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这几天也是被叶南絮这个新晋管家婆整怕了，从医院回来后，几乎吃穿住行什么都管着，他很是担心，若是他再晕倒一次，怕不是以后连上厕所，她都要跟着了。
    不过冰敷后脑的效果确实不错，这几日他明显察觉头痛的次数少了很多，脑袋也没了那种沉重感，整个人都轻盈了些。
    不过可能与这段时间干的活轻松很多有关。林奕本觉得跟踪市长应该是个难度很大的活，结果实际干下来，反而最为轻松。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这个郑市长实在是一个人气很旺的人，甚至执政期间都衍生出了一大票狂热的拥护者，光是跟踪这段时间，他就遇到了在市长参与活动现场狂奔着冲出安保线的，只为求一个签名的政治爱好者，还有带着一大摞主张，拼命挥舞双手渴望能向市长展示政治才华的“上进青年”。
    所以有时候开车跟在市长出行的公务车队后面，好像也是极为稀疏平常的事情，何况还有一些狂热粉丝比他跟的还紧。让林奕也不禁感叹，有人做市长，做到上街就被扔臭鸡蛋，有人就能做得像个大明星。
    这个郑廉，也确实有水平。
    连林奕自己都在上次周末的市长活动日，跟着人流，排队找他的要了一个签名，就签在他之前特地买的那本郑廉传上。签名时儒雅随和的谈吐，让林奕也在疑惑自己的判断。
    这样广受爱戴的市长，真的会是背后的“恶魔”吗？
    ……
    转眼又是一周过去，立冬似乎来的不知不觉，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街上的人群都开始穿上了厚毛衣，清晨通勤的职业白领手中握着的饮品也从冰咖啡换成了热可可。
    林奕也不例外，此刻和叶南絮两人靠坐在车里，一人一杯热豆浆，一边喝一边等待郑廉从居住的独栋区出来。不得不说，郑廉的生活习惯极好，每天7点准时出门，被政府的公务车队接去行政署，跟踪的这十来天没有一次延迟，每天的行程也是安排的极满，走访企业、群众交流、电视台议政节目、考察园区开发、督导重大工程建设、主持议会，每天的活都不重样……
    要真说每日都雷打不动的事情，就是早晨会让车队绕行近五公里，跑到一处卖杂粮煎饼的小摊旁，驻足几分钟买一个热腾腾的杂粮煎饼，偶尔还会和群众就站在小摊旁，一边闲聊一边吃得满脸油渍。
    估计是因为市长来的很勤快，所以这摊贩附近的晨练和上学的人，遇到市长也都早已习以为常，不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往往就是打个招呼，热情地喊一声“市长好”，就简单擦肩而过了……
    叶南絮跟着林奕，这十几天每天都来这地方，也有些腻烦了，疑惑地问道。
    “林奕，你说郑市长这么和蔼亲民，真会是幕后黑手吗……”
    “不好说……”
    林奕心里也越来越没有底，本来从叶雄被逼认罪的情况来看，可能的大权力者几乎屈指可数。除了市长，只有几个副市长可以勉强算得上。
    但是洛桑市的副市长可不止一个，分管领域也不尽相同，彼此之间还勾心斗角，相互竞争，都为了下一届市长斗来斗去。若是谁敢动叶雄，那岂不是自己给自己创造政治污点。
    再说了，叶雄作为市长的副秘书长，和秘书长一样，本质都是直属郑廉的核心幕僚，哪有人敢乱触霉头。虽说从之前的经历来看，叶雄是上一任市长遗留下来的副秘书长，郑廉竞选胜利后也选择了继续留用，没有现任的秘书长高培元那般亲密，从西城区长开始就彼此搭档。
    林奕苦思间，叶南絮已经“咕噜咕噜”地喝完了一大杯豆浆，慵懒地靠在副驾上，看着远处的郑廉又在买着杂粮煎饼，有些纳闷。
    “这煎饼真有这么好吃吗？天天来……”
    这事可不光叶南絮一个人纳闷，林奕心里也打着问号呢。
    再好吃的杂粮煎饼，也不能天天吃吧，好歹偶尔换个口味，吃点面条米线，喝喝粥什么的，天天吃，是个人都会腻吧。
    叶南絮看着林奕也郁闷着不说话，笑嘻嘻地打趣道：“说不定真的超级无敌好吃咧，要不你去买个，咱们俩尝尝？”
    林奕偏头看着傻笑的叶南絮，无奈地摇了摇头。
    才夸她变成熟了，转眼又像个傻里傻气的孩子，不过林奕也是真的好奇，到底多好吃的杂粮煎饼才能让郑廉天天来，也没拒绝，点头应了下来。
    等到政府的车队重新出发，林奕就小跑着下了车，不到8分钟就到了摊贩旁。
    估计是市长也常来买，这煎饼摊生意可谓是非常之好，林奕也不知道普通百姓是不是有些从众心理。
    市长都吃这家，老百姓也吃上了，岂不是和市长差不多生活水平。
    林奕一边排队等着，一边四处随意地张望着。
    这摊贩年纪相当大，估摸着有近六十左右，头发几乎花白，不过大抵是因为经常出摊，整个人卷起煎饼的动作非常利索，效率也很高，排队人群消化速度极快。
    小摊的对面也是车水马龙，洛善第一小学的牌匾旁围了许多接送子女上学的家长，三三两两都聚在一起，像是有聊不完的话题，一圈看下来确实生活气息十足。
    好不容易轮到林奕，他就随意要了两个口味不同的煎饼，目不转睛地在研究摊贩的煎饼技巧，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神奇的独家配料。
    仔细观摩了好一阵，直到卷好的煎饼递到林奕手上，他才万分确信。
    这不就是一般的杂粮煎饼吗？还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那种。
    看不出有什么特别，林奕也没了兴致，提着煎饼就一顿小跑回了车上。
    叶南絮在车上兴奋地搓着小手，似乎对这个神秘的煎饼期待已久，拿到手就开始嘎嘎炫了起来，时不时还评价几句“确实还不错”。
    林奕看她吃的像个小花猫，也打开了尝了尝。
    很普通，很普通的杂粮煎饼。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叶南絮这个千金大小姐之前就没吃过这种市井小吃，所以才会觉得确实还不错……
    但他吃着吃着，身子猛然坐了起来，表情极其疑惑地看向手中的煎饼……
    嗯？怎么会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