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愣着了，走啊？”
    钉琦扯了扯虎杖的袖子，却发现对方盯着还没燃烧殆尽的尸体看得出神。
    “虎杖同学，有什么疑问吗？”
    凌问同样注意到了虎杖的异样，开口问道。
    虎杖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老师，我的身体没有发生过很严重的形变，可以把宿傩手指从我体内拿出来吗？”
    卢崖和凌问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表弟，你拿一下试试吧。”
    “中！”
    在卢崖的手臂即将伸进虎杖的胸膛时，钉琦紧张的拉住他的胳膊。
    “这位老……呃，先生，这么做真的不会对虎杖造成伤害吗？”
    卢崖仰头沉思一阵，“如果这些小朋友说的是真的，他的身体没有产生过严重形变的话，那么就一点事儿都没得。”
    钉琦讪讪收回手。
    她虽然也很想有人将宿傩彻底抹杀，但前提是不能危及虎杖的生命安全。
    既然卢崖如此说，再加上凌问没有阻拦，她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没了钉琦阻拦，卢崖的手轻而易举穿过虎杖的胸膛。
    即便是感觉不到疼痛，虎杖的呼吸依旧不免急促几分。
    “小同学，俺就先拿一根噢！
    俺怕恁身体不适应。
    而且，如果一次性拿太多出来，却毁不掉的话，到时候再放回恁体内，可能身体掌控权会出问题。”
    虎杖咽了口唾沫，吃力点点头。
    随着卢崖的手渐渐抽出体外，一根散发着无比邪恶气息的手指暴露在空气中。
    “表哥，恁来吧。”
    凌问从卢崖手中接过宿傩手指，犹豫片刻。
    “咒法：白冕天诫，泯！”
    咒力连通手指，猩红色的手指在钉琦和虎杖惊喜的目光中，慢慢变成白色微尘消散在空中。
    成功了？
    当他们看向凌问时，却发现对方脸上没有半点喜色。
    下一秒，原本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手指，又慢慢在凌问手心中，由虚影凝结成实体。
    “这……”
    虎杖脸上的惊喜转变成失望，随后又故作坚强地笑笑。
    “没事！老师，这不是预料之中的结果吗……”
    凌问自然注意到了虎杖和钉琦两人脸上的表情变换，叹了一口气。
    “虎杖同学，老师强吗？”
    虎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回道“强……强啊……”
    “但是即便老师的生得术式再强，这也是天地赋予我的权能。
    在你们眼中，我的实力可能有点超规格，但我依旧在天地序列当中。
    宿傩手指作为特级咒物，无法被摧毁，这是天地规则。
    我无法越过规则，去随心所欲。
    否则，以我的生得术式，早就把自己和身边人的寿命无限延长了。
    举个例子，加茂宪纪同学的术式是赤血操术对吧？”
    虎杖懵懂地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没见他直接引爆敌人体内的血液呢？
    因为他也在天地序列当中，也要受天地规则制约。
    生得术式有强弱之分，但绝对越不出规则之外。
    就像太阳必定会从东方升起一样……
    你们的天元大人，即便术式是永生，那也是有变化的永生。
    强如宿傩，只要有了容器，那他必定也会被容器本体的条件所制约。
    不然为什么，咒术高层，要用层出不穷的手段杀死正常状态下的你呢？”
    在熟悉虎杖的情况之后，凌问产生过将宿傩手指带回龙国研究的想法。
    但是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放任如此危险的咒物流到国外。
    他自然也知道虎杖在担心什么。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惧怕死亡，虎杖也不例外。
    从得知自己被咒术高层判死刑的那一刻，虎杖就总觉得心头仿佛悬着一把剑。
    随时都有可能剥夺自己的性命。
    看着虎杖一脸愁云惨淡，凌问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过你放心，等你集齐了二十根宿傩手指，老师一定会把他彻底杀死。”
    身后，卢崖戳了戳凌问，“那表哥，俺就把手指放回去了？”
    凌问点点头，“你放……等下！”
    他忽然的大吼吓得所有人一激灵。
    “放进去？放个屁！”
    凌问哈哈大笑，眼中泛着精光，一把夺过手指，囫囵吞了下去。
    一股肥皂质感的异物下肚，凌问恶心地干呕几声。
    与其让学生冒险，不如自己当这个容器！
    对容器有要求？
    我有无为转变！随便改！
    “混蛋！你做了什么！”
    体内，宿傩发现周围的环境一变，由尸山血海变成了清澈的湖面，天光与白云在湖面上清晰可见。
    凌问微微一笑，“你们等我一下噢！”
    随后，心神内敛。
    原本在疯狂叫嚣的宿傩忽然被一巴掌扇飞出去。
    “就是你让我学生一直提心吊胆啊？
    虎杖和其他人连饭都吃不香你知不知道？
    你再能啊！让你写的检讨也没写吧？
    怎么见了我还是不老实呢？
    千年最强术师？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你给我站起来！”
    凌问每说一句，就抽一个嘴巴子。
    没过多久，宿傩整个人就变得只能用初具人形来形容。
    不过在反转术式之下，很快就恢复原样。
    凌问又是一拳，直接把宿傩打倒在地，没有激起一丝水花。
    他把脚踩在宿傩脸上，表情嚣张：“在我领域里，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听到没？
    以后我只要不开心了，你就要倒霉！听到没有？
    治不了你了我还！”
    宿傩想要展开领域，但是却发现，在凌问领域的威压之下，他连展开领域的契机都找不到。
    自身的生得术式，在凌问的白冕天诫之前，又完全上不得台面。
    而他的体术也只有大一水准。
    此刻的宿傩，完完全全是一个能够自我恢复的沙包。
    思绪回笼，凌问兴冲冲催促卢崖：“快！把虎杖体内的宿傩手指都掏出来！”
    不到一分钟，他就将虎杖体内的所有手指吞得干干净净。
    还抽空又去扇了刚刚站起身的宿傩一巴掌。
    “就这个扇巴掌爽！”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不明所以的卢崖和昏迷的伏黑，其他三人脸上皆是满面春光。
    等集齐了二十根宿傩手指，凌问就可以在一瞬间将其毙命。
    二十根算什么？四十根来了宿傩也得乖乖趴着。
    至于现在？
    宿傩算是一个不错的沙包。
    而且，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把他用咒灵操术直接降服。
    凌问简直不敢想那个时候有多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