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指着靠左的两间厢房。
说道:“三位客官您要找的那几位就在这两间屋子了。您三位可以在前厅那边吃点东西等。”
邹秋平和钱青玄同时看向梁山伯。
小二看三人衣服都是泥浆。
又介绍道:“小店有人,专程浆洗衣物。
三位客官不如去我们后间洗个澡。
衣物浆洗一下再用火笼一烤,很快就干了。”
邹秋平和钱玄青听了都很心动,拉梁山伯要洗个澡再来。
反正人已经找到,又丢不了。
梁山伯摆手让他二人去,自己就想在这门前等着。
邹,钱二人知道梁山伯和祝英台关系不一般,但他们这般要好实属二人没想到。
二人相视一下,道:“那我们二人自便了。梁兄别累坏了身子才是。”
梁山伯见二人走远,坐在后院磨盘上,眼睛看着那两间房门。
和自己相爱之人只有一墙之隔,他内心平静。
闭上眼睛抬头对着太阳,自己身上潮湿的汗气,清晨土地散发的泥香,伴着灶房的烟火气。
睁眼再看着眼前两扇门,梁山伯在门外想象着英台在床榻上翻身的样子。
或许英台还会打着小鼾,散着头发,跳动眼皮。
他与她近在咫尺,爱一个人等待,也如蜜糖。
忽然门‘吱呀’一声开了。
孙二妹端着一个木盆出来倒水。
‘哗啦’一声水泼在院子里,抬头看磨盘那里站起一位瘦高的男子,她只觉这书生样貌好生熟悉。
定睛观瞧,发现站起来的人竟是梁山伯。
孙二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揉揉眼睛惊叫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脏成这样?”
梁山伯见她赤着脚,揉眼睛,也觉好笑。
哑着嗓子答:“我在这里等英台。”
孙二妹急回房叫谷大仓出来。
谷大仓搭着衣服出来,忽见是‘吊书袋’。
也惊讶叫道:“你怎么子在此处,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梁山伯见谷大仓在此处,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
开口道:“我听说英台丢了,便从书院找到此处。”
谷大仓惊问道:“谁说我家小姐丢了?
你是一家一家找过来的么?”
梁山伯笑着点头。
见梁山伯喉咙沙哑,从头到脚都是湿的,竟不换衣服还在这里坐着。
有几分可怜他又不便表现。
张口骂道:“有我在,小姐哪能丢~在书院等着便是,不知道你发的什么风,竟挨家找来。”
孙二妹本也认为这书生愚笨,但听下来,见他一片丹心,心中不免羡慕。
她见梁山伯那样子,转身忙去拍祝英台的房门。
吱呀一声,祝英台的屋子门分左右。
柳儿穿着整齐,也端着水盆出来。
梁山伯见出来这侍女他不认得。
在想:“英台莫非又买侍女了么?阿水是不是也起来了?”
孙二妹和柳儿不大熟悉,上前道:“你家小姐醒了么?梁山伯来找他她了。”
柳儿不认识梁山伯,只见一英俊书生狼狈站在近处。
心道:“这书生浑身湿透竟还站着等小姐,看着愚笨。”
转身回房,问正在梳头的小灵子:“门外有个叫梁山伯的来找小姐。”
小灵子一听是梁山伯,立马让柳儿套上书童袍子,自己也赶紧扎好头上圆髻。
吩咐柳儿:“从现在开始,柳儿姐姐,咱们就是男子了。”
柳儿点头。
见小姐还睡着,小灵子轻摇小姐两下。
伏在小姐耳边轻声道:“小姐,梁山伯找来了。”
祝文文正梦正在学堂听课,常夫子让写一短篇策论。可她哪里都找不着笔。
急得她满头大汗,她听见一声梁山伯来了,梦中便见梁山伯手指纤纤,将一根狼毫俯身递在她的面前。
抬头望去,山伯面色如玉,唇红齿白,和自己刚穿越过来,见的第一面一模一样。
小灵子声音再次透进梦里:“小姐,梁山伯来了。”
“梁山伯?”
混沌中,祝文文发出呓语。
“是的,小姐,梁山伯就在门外。” 小灵子轻声唤道。
祝文文慢慢睁开双眼,见小灵子一张脸贴在自己面前。
祝文文翻在里面背身道:“现在几时?小灵子你叫的什么?我想再睡会。”
小灵子摇祝文文肩膀道:“小姐,梁公子就在门外站着呢。”
这回祝文文算是真正听清了,翻身坐起来,瞬间清醒。
梁山伯?他在门外?他怎么找来的?
她翻身下床站在窗前,见梁山伯果真站在门外。她立刻小灵子伺候自己穿衣服,梳头。
生绢裹胸勒好,罩上书生袍,穿好鞋子,拉门出来。
她瞳孔放大先是一惊。眼前的梁山伯和刚才梦中的梁山伯判若两人。
梦中梁山伯有凤璋之资,而眼前的梁山伯浑身泥浆,头发湿垂。双眼凹陷,胡茬稀疏。
长袍混湿散潮气,五官惨败无人色。
见英台出来,梁山伯长叹一声,支撑着站起来,冲着祝文文温柔一笑。
哑声道:“英台,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祝文文大步走上前,仔细端详着山伯脸道:
“你怎么浑身湿着,脸色这样难看?你怎么找来的?”
一旁孙二妹连忙道:“梁公子是夜间跑马,一家客栈一家客栈找过来的。”
祝文文疑惑的看着梁山伯。
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为何又来找我?”
梁山伯道:“昨夜马文才进书院问你回书院没有,我怕你出事, 便出来找你。”
“我有谷大仓护着哪里会出事,你多想了。”祝文文见他在走起路来左右摇晃,料想他定没睡觉,
忙问:“你是不是一夜没睡?”
梁山伯只觉心头一暖。
轻声道:“还好,见你安全我也就放心了。”
只是个把月没见,梁山伯见祝英台就觉她颜色更盛,见她离自己很近,忍不住上前在她头顶比划一下。
咧嘴憨笑道:“英台看似乎又长高一点。”
祝文文心头一动。
后退一步道:“我都多大了,还长个呢?”
转念一想,自己和梁汉伯也不过是十五六的年纪, 现实中的高中生,高中生当然会长个了。
再看回梁山伯,他竟因为别人一句话彻夜找自己,心头一热顺便烧红了脸。
见旁边有人,立马咽口,水正色道:“马文才,他找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