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岁安拧眉,她的脸上起了一层薄汗,确实是腰部的伤势影响了她的发挥。
先前是不怎么痛,现在打起来后却是一阵一阵的痛。
想要找机会快速赢下对方是不能了,还要被不断消耗体能。
百里陌仍一脸轻松:“瞧你痛得满头大汗,不如喝口酒吧,喝了酒没那么痛了,也能专心和我打一场。”
“我不会喝酒。”
“是嘛?那太可惜了。”百里陌没再进攻,而是去桌边拿自己的酒壶又喝了一口酒。
“那我只用一只手和你打好了,反正你痛成这样也打不过我。”
白岁安:“你没想打赢我,只是想让我知难而退。”
百里陌咂嘴:“你送来美酒,我心情好与你多玩会儿,也是应该的。”
“那我若是打赢你了,百里先生能收我儿子做学生吗?”
“当然,不过瞧你这样,怕是很难赢了。”
酒能麻痹疼痛。
白岁安三步做两步上前,要去抢百里陌手上的酒壶。
百里陌猛地抽手躲开,没抢到酒壶。
白岁安便抄起桌上的酒坛,往嘴里倒酒,一口下去,整个人都红了。
“喂!这是我的酒!”百里陌将酒坛抢回来,已经少了一大半的酒了。
林容乐在一旁看着,见后娘醉酒后摇摇欲坠,赶忙上前扶着。
看到酒坛里少了这么多酒,百里陌心疼坏了:“我让你喝一口,你怎么喝这么多!”
白岁安胡乱擦掉自己脸上的酒水,酒气过重没忍住干呕了一声,脑子变得一片混乱,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
只记得自己的目的。
她朝着一个方向伸直拳头:“我,一定打赢你!”
顺着拳头的方向望去,看见的不是百里陌,而是刚被放回桌上的酒坛。
“醉成这样了,你还要打?”
百里陌把酒坛放到桌底,生怕某个醉鬼等会儿在续一杯。
“娘,歇会吧。”林容乐劝白岁安。
眼见着后娘的脸和被烧红的铁锅一样了,手上的温度也热了一些,林容乐满是担心。
白岁安脑袋一点一点的,缓慢摇头企图让自己脑袋清醒,她拉开了林容乐的手,自己跌跌撞撞地站着。
“容乐,你听好了,这百里先生,我们,必拿下!”
她看起来充满了斗志。
甚至指着亭子的木桩,喊道:“来!向我出招!”
百里陌愣在原地,随即笑了出声。
“怎么声音……在这边呢?”白岁安眯着眼睛,循着笑声找人。
身形不稳,直直栽到了百里陌的怀里。
便昏了过去。
百里陌和林容乐大眼瞪小眼。
轻笑一声,百里陌打横将白岁安抱起:“拿上我的酒跟我来,别洒了。”
林容乐将酒坛抱起,比来时轻了不少,刚好能稳稳地抱在怀里。
白岁安醒来时天已经暗下了,头疼欲裂,昏暗的房间里只有月光,能看出周围的布局都是陌生的。
她起身,摸黑走出房门,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还有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在对话。
“多加点辣椒下去啊,没辣怎么吃饭?”
“我娘不吃辣。”
“她说不定明天才醒呢,现在做我吃的菜就好了。”
“我娘中午就没吃了,晚上一定要吃。”
“你们现在在我家,不是要找百里墨拜师吗?听我的,这道肉多加些辣椒。”
白岁安站在灶房门口,轻咳一声,百里陌和林容乐都一块看了过来。
林容乐把锅铲都丢了,走到白岁安身边:“娘,有没有不舒服?”
“不炒就要焦了!”百里陌喊了一声,急忙捡起锅铲继续翻炒锅里的菜,还不忘加辣椒粉进去。
“没有。”白岁安笑道。
“那我们回家好不好?这里没有百里先生,你不用打架了。”
百里陌将炒好的菜装盘,道:“走什么走啊,喝了我这么多酒,要赔的啊。”
林容乐反驳:“你就是骗酒喝罢了,当送你还不成吗?我娘醒了,我们该回去了。”
“小没良心,我好歹收留你们大半天,你好意思说我是骗子?”
“你就是骗子,骗我娘喝酒!”
“我这叫慷慨给予,不是骗!”百里陌看向白岁安,“你也是,我就和你客气一下,你倒真抢我酒喝,那么一坛我都不舍得喝。”
白岁安摸了摸脖子:“听你说喝酒不那么疼,就想试试。”
“你和我说,我给你自家酿的米酒也行啊,这可是易消愁!”
“喝都喝了……”白岁安无奈道,“今天都还没打完,再打一次吧。”
百里陌没忍住笑了一声:“还打?难得见到这么好战的小美人。”
“明明是你要和我娘过招的。”林容乐道。
白岁安:“是夫人说赢了才让百里先生收人,我人都在这里了,要么赢,要么败,总该要个结果。”
“还挺倔。”百里陌转身去端菜,“今晚留下和我吃顿饭,明日再打。”
“行。”
等百里陌端着菜走远了,林容乐仰头问:“娘,我今天在这待了一天了,都没在这屋里瞧见百里先生,你还要和这人打架吗?”
“不知全貌,不下定论,她既然知道百里先生的名号,也给了我们一个能拜师的希望,便不要后退。”
“为何非要百里先生?”
“已知的选择里,他是最好的,能选最好的,就不要退而求其次。”
“可是这对你不好,别的先生给银子就好,到这里还要打斗,太危险了。”
白岁安蹲下身子,双手捧起林容乐的脸,笑道:“知道你心疼我,但这个选择对我也是最好的,娘没什么厉害的地方,也就会些拳脚了。”
“好了,去吃饭吧。”
林容乐不情不愿地和白岁安一块走到庭院中。
百里陌吃饭也有讲究,偏爱在锦鲤池边赏景喝酒。
见白岁安来了,百里陌往她的酒杯里也盛满酒。
林容乐嘀咕道:“明知道我娘不喝酒,你还倒。”
百里陌笑了笑,给林容乐的杯子也倒上酒。
“我家没茶水,将就喝点酒。”
“好。”
白岁安拿起酒杯在鼻尖闻闻,是果香味,闻起来酸酸甜甜的。
入口后齿尖都是酸涩,下肚后唇齿间才慢慢泛出甜意。
不难喝。
“怎么样?我之前弄出来的果酒,酒味不大,我不爱喝,难得有人上门帮我清理。”
“还行,喝着感觉就不会醉。”白岁安认真回答。
百里陌看她已经泛红的脸,笑着往她碗里夹了个鸡腿:“吃饭吧。”
也不忘给林容乐也夹了个鸡翅腿。
中午已经和百里陌一起吃过一顿,林容乐还是有些拘谨。
相反,他的后娘很是自在,捧起碗筷就埋头吃,不能说毫无形象,只能说心很大。
百里陌越看白岁安,越觉得像一位故人,不由好奇,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出这样的人。
“话说我还不知你们的名讳,姑娘你是哪人,父母是做什么谋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