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薇,怎么样?”
元步薇扭头,瞧见陆绥走进来:“伙房那边损失统计出来了吗?”
“嗯。”
“怎么就一个字?”元步薇站直身躯,见陆绥眉关紧锁看着床榻上的病患,“你放心吧,他们有我救治,不会太大的问题。”
“伙房那边损失也还行,我会处理好的。”陆绥努力扬起一抹微笑,“阿薇,辛苦你了。”
“你这个人呀,每次有事来临之时,就变得愁苦大深,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生气也不顶事,倒不如把损失统计起来,尽快补齐,若是银子不够,我们想办法凑。”
“阿薇,这、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所以这就是你愁苦大深的原因?”元步薇笑了,要不是她在救治病患不方便,她高低要揉搓陆绥的脸,“这是一场有蓄谋的破坏,陆绥,你信我吗?”
“我信,我当然信,可是对方……”陆绥沉默了,他明白单霁不是冲自己来的,是冲阿薇来的。
“我还要忙,你现在想办法先去凑银子,再去买粮草,若实在买不到就去找楚叔叔……”元步薇面上是罕见的严肃,“一定要快。”
“阿薇,你是说?”陆绥突然想到了什么。
“先解决事情,把损失降到最低,咱们再来分析整件事。”
“好,我现在就去 。”
望着陆绥的背影,元步薇两眼幽幽泛着光,她是不会放过单霁的。
半个时辰后。
孟琼月带着十个大夫赶回疾风营。
“少夫人,少夫人,我把大夫找来了,这些大夫医术都特别好,而且人也特别好。”
元步薇扭头,看着一下子进来十个大夫,也是惊了:“琼月,你……你这是让你父亲去找的?”
“别提了,我首先就是回家找父亲帮忙,结果没一个大夫买他账的,后来我没办法,我就是去找上官家主了。”
“你找了上官家主?”
“上官家主人很好,上次她就说过,我有困难可以随时找她,刚巧她一直想谢谢你,替她弟弟治好了眼疾,就是她弟弟比较倔,不然还想请您给他做个复诊呢。”
“你这样的性子,做什么事情都会成功的。”元步薇笑了笑,“有他们帮忙,我就轻松许多,今日诸位帮了我元步薇,他日你们有难,尽管来找我,我元步薇一定帮。”
“陆少夫人客气了,早就听闻您医术了得,大家都想跟你共同探讨一下。”
“是啊,共同进步,受益便是广大的病人。”
这帮大夫的格局,高于太医院那帮混吃等死的御医们。
“好,刚好这次受伤的将士,都是以烧伤为主,极个别是在逃跑的过程中,擦伤,或者因为倒地引起的外伤……”元步薇认真给大家做介绍,大家也听的很认真,有几个年过半百的大夫,还掏出小本子,边听边记录。
“报!城西的粮食铺,无粮。”
“报!城南的粮食铺,无粮。”
“报!城北的粮食铺,无粮。”
“报!城东的粮食铺,无粮。”
“报……”
一个接着一个消息,让陆绥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爆炸发生一个时辰内,他筹款,够粮。
结果银子有了,粮却没了。
说这不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诡计,他不信。
“咚。”
陆绥一拳砸在书桌上:“欺人太甚!”
站在他身边的宁行舟瞧见他这般,正思索着,要怎么破局。
黎宴从外面匆匆跑进来。
“小侯爷,军营呢,也不知是谁说,这次的事情,加上你先前受伤,都是少夫人的缘故。”
“谁说的?”
陆绥如同被踩中尾巴的野狼一下子跳起来:“哪个王八蛋说的,把他带进来。”
“其实这个事情,在很早以前就发生过了。”
陆绥扭头,一脸诧异地望着宁行舟:“你怎么从来都没跟我说过?”
“我也是偶尔发现,然后顺藤摸瓜查到是当初跟随穆副将那些穆家军,但后来他们被逐出疾风营后,此事就平息了,而您当时跟少夫人关系不稳定,我怕说出来会更影响你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没有上报。”宁行舟抱拳,“还请小侯责罚。”
“不怪你,你做事一向有分寸。”陆绥拧眉看向黎宴,“那这次呢?是谁起头的?”
“也不算有人起头 ,大家就是觉得,前一脚看到小侯爷您能行走了,后一脚伙房就爆炸了,联想到之前您跟少夫人被赐婚,结果您出征就重伤……”
“胡说八道,我受伤是我自己逞强导致的,至于今天伙房爆炸,那是有人……”陆绥突然不说话了。
“小侯爷?怎么了?”黎宴有点紧张。
“黎宴,行舟,你们去问一下,这些话是从何时传出来的,是谁说的不重要。”
“啊?这……”
“知道了,小侯爷,我们现在就去。”宁行舟拉上黎宴就出门。
“行舟,这怎么回事,小侯爷上一秒还很生气的样子,怎么下一秒他又不希望把事情闹大?”黎宴很不懂。
“这是一场有预谋,是冲着少夫人来的事件。”
“冲着少夫人来的?”黎宴只是反应慢,不是笨,“你是说,那个……那个单霁?”
“嗯。”
宁行舟点头:“我跟他没打过交道,但从云苓口中,对他有点了解,他对少夫人几乎到了痴狂的地步,试想一下,如果这两件事,侯爷,夫人,小侯爷,乃至整个京城都觉得少夫人是个不祥之人,那少夫人就算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要知道,流言蜚语,加上事实摆在眼前,就足以置少夫人于死地。”
“当少夫人被千夫所指,单霁就跳出来,当救世主,替少夫人洗涮冤屈?”黎宴的面色变得跟刚才陆绥一样的愤怒,“用这种卑鄙的方式想要得到少夫人,简直是枉为男人。”
“对单霁而言,过程不重要,他只要结果,要的是折断少夫人的羽翼,安心地在他身边当一只金丝雀。”
“可恶的东西,不要让我见到他。”黎宴恨得牙痒痒,“怪不得穆清干大摇大摆送东西来疾风营,原来她跟单霁早就安排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