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欣恍然惊觉自己刚才的态度过于生硬,心中暗自懊悔,毕竟此行她是来求人的。
她毫不犹豫地跪在傅老爷子膝前,姿态谦卑而恳切。
一旁的苏悦,见状更是泪如雨下。
苏小欣柔声并哽咽道:“傅老爷子,看在苏悦不知内情,也看在这么多年,她是真心实意把您当作自己外公的份上,您就原谅她吧。”
傅老爷子没说话,依旧闭上眼睛。
闵宁宁和邓佳然对视一眼,闵宁宁用口型冲着邓佳然说道:“假心假意。”
而大儿媳周玲玲自始至终都像是在看戏,一言不发。
苏小欣继续说道:“当时,傅臻雪弥留之际,我带着两个孩子去看她,谁知,苏苏看了她母亲一眼,就出去了,我一妇道人家,两个孩子,哪里顾得上。”
“后来,傅臻雪刚好睁开眼睛,她想要看她的女儿,苏苏我也找不到,可是我想满足傅臻雪的遗愿,就把苏悦推过去,傅臻雪抓着她的手不放,我心想,只要她心里认为这是她的孩子,也算是满足她的愿望了。”
苏小欣完全隐瞒了当时,是她让苏苏去医院外面买中饭的。
苏小欣顿了顿,“我那时,赶紧出去找苏苏,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心想,是不是苏苏又回到病房。”
“等我回到病房,看到傅老爷子您刚到。”
“我便把苏悦领了出来。”
“可傅老爷子,您当时心脏病突发,好不容易被医院救过来,您当即就认为苏悦是您的外孙女,那种情况下,我担心对您身体不利,就没有反驳。”
闵宁宁问道:“这么说,按照您的意思,苏悦知道自己不是亲外孙女了?”
苏小欣说道:“是我骗苏悦,她是傅臻雪的女儿,而苏苏是傅臻雪领养的,傅臻雪身体不好,我帮她带孩子,因为那两个孩子,我确实一直带着几个孩子,苏悦年纪小,所以,她就相信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是我,不应该把孩子换了,可是我真的不是贪图傅家什么,就是不忍心看着傅臻雪带着遗憾离开,后面我没敢说,也是不忍心,看着傅老爷子再次心脏病突发,如果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和傅臻雪交代啊。”
“是她把孩子托付给我照顾的。”
闵宁宁心道,原来有个叫苏苏的是真外孙女,怪不得能换到他们傅家,看来,以后还要面对真外孙女了?真是!一点也不让人消停。
傅老爷子听到傅臻雪三个字,眼角落下眼泪,他摆了摆手,“你们都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这样的答案不是苏小欣和苏悦想看到的。
苏小欣此行的唯一目的,便是竭尽全力,确保苏悦能牢牢扎根于傅家,继续沐浴在傅家带来的种种恩泽之中,不让她的未来之路半途夭折。
毕竟,若此愿未遂,她这些年来的筹谋与牺牲,都将化为虚无,如同晨露般悄无声息地消散。
面对傅老爷子的拒绝,苏小欣心中极为不甘,却也清楚,唯有走上一遭那看似决绝实则步步为营的“绝路”,才能触动傅家的心弦。
于是,她缓缓拿出那瓶早已准备妥当、精心稀释过的敌敌畏,心中暗自盘算,这既是一场生命的赌博,也是一场关于情感的博弈。
她深信,自己定能在生死边缘被拉回,而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也必将成为傅家不得不重新考量苏悦去留的关键。
毕竟,谁能对一个在自己家中险些丧命的弱女子视而不见?
傅家的颜面与慈悲,岂会容许这样的悲剧发生而无动于衷?
不,绝不可能!
苏小欣的心里,虽有一丝忐忑和无尽的恐惧,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执着与不甘放弃的决心,她必须用一场精心策划的“戏”,为苏悦的归属和前程,搏一个可能的转机。
苏小欣将敌敌畏灌入口中,“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我以死谢罪,你们不要为难苏悦,她是无辜的!”
苏小欣这波操作,吓坏了在场每一个人。
苏悦破声喊道:“妈,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不在傅家待了,我们回去。”
傅老爷子立刻站起身,看着瓶子上写着‘敌敌畏’三个字,突感心脏不舒服,他捂着心脏,“快,快把她送医院抢救!”
苏小欣突然紧攥着傅老爷子的腿,指甲几乎嵌入肉中,她的声音带着决绝与哀求:“傅老爷子,请您让苏悦留下吧,她还是您的外孙女,这孩子对您有感情,她是真的把您当成亲外公啊!我们什么也不要,只让她待在傅家,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您不答应,我哪儿也不去,我就死在这里!”
苏悦在一旁急切呼唤:“妈,我们走吧,回家去,我以后都不会再来这里了。”
周遭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得心神不宁,纷纷乱了阵脚。
周玲玲迅速在慌乱中找到理智,指尖触手机屏幕,120的急救号码响起。
然而,苏小欣的情绪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海浪,汹涌难平,她仍旧固执地揪着傅老爷子的裤腿,眼神绝望,仿佛是从无尽黑暗中爬出的恶鬼,紧紧锁定着傅家。
傅老爷子吼道:“把她拉开!”
这四个字,让苏小欣紧锁的眉头陷入绝望,死都不肯答应吗?
众人终于把她拉开,送往医院。
正如苏小欣所料,她被救回来了,过程让她感到极为痛苦,可是傅老爷子究竟有没有同意苏悦在傅家啊?
苏小欣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她不会让到手的鸭子轻易飞走,她费了大半生,不能就这么算了。
苏悦坐在病床旁边,眼泪未干,刚才那瞬间,她差点崩溃,这一切都是因为苏苏,如果不是她作妖,她就不会这样,她妈妈也不会喝药,都是苏苏的错,是苏苏把她妈妈害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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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凉郡。
昨天晚上,士卒们将竹子运送到了每户人家。
百姓们夜晚暖和多了。
“有竹子烧,就不用吃生米了。”
“我们有自热锅,你哪里吃过生米了?”
“是,是,多亏了神女。”
与此同时,萧云啸踏入了禹宁郡。
禹宁郡早已破败不堪,所有的房屋都被大卸八块。
“王爷,按照军师所说,一部分铁旗军在前面的地洞里,而且据他们消息,大晟国有多个郡城起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