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凡虽然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却没想到刘金柱这么快就发现了。
【这老头儿,眼神什么时候这般好了?不就是拿了一幅他丢在地下的废作吗?难不成他点数了?】
杨不凡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大声应道:
“来啦......”
待到他赶到工作室门口,就见刘金柱指着地下的一堆字,气得胡子都在发抖。
“小凡,刚才有人进来过,我刚写好的那副字没了......”
杨不凡心里一惊,问道:
“刘师傅,我看这些字写得都差不多,您怎么就认定是刚写的那副不见了?”
刘金柱缓了缓,继续说:
“小凡,你不知道,我今天的感觉很好,所以一气呵成,写完我很满意。
刚放下笔欣赏了一会儿,你就叫我出去吃西瓜,我就将它放在地下晾干。
哪曾想, 这就么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这不是进了贼是什么?”
“不,刘师傅,您说您最满意的那副字不见了?”
问完这话,杨不凡的心里也发慌。
“是啊,我仿了这么久,就今天这幅我最满意......”
杨不凡心里暗暗叫苦,他心想:
【阿喜啊阿喜,你倒是眼光好,不是让你随便挑一幅吗?你咋就把刘师傅最满意的那幅拿走了?】
可眼下的情景却不容他多想,刘金柱已经气得话都快说不出了。
他赶紧扶着刘金柱在椅子上坐下,给他拍拍后背顺了顺气,这才道:
“刘师傅,您别急,我大概知道那副字去了哪里......”
刘金柱一听眼睛里顿时有了光彩,他抓着杨不凡的手臂问道:
“小凡,你知道?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杨不凡无法,只得把关义喜要拿他的半成品去稳住两个要破坏他们计划的国民党士兵一事说了。
“刘师傅,您就别怪我们没跟您商量,平时我们连进您这个屋子都不行,今天要不是你说进了小偷,我都没办法进来......”
刘金柱看着杨不凡,这才知道他说的是实情,而绝非临时编出来哄他开心的。
他用手指着杨不凡:
“小凡,你呀你,你们叫我怎么说?唉......”
杨不凡赶紧再次认错:
“刘师傅,您放心,阿喜跟我说了,她只是拿去给那两个士兵看一眼,那幅字会一直在她的视线内,看完就赶紧拿回来......”
“小凡,有件事我得让你知道,我有感觉就那么一会儿时间,我估计我再也难以写出像刚才那个水平的了。
你如果想让咱们的计划顺利进行,现在最好赶紧拿上另一幅去找阿喜换回来......”
杨不凡听完刘金柱的话,来不及跟他再说什么,拔腿就跑,边跑边说:
“刘师傅,您待在院里哪里也别去,我把院门锁上。”
刘金柱看着杨不凡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关义喜顺利从杨府离开后,一溜烟就回到了关家大院。
傅扬正在院子里教关忠功夫,她对傅扬递个眼神,傅扬马上会意。
“关忠,扬叔现在要出去一下,你就按我刚才教的好好扎马步,知道吗?”
“扬叔,知道啦。”
关忠应着,身子却不敢有丝毫摇晃。
关义喜从屋里找了一只长盒子将那幅字装上,和傅扬离开了关家大院。
临走前,关义喜想到什么,又叫出关国安对他道:
“国安,我和扬表哥去办事了,你留心家里。”
不知为什么,关义喜心里有些慌。
她刚才随手拿了一幅就走,刚才进屋找盒子的时候,顺便再展开看了一眼,不想越看越觉得奇怪,好像这副字已经存在她脑海里许久了似的。
她说不清心中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按计划,她又不得不马上出去和傅扬进行下一步。
否则,钟松和严斌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傅扬在路上看关义喜有些心事重重的,就问道:
“阿喜,是碰到什么难题了吗?”
关义喜摇摇头,道:
“扬表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是突然有些心慌,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似的......”
傅扬看了看关义喜背上包袱里背的长盒子,道:
“我估计你是偷偷拿出来的吧?是不是生平第一次偷东西,心里有负担?”
关义喜诧异地看着傅扬:
“扬表哥,你怎么看出来的?”
傅扬笑着指着关义喜的脸:
“你的脸直到这会儿还是红的,典型的做贼心虚嘛,哈哈哈......”
关义喜经傅扬这么一闹,脸更红了。
“扬表哥,我也真是没办法了,你不知道,那个老师傅他很古板,不允许别人进他的工作室。
甚至不允许未完成的作品出现在世人眼前,可我们这计划又不能停下来。
我和小凡商量了一下,这才决定支开刘师傅,偷偷拿一幅出来......”
“难怪你一直有些魂不守舍,原来是这样.......
好了,第一次做梁上君子,想必是要克服一些心理障碍的。
你要这样想,你做这件事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咱们护宝小分队的任务,这样你马上就能恢复正常了......”
在傅扬的安慰和引导下,关义喜总算觉得心里舒畅了许多。
两个人边走边聊,转眼就快出夷陵城了。
傅扬抬头看了看天上的骄阳,对关义喜道:
“阿喜,天热,要不咱们叫辆黄包车?”
关义喜刚才又是紧张又一直在赶路,身上早就冒汗了。
此时又和傅扬走了一段路,早已是香汗淋漓,此时见傅扬提议坐黄包车,便点头道:
“也好,反正出了城也没几个人认得我们......”
要是在城里,他们可是万万不敢坐黄包车的,因为他们目前扮的身份是关家大院的下人。
那些坐黄包车的一般都是有钱人家的老爷、少爷、小姐,要不就是政府官员,商行职员,几时见过做下人的坐黄包车的?
傅扬见城门口的大树底下正停着几辆黄包车,很显然是专程等着载出城的客人去市里。
他挥手叫了一辆黄包车,正准备和关义喜坐上去,就听到远远有一个声音叫道:
“阿喜,留步,阿喜,留步......”