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献跟随队伍，走了十多分钟时，看到一个巨大的五层木制货架。
    上面三层均匀摆放着白色釉质茶杯，里面装满红棕色液体。
    下面两层摆放着袋装面包，通过透明的塑料袋，可以看到里面的面包是深红色的。
    “这里就是茶点区了。”
    “茶点区只提供红茶和红面包，面包添加了红茶，所以会呈现深红色。”
    导游将“只”字咬得很重，刻意强调道。
    “没有黑茶，还说什么如果看到黑茶不要买，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我猜一下，可能会有工作人员偷偷把黑茶换上去，我等会儿就守在这里，看他们还怎么做手脚。”
    相当一部分人热烈讨论起来，嬉笑声传开。
    导游没什么表情。
    又过十多分钟后，他们到达了雕塑馆。
    门口是一座深灰色的巨石，雕刻着“雕塑馆”三个草书字体，干枯的蔷薇花缠绕其上。
    走进粗粝得像干涸泥床的石门，人们又齐声发出惊叹。
    里面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壁房间，每个房间还有许多石门，一道岔路就能分出两三道岔路。
    不计其数的纯白色人像雕塑摆放在各个位置，路径只有两个成年人并排的宽度。
    那种白色，好像是由纯净牛乳一点点刷成，好像初生的婴儿。
    他将双手放在裤缝两边，生怕自己不小心碰到雕塑。
    “1893年，考古学家在萨拉热窝的伊利扎地区发现大量燧石以及其它成分不明的坚硬岩石。”
    “这些岩石在夜间可以发出七彩的光芒，被归属于萤石，但至今自然界再未发现和其同种成分、发出同种颜色效果的萤石。”
    “这也成了考古界的未解之谜，而这些岩石配合花岗岩，被法国雕刻家罗丹雕刻成人像，收入圣宫美术馆。”
    导游用红旗子指着一座座栩栩如生的白色雕塑。
    “说得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儿似的，反正我不信，谁信谁傻子。”
    依然是昨天的中年男人，他对导游的话不屑一顾。
    “咔嚓——”
    “咔嚓——”
    有些人开始对这些雕塑进行拍照。
    陈献见导游没有反对，有些蠢蠢欲动。
    也许可以拍些照片，以便之后核对细节？
    他掏出手机，打开拍照功能，发现屏幕里照的东西都是黑白的。
    “奇怪，怎么拍出来都是黑白的啊！”
    “你忘了？美术馆里只有黑白照片！”
    “你还真信导游的话啦，肯定是背后工作人员暗箱操作，整个噱头吸引更多游客的营销手段罢了。”
    陈献没有拍照。
    万一他拍了黑白照片，什么时候突然变成彩色了，可说不准。
    出于谨慎起见，他收回了手机。
    导游讲述了小半个时辰雕塑外形特点，然后让他们自行参观。
    “其它是自由参观时间，晚上十点旅馆准时关闭，请在这之前回来，不然可能要在外面过夜了。”
    人们散开了，走向不同的岔路和房间。
    陈献照着美术馆地图，决定先把路径尽可能熟悉一下。
    然后，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感觉好像少人。
    他用手指仔细数了一下。
    除了没来的那个，包括自己，一共19名游客，数目对了。
    他暗道自己心思太过敏感，朝一个左转的岔路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