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公然将次品当优品出售给顾客,还私自将优质的绸缎低价转卖给黑市,私吞了其中的差价。
雪上加霜的是,绸缎铺的账目变得一片混乱。
短短一个月,原本生意兴隆的绸缎铺因支付新增员工的薪水而陷入严重亏损。这一消息迅速在前门街传开,引起了商户们的广泛关注和议论。
作为公私合营的先行者,绸缎铺的遭遇自然成为众多商人的焦点。听说绸缎铺合营后不仅业绩下滑,还面临亏损,原本有意向接受公私合营的商家们开始犹豫不决。甚至一些已经准备与街道合作的商家也临时改变了主意。
王主任得知这一消息后,愤怒不已。他质问范金友:“绸缎铺为何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我交给你管理的店铺,怎会如此不堪?”他严厉地批评道:“我多次强调,公方经理只是协助,你怎么能如此懈怠?”
面对王主任的严厉质问,范金友面色惨白,却故作委屈地辩解:“主任,这真的不能全怪我。陈雪茹她对我们的工作极不配合,不仅经常缺席,还时常推诿责任。
如果她能好好合作,绸缎铺绝不会走到这一步。”
在前来面对王主任之前,范金友已料到会有此一问,所以他提前找好了替罪羊。
尽管他对陈雪茹的美貌和气质有所动心,但在重回街道办、追求更高职位的诱惑面前,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将责任归咎于陈雪茹。
当然,他这么做也是基于王主任对绸缎铺真实情况的不了解。
在那繁复的账本背后,范金友与廖玉成精心编织的谎言,似乎无懈可击。
然而,真的如此吗?
王主任听完范金友的解释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
他猛地拉开抽屉,取出一本厚重的账本,用力扔向范金友,账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狠狠地砸在了范金友的脸上。
“看看这个!”王主任的声音冷得如同冬日的寒风。
范金友被这一举动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无法理解为何王主任会如此愤怒。他颤抖着手翻开那本账本,里面的内容让他脸色骤变。
那上面清晰地记载了他如何私自挪用绸缎铺的资产,还有他如何偷梁换柱,用次品欺骗顾客的种种劣迹。
范金友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感到自己陷入了绝境,无处可逃。
但他仍然试图为自己辩解,他抬头看向王主任,声音颤抖地说:“主任,请听我说。我这么做,只是想让绸缎铺能够有新的生机。陈雪茹的经营方式已经过时,她还与外国人做生意,我作为绸缎铺的负责人,自然想尝试新的道路。”
王主任冷笑一声,他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范金友的话不过是狡辩。
他冷冷地盯着范金友,声音坚定:“范金友,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退还所有非法所得,向陈老板道歉,并在公众面前承认你的罪行;要么,我就将你交给警方,让法律来制裁你!”
面对王主任的威胁,范金友吓得几乎站不住脚,他双腿发软,最终跪在了地上。
他知道,与牢狱之灾相比,道歉不过是暂时失去颜面。
作为一个擅长逢迎拍马的人,他自然知道如何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很快,绸缎铺门前聚集了众多围观的人。
在王主任的注视下,范金友开始痛哭流涕地道歉,承认自己的罪行。
他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悔恨和无奈,但这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他失去的尊严和信任。
前门街上的人们纷纷对范金友的行为表示愤怒和谴责,他的名声已经彻底败坏。而这一切,都是他亲手种下的恶果。
氛围压抑得几乎让周围的空气都停止了流动,人们纷纷私下交换着意见:“这世界真是变了,为何会有这样毫无羞耻心的人?”
“那位所谓的公方经理,竟然敢公然挪用公款,真是胆大妄为至极!”
“若是此等风气盛行,谁还敢涉足公私合营的行列?岂不是在助纣为虐?”范金有的所作所为,其恶劣影响已经严重阻碍了前门街公私合营的推进。
王主任气愤填膺,恨不得立即将范金有绳之以法,但他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修复街道办在商户心中的信誉。
“各位,此次事件,我们街道办在人员选拔上出现了严重疏忽,未能及时发现范金有这颗潜伏在队伍中的隐患!”
“在此,我代表街道办,向陈老板和各位商户表示深深的歉意。”
“我们街道办让大家失望了。”王主任说罢,郑重地鞠了一躬。
他转向陈雪茹,语气坚定地说:“雪茹,我知道范金有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现在,我已经将他从公方经理的位置上撤下。”
“接下来,街道办会重新选拔公方经理的人选,但我保证,新的公方经理将只是协助你经营店铺,绝不会干涉你的决策。”
“我希望你能重新带领绸缎铺走向辉煌!”
听到王主任的这番话,陈雪茹心中充满了感激,她连连点头:“王主任,既然您如此信任我,我陈雪茹定当竭尽全力,不辜负您的期望。”
商户们纷纷鼓掌,对王主任的决定表示支持。街道办的形象似乎也因此而有所恢复。
而范金有的下台,也让他的同伙廖玉成难逃其咎。作为会计,他因做假账而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除了被绸缎铺开除外,他还需退还所有非法所得,并赔偿绸缎铺的损失。否则,法律将对他进行制裁。
这一切与杨明并无直接关联,他此刻更关心的是陈雪茹能否成功复兴绸缎铺。
而徐慧真的小酒馆那边,虽然也经历了一些波折,但如今看来,已经逐渐回归了平静。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小酒馆的公方经理由片儿爷担任,识字班的成功举办更是让徐慧真的名字在街道办和区领导中频频被提及。这样的背景下,虽然小酒馆的生意并未如日中天,但也鲜有人敢前来滋事。
在轧钢厂的另一边,杨明的研究工作仍在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