就是男子,可你一而再再而三驳我心意,我看你真是主仆不分了。”
小灵子还在哭,摇着头哭说自己再也不敢了,祝文文气还没消,让小灵子跪在原地受罚。
门外马文才的声音传来:“你怎么到哪里都要和人置气,大早上就开始训下人。”
祝文文知道门外是马文才,就隔着门窗和马文才拌起嘴来。
朝窗外道:“马公子,你醉醒了就去管别人家闲事,您要是无事可做,可以再去喝两杯去,和舞姬说笑,别来我门前讨不再在。”
马文才见她生气,觉得新奇。自己将她胳膊拉脱臼她都不曾生气,每次她大怒一定是因为自己的下人,不是救车夫就是训女仆。
马文才暗想:“她知道我去酒肆和舞姬的往事,看来她心里有我。”
心里欢喜,又寻思道:“她这样好的人品吗,如果当夫人,定能让一府院的人信服。”他想到此处竟忍不住,抿嘴站在门口笑。
柳儿端着一碗红糖姜糖水,从马文才后面经过,听小姐在里面训人,马文才站在门外傻乐。 她虽不爱说话,却也懂规矩,上立马低头向马文才问安。
马文才这才回神,端了端公子的架子,问柳儿道:“你端的这是什么药?”
柳儿如实回答道:“红糖姜糖水,”马文才一听登时脸红到脖子。祝文文在外听见柳儿实话实说,红着脸打开双门。
却撞见脸像番茄的的马文才,虽然祝文文是个现代人,可这毕竟是隐私,明显马文才也猜出原因,两个人面面相觑,脸红脖子粗。
见祝文文黑发半散,白皙的脸庞透着病态的娇弱,一袭白色睡袍,衬得整个人病娇清雅。
马文才只觉自己的脸皮发烫,俊眼圆睁,愣在原地,盯着祝文文看。祝文文红着脸双手撑着门边,吼道:“看什么看,收拾东西去。”
马文才听见,竟然‘哦’了一声竟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柳儿见二人奇怪,又觉得不妥,连忙将小姐扶进屋内,关门后问:“小姐您怎么穿这个就出来了。”
祝文文进来以后,人也平静下来。
拍着脑门道:“疏忽了疏忽了。”转念一想摆手道:“ 算了,大丈夫不拘小节,我这又没设什么,不想了。”
见小灵子仍跪在地上啜泣,叫了声‘起来,给我梳头。”小灵子这才敢起身,一句话不敢多说,小心的给小姐在头顶挽个发髻,拿着书生冠盖住黝黑的发髻。
柳儿见屋内气氛不对,也不敢说话,等小姐梳完发,才敢将姜汤递过去。祝文文又是仰头一饮而尽。
起身问柳儿道:“马车准备好了么?”
柳儿道:“准备好了,马也喂好了。”祝文文满意点头。
看着低头的小灵子,面无表情向她和柳儿道:“出门前,我再说一次,跨出这个门槛,我们就是男子,不懂的事就问,不会的事就学,自己做不了,再去求人。”
见小灵子还在抹泪,心有不忍,口气缓和道:“知道你们为我好,但咱们必须明白我们是男扮女装出门本就很多人看不惯。
若还一副小姐做派,不如回家接着当小姐就好了,也不必出门做事了。我是你们主子,当以身作则,心疼可以帮我分担,可以帮我出谋划策,但不能驳我的意思,知道了么?”
小灵子和柳儿立马点头道:“知道了,小姐。”
祝文文转身到了门口,顿了一顿,肃声道:“出门在外,全都叫公子,不要叫小姐。”
二人赶紧连声答应。
马文才和陈福寿在院子外晒着太阳等着祝文文主仆几个。
见祝文文大步走来。陈福寿立马上前打招呼道:“祝兄身体不适,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祝文文拱手回礼,回道:“出门在外总有个吃不干净的时候,睡上一觉也就好了,让陈兄多费心了。”
陈福寿笑道:“祝兄无事就好,城门开了,我们进城去买些干粮再上路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