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鹤眼睛不小,国字脸看上去十分厚实,只是他眼底的冷意不易察觉。
他将目光锁定在叶墨身上,对于他来说,一个二代还不足以让自己争对。
但是这个二代有着莫大的名声,那就是对自己的耻辱。
他掌管一峰,还拥有南剑宗隐秘部门藏阁,在南剑宗的话语权都能排到第二。
可这个新出现的二代隐隐有着凌驾在自己头上的威势,这也让他十分恼怒。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新人能够和自己对比。
熊黛心中舒缓了片刻,感激的看向崔鹤,同时也有些不悦看向飞非花。
南剑宗的人都帮着她说话,而他们宗门的宗主却向着外人。
这对她的内心冲击不可谓不大。
她以为的宗门是她的避风港,是她犯了错也能不问缘由的庇护。
否则,还有谁会加入宗门。
其余人的眼光也随之看向叶墨,想要看看叶墨将要说些什么。
叶墨站定片刻,忽的,笑出声来。
“呵呵,呵呵呵呵呵。”
莫名其妙的笑声让在场的人有些惊讶,许多弟子也开始窃窃私语。
“叶先生怎么了。”
“叶先生怎么回事,难不成身份真的有什么问题吗?”
“不可能的,叶先生这种人杰,非家境良好不能培养,我看你们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你说说叶墨怎么无言以对了。”
周围的窃窃私语非但没让叶墨停止笑声,反而越来越大声。
“哈哈哈哈哈。”
黎非诧异的看向叶墨,带着不解。
端木清没有理会,只是眼睛也看向叶墨,想要看看这个叶南文之子是否会说出自己的身份。
她知晓叶墨的身份,不代表其余人也知晓。
在这之前,叶墨之名对于他们这些天宗来说,不过是一个小角色,根本不起眼。
要不是她当初产生怀疑之时,暗中与蜃阴见面,此时她也被蒙在鼓里。
谁能想到作为叶南文的独子,竟然被一个孤狼帮的人捉住。
这显然不太可能。
高余量眼神炙热,看向叶墨,即使他全身赤裸,也不愿意离开,叶墨的回答早就奠定他的内心。
叶墨之前,他并不知道人生有什么意义,只是活着,简单的活着,或许将来有机会能够突破到地宗,享受别人崇拜的目光。
但那又有什么意义,他一生懵懂,从未考虑过以后。
可叶墨出现后他有所不同。
人之所以为人,不过是心的感悟。
而叶先生显然是这方面的集大成者。
即使所有人都站到叶先生的对立面,他也会不容置疑的站在叶墨这边。
于卿卿余光一直在高余量身上,并没有因为周围的质疑声音转移。
对她来说,周围的一切都不重要,高余量身上好似有着吸引她的东西,让她一刻也不想移开目光。
甜甜看向身边的于卿卿,双手扶额。
叶墨笑声顿止,他看向周围的人群,最终目光锁定在熊黛身上。
“其实,你挺可怜的。”
熊黛眉目间一滞,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紧接着叶墨再次开口。
“你怀疑我的行为,我能够理解,我明白,一旦有人做出自己不能做到的事情,就会对别人质疑,不为其它,因为他明白,自己做不到。”
叶墨上前走了一步。
“而自己做不到她能怎么办?”
叶墨再次上前一步。
“她没有办法,只能通过其他的方式让别人认同自己。”
“这种行为十分可笑,而且愚蠢。”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人有着自己的独立意识,你试图妄想扭曲别人的意识来认同自己,认同自己那可怜的内心,你这样的人还真是可悲。”
说着,叶墨再次上前一步。
“而你却想要踩着我的肩膀成就你的名声,尤其可恨。”
“你这样愚蠢,可怜,可悲,可恨之人,为了自己终究可以抛弃一切,哪怕是你的宗门,你的父母,你的师长,你的好友。”
“因为这些对你来说不过是可以利用的资源。”
“你的一生当真可笑,为了那么一点不切实际的利益,抛弃这一切,值得吗?”
叶墨一步步走到了熊黛面前,说出的冷语让熊黛不寒而栗。
这些话语大义凛然,直接将她给架在火上烤。
可却没有半点实际证明叶墨的身份。
想到这里,她强忍着憋屈,倔强的看着叶墨。
“你...还...没...说....出...你...的...身份。”
她一字一句,尤其不甘心。
她不相信,叶墨的身份清白。
她也不会相信,叶墨这样的人没有污点。
一旦有人发现一些疑点,从中深究,叶墨终究会暴露。
这一刻,她有种众人皆醉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飘飘然,凌驾于别人思想之上的感觉非常爽。
她心中的憋屈也消散不少。
“我的身份,呵呵,我的身份。”
叶墨举目望去,全都是翘首以盼的众人。
他转过身来,对身后的熊黛视而不见。
所有人的表情在他眼睛里面一一闪过。
有狂热,有质疑,有不屑。
但最多的是质疑。
他们开始质疑叶墨是否真的如同他的行为那般,他的所言那般,是一个真正的圣贤。
这些表情全都被他一一记住。
“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女人,她正在哺乳期,在大街上给孩子喂奶,这时候正巧有一个男人路过,那个男人不以为意,因为喂奶这种事情时有发生。”
随着叶墨的声音,众人浮现一抹画面。
“男人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结束,可是没想到后来那个喂奶的女人竟然控告男人,说男人猥亵她,用眼神轻薄她。”
“男人感到莫名其妙,并没有因此当真,不闻不问,直接将女人当成了空气。”
“没想到女人以为自己占据了上风,每次都要去衙门控告男人。”
“最终男人被押上衙门,判了个轻薄之罪,并且因此被关押了两年。”
叶墨声音很是轻缓,平淡的讲述让众人感受到一股极为不甘的愤怒。
“那男人出来之后,耗费了三年的时间寻找证据,最终找到了当时在一旁的见证了全过程的一个人。”
“他兴奋,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沉冤得雪,没想到衙门并不受理。”
“他一直上述,每天都去,也因此耗尽了家财。”
“十年时间过去,他饿死在了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