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愚蠢的人类们。”?松开了卜言的肩膀，张开双臂往场地中心走去，“我是曾经战败的妖王——?。”
卜言没有任何动作。
伊云急匆匆的跟着跑了出来，他尽量压低了声音：“卜……萝卜！你快让他回去吧！”
“为什么？”伊云慌里慌张的样子，让卜言有些好奇，“让他出场，必定会赢。”
说着，卜言还看向了站在最高处的玛特，冲他一挥手。
但玛特却没有任何回应，他旁边的人对他耳语了一番。
“黑市！他们要的是龙啊！！”伊云小声的尖叫着，“你就这么召唤他出来！很危险的！！”
“……你还关心这个啊，你不也想要龙吗。”卜言觉得伊云的想法和黑市半斤八两。
“我，我和国家妖兽研究院目的是一样的！我和黑色不一样！就像国家妖兽研究院和黑市研究所不一样！！”伊云为自己辩解着，“这里是黑市内部啊！”
“在哪儿都是一样的。”卜言伸手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伊云，“国家妖兽研究院和黑市做的事也没什么区别。”
“可你不是……”伊云似乎还想说什么。
“我教给了国家妖兽研究院妖术的使用？”卜言多看了伊云一眼，“你知道的还真多。”
伊云不说话了，但他依旧不解。
“一个人摔倒，摔破皮，摔断腿，都会疼的，或许摔破皮没有摔断腿疼……但妖兽，不管在妖兽研究院，还是在黑市，最终都是会死，只不过在妖兽研究院，有些妖兽还能活，即便是死，也不会太疼。”
“在黑市，他们要被折磨后才能死亡。”卜言垂下眼，“但无论在哪儿，他们都是痛苦的……”
他并不是一个好的妖王。
妖兽失踪的情况在妖界开放以前就出现了，但他却一直不知道，也没去深入了解过。
因为有些妖兽想要侵略世界，卜言才想避免战争，因此找到了人类的高层，通过那些固定的传送门。
就像?说的，他和人类高层进行谈话时，姿态低微，甚至同意了人类探索妖界。
现在想来……那何尝不是同意人类温水煮青蛙式的“侵略”？
在那次谈话之后，人类的高层向他提出了众多要求。
其中一项，就是允许人类研究妖兽。
当时的卜言并没有答应……不过与其说是没有答应，不如说是，他不敢答应。
牺牲一小部分妖兽的生命，以此抚慰人类的贪婪，而不同意，妖兽迟早会跑到人类世界。
妖王不参战，输的一定会是妖兽，如果他和?参战，妖兽和人类战争的结果会变得不确定，但不管他们参战不参战，牺牲一定会非常非常多。
这种选择下，选择牺牲一部分妖兽，满足人类的贪婪，无疑是将牺牲最小化。
但卜言做不到。
这就和那道有名的电车难题非常相似。
假设在一个电车轨道上被绑了5个人，而它的备用轨道上被绑了1个人，又有一辆失控的电车飞速驶来，而你身边正好有一个摇杆，你可以推动摇杆来让电车驶入备用轨道，杀死那1个人，救下5个人。
当然你也可以什么也不做，杀死5个人，救下1个人，眼看电车就要驶入那片区域了，你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出决定，杀死1个人，救下5个人，还是杀死5个人，救下1个人。
所以卜言逃避了选择，在那之后不久，他就和?打了那一架。
而后，妖界的开放，与人类的相处等……都是?来负责的。
?替他做了选择。
虽然在外界看来，操持人类与妖兽相处的依旧是“?”，但卜言知道，这都是?做的。
?做选择，从来不犹豫，似乎也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但那原本就是他该承担的东西，就因为?不会有心理负担，而理所当然的推给?，自己享受着逃避带来的轻松……
“哥哥？”?用精神沟通询问着卜言，“为什么你看起来很难受？”
“……?，我觉得我很对不起你。”卜言不知道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是怎样的，“我逃避了自己的责任。”
“唔？哥哥，事情不过是过去了不到六年，你已经忘了吗？当初的哥哥，可是被我打的只剩一口气了，那时候的哥哥奄奄一息，仿佛随时随地都会死掉呢。”?的语气轻松，“明明是我把你打到不能承担责任的，还冒用你的身份，瞒了你很多事……哥哥不觉得太纵容我了吗？”
卜言知道，?在故意转移话题，原因他都清楚，?不想让他多想。
?站在斗兽场的最中心，他并没有戴面具，狂傲的指挥着两头巨大的水龙。
两头水龙绕着观众席，毫不客气的冲刷着上面戴着面具的人们。
“一群蠢蛋，平时都是你们坐在高处看热闹，现在，被看热闹的心情怎么样？”?的玩儿心大起。
观众席上戴着面具的众人无一幸免，全都被水龙淋的满身是水。
有的人面具甚至都被冲歪了。
卜言这才反应过来：“等等！?！”
“嘘，哥哥，你听。”?用精神沟通又道，“听一听，那些人的真心话。”
卜言稍微愣了一下，看向闹哄哄的观众席。
“＊的，傻＊，什么玩意儿！负责人呢？！”
“管事的呢？快让他停下来！”
“该死的，我可是花了好多钱才坐到这儿的！为什么突然会出来什么破妖王？！”
……
卜言听到的是各种抱怨与咒骂。
“嗯……看来他们现在对我很不满呐。”?觉得有些可惜，他原本是想让卜言听一听上面这些人对黑市比赛的想法，“心里的真心话都是在骂我。”
“……心里的真心话？”卜言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妖王的特殊能力，我还是意外得知的呢，不然秋应该也不会告诉我。”?似乎是要给卜言展示一样，“人呢，心里的负面情绪非常多，我可以听到他们的真心话，当然，也能催动他们的负面情绪。”
卜言并没有看到?做了什么，但观众席上，已经开始混战了。
毫无预兆的，他们就开始大打出手。
似乎是有几辈子的仇一样，动起手来毫不手软。
“你们打起来干嘛？”?自己促成的混战，偏偏他就和不知情一样，还要给这里的负责人添一把火，“负责人是死了吗？还不快管管他们！”
玛特牙都要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